第94章 坦诚以待


术前的最后一次医生会议。看1毛2线3中文网

        刘主任在安排人手时,  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指着后排的司逸说道:“司逸,这次你当一助。”

        司逸抬头,眼神有些不解。

        他刚接触手术不久,  一助这个位置,  对他来说显然有些高了。

        一直到会议结束,他没有离开,  刘主任似乎也知道他想为什么,  关掉了投影仪后也没有急着走。

        “你想问自己为什么这次手术是一助?”

        司逸点头:“是的。”

        刘主任微微一笑:“这些日子,  你连家都很少回吧?”

        手术上有太多东西是读书时学不到的,为了压缩时间,司逸申请了连续值夜,  白天巡房观摩手术,晚上坐诊重新翻书,  才渐渐地开始得心应手起来。

        “尔更绿的手术难度并不大,  但我知道他对你来说很重要。这些日子,  他的病例病程和各项的诊疗化验、检测记录你都没有假他人手,对于我来说,你是最合适的一助。”

        “如果这次手术顺利,我打算让你去一趟协和,  学习更成熟的手术经验。”刘主任欣慰的笑了笑,“这不是我对你的优待,  而是你值得。你是一个合格的医生,  有足够的实力,  也有一颗医者之心,如果你没有辜负我和你导师的期望,你将会是附二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

        司逸微微眯眼,低声道:“谢谢主任。”

        “谢谢你。”刘主任感慨的捏了捏他的肩膀,“成为了一名医生。”

        师徒二人并肩走出了会议室。

        刘主任最后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睛:“也别光顾着工作了,个人生活还是要有的。”

        他愣了愣,有些无奈:“主任,您别开我的玩笑了。”

        “不用说,我都知道。”刘主任指了指他的右手,“一下班就把戒指给戴上了,也就那些姑娘只顾着看你的脸,真以为我没注意?你也老大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司逸恍惚了一下。

        结婚啊。

        “没那个时间啊。”他苦笑。

        这个时间点,确实很不适合结婚,光是工作就足够让彼此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去想结婚这么复杂的事情。

        “你们不比我们当年,我们那时候谈恋爱,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刘主任呵呵一笑,打趣道,“说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司逸有些无奈,“主任,我没耍流氓啊。”

        “我又没说你耍流氓,行了,你去看看那小子吧。”

        去到二更的病房时,俞子袖也在里面。

        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学妹,你就非这么着急吗?”二更有些不情不愿的,“手术以后咱们再商量这个事儿不好吗?”

        俞子袖果断拒绝:“我不,要是结果不好,那你又不肯跟我结婚了。”

        “我这是为你好啊。”二更摊手,“要是我死了,你不成寡妇了吗?现在没结婚,以后你还能迎接下一段感情,现在的男人很霸道的,二婚的女人对他们来说就是二等档次的,你长得这么漂亮,工作也好,没必要。”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霸道一些呢?”俞子袖很委屈,“我只想嫁给你。”

        二更叹气:“结婚这事儿很重要,我只是希望你能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俞子袖语气很坚定,“就因为结婚很重要,所以我才只愿跟你结婚,你一天不答应,我就求一次婚,直到你答应我为止。”

        沉默良久,二更最终认输:“小丫头片子,还挺霸道的。”

        司逸靠在门边,嘴边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容。

        他还是不进去了吧。

        这两个人估摸着也快了。

        他掏出手机,给付清徐打了个电话。

        “出来喝酒。”话语简洁,而且是命令语句。

        付清徐那边倒也没拒绝:“地址发给我。”

        他找了间安静的酒吧,和付清徐两个人并排坐着喝酒。

        “二更也快要结婚了啊。”司逸埋在柔软的沙发里,灌了口酒。

        付清徐语气冷淡:“你这是羡慕还是嫉妒?”

        “又羡慕又嫉妒。”司逸侧头看他,“你不会也这么快就结婚吧?”

        “等她彻底接受我。”

        司逸有些奇怪:“她不是早就接受你了吗?”

        “我说的接受。”付清徐眸色清浅,“是指愿意和我共度一生。”

        “难道她现在不愿意?你只要使点招数她就乖乖就范了吧。”司逸皱眉。

        “这样没有意义。”付清徐垂眸,将手中的就一饮而尽,“对于结婚这件事,我不想用骗的。”

        他本来就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让她原谅了自己。

        接下来,他不希望自己再去逼迫她做什么。

        至少,该让她欢欢喜喜的点头答应。

        不过是时间线拉的长一些,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弥补她。

        司逸又给他倒上了一杯酒:“小学生遇见你,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

        付清徐挑眉:“倒霉吧。”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你们怎么都这么深情啊?”司逸忽然感叹,“我都快感动哭了。”

        “你不是吗?”付清徐侧头望他,“你能想象,去爱顾逸迩以外的女人吗?”

        他愣住了,爱其他人?

        司逸很快的就否定了这个问题。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美国?”司逸忽然问道,“你和耳朵已经谈好了吧?”

        “谈好了,等二更手术结束后就回去。顾逸迩会跟我一起去,再把融资细节对一下。”

        “她跟你一起去美国?”

        付清徐点头:“你不知道?”

        “她没跟我说。”

        又或者说,她根本没机会说。

        他都半个月没回家了。

        司逸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忙手术忙到什么都忘了。”

        “你们很像。”付清徐用自己的酒杯轻轻碰了碰他的,“就连对待问题的方式都很像。”

        因此在一方选择忽视时,另一方也默契的选择了忽视。

        昏暗暧昧的灯光下,两个英俊的男人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有女人端着酒杯过来搭讪。

        司逸心里有事,直接无视了女人,而付清徐只是给了女人一个冷淡的眼神,便让她讪讪的离开了。

        走出酒吧时,已经是深夜。

        付清徐叫来了司机,问他:“回医院还是回家?”

        司逸扶着额,微微启唇:“回家。”

        ***

        因为半个月没回家,公寓都显得陌生了。

        司逸在玄关处换了鞋,脚步有些虚浮的直接往卧室走去。

        “司逸?”

        他抬头,顾逸迩站在书房门口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她洗了澡,穿着睡衣,一张不施粉黛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清丽柔美。

        半个月没见她了啊。

        她走过来扶住他:“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身体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腔。

        司逸一把抓过她的胳膊,顾逸迩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紧接着,他一个低腰,将她横抱了起来。

        顾逸迩有些被吓到:“干嘛?”

        他的额头抵住她的,用带着酒气的声音说道:“我很想你。”

        醉意总是最好的催情剂。

        他嘴里还残余着美酒,唇齿交融间,让她也平白多了一丝醉意。

        司逸将她放在床上,一颗一颗解开她的睡衣扣子。

        顾逸迩抓住他的手:“戴东西。”

        “不想戴。”司逸在她脖颈间啃咬着。

        “我不想吃药。”顾逸迩挣扎着。

        “不许吃药。”司逸捧着她的脸,低声说道,“顺其自然。”

        “你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想未婚先孕。”

        司逸用手指描绘着她的五官,有些低落:“结婚不好吗?”

        “什么?”

        “和我结婚。”司逸又将结婚二字重复了一遍。

        顾逸迩有些结巴:“你喝醉了。”

        “对不起,很久没回家了。”他轻叹一声,将头埋进了她的颈间,语气朦胧,“就连你要去美国,我都不知道。”

        顾逸迩身子一颤:“付清徐告诉你的?”

        “我记得跟他喝酒,却不记得问你,最近你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司逸自嘲的笑了笑,“我好像还是没从两地分隔的状态中走出来。”

        他们早已习惯了在没有对方的环境里生活,靠着电话和网络纾解思念。

        有时候忙起来,长时间不联系的情况也是有的。

        如今终于能天天在一起,却好像习惯了分离的状态。

        他们总是在鼓励对方,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生活,努力工作,努力学习。

        他们将这句话执行的很好,以至于不见面,不联系,也渐渐没觉得有什么。

        这样的状态太可怕。

        分隔两地的人,最怕的就是这种状态,不知不觉间,有没有对方,其实都不会影响生活了。

        爱也开始渐渐消散。

        等再次相逢,那种浓烈的爱意已经荡然无存。

        “司逸。”顾逸迩忽然问道,“你说我们之间没有七年之痒,是不是因为隔得太远,连架都不敢吵。”

        二十三岁那年,是他们在一起七年的日子。

        他们隔着一个大洋念书。

        打电话的时候,彼此还很得意,说七年之痒这种东西,在他们身上不存在。

        其实根本不是这样,他们只是不敢吵架,不敢冷战。

        拥有了距离这道隔阂,再吵就彻底完了。

        看似同样要强的两个人,在面对感情时,像所有普通人一样,会陷入迷茫和无措。

        他们也只是拥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而已,多年的分离,看似稳固的感情其实也在慢慢崩塌,只是彼此间不愿面对。

        “或许吧。”司逸苦笑一声。

        “我习惯了。”顾逸迩望着天花板,眼神涣散,“我习惯没有你的日子里,想哭就看一场悲情电影狠狠哭一场,想发泄就去商场疯狂购物,遇到困难了就自己咬牙挺过去,习惯了我的喜怒哀乐里没有你的存在。”

        他们之间没有第三者。

        这是岁月给予他们的惩罚,离心。

        他们不适合结婚。

        就算结了婚,也还是和现在没有两样。

        婚姻是让彼此彻底融入自己的生活,从此下半生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有关。

        双方终于将华丽光鲜的外表撕下,深处里全都是因为这些年的分离而残留下的空洞和灰尘。

        “怎么办?”顾逸迩终于哭着问了出来。

        “别说那两个字。”司逸用力抱紧她,“算我求你。”

        “那你告诉我。”顾逸迩费力的呼吸着,哽咽着问道,“我们怎么回到之前?”

        回到会第一时间联系对方,或分享或抱怨的时候。

        “我不知道。”司逸像泄了气一般,语气苦涩,“如果我知道,我不会放任这些日子就这样浪费。”

        “司逸,我以为,我们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以为异地恋这种东西根本无法压垮他们。

        “我们确实和其他人不一样。”司逸撑着胳膊,看着身下的她,忽然笑了,“耳朵,除了你,我没有办法再去爱另一个人了。”

        他甚至无法想象。

        他的爱已经太久了,久到已经深入骨髓,和自己同生同死。

        他从不觉得自己深情。

        自己只不过是始终如一的,爱着十五岁时喜欢上的那个姑娘。

        顾逸迩也跟着笑了,眼泪流的比刚刚还凶。

        “我们好好地,把这道坎给迈过去了。”司逸亲亲她的鼻子,眼神温柔,“再忙,也要记得给对方报备最近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很细的小事,他们却很久都没做过了。

        “好。”顾逸迩点头。

        他们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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