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弃子
“丞相救我救我啊！”蒋遥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山涛的丞相府。一脸的惊慌失措。
山涛放下手中的卷宗，抬起眼皮不屑的看了一眼狼狈不堪冲进来的蒋遥，“慌什么慌！”
“丞相，季云礼，他，他把王睿带回来了！我，我，我……”蒋遥语带哭腔，语无伦次的一屁股坐在坐榻之上。拿起桌上的茶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猛灌。
“我知道啊！”山涛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状态，云淡风轻的答道。
“什么？你知道，你知道他们把王睿带回来了？”蒋遥放下手中的茶杯，十分惊讶的瞪着山涛。
“怎么你不知道吗？”山涛语气中带了一份戏谑。
“丞相？这个时候，你不会是想把我推出去吧？”蒋遥纵横官场这么多年，从季光为王的时候，便在朝中任尚书，论起察言观色，自然不遑多让，现在山涛这样的态度，蒋遥怎么会察觉不到他的真实态度。
“蒋尚书，你也别这么说，我也难做啊！毕竟那些事可是你亲自参与的！”山涛一边收拾着案几之上的卷宗，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答道。
“你……”瞧着山涛这样的态度，蒋遥腾的一下子将茶桌推倒，站了起来，指着山涛，厉声道“我之所以敢这么做，背后是受了谁的指使，我有个万一，你也别想好过！”
听到这般威胁之词，山涛也站了起来，有恃无恐的紧盯着蒋遥，“哦？蒋尚书，没有证据的事，我看你最好还是不要乱说话，否则便是诋毁当朝丞相，罪名你知道的！你总不想在贪赃之上，再加一个冤枉朝廷命官的罪名吧！”
说罢朝蒋遥瞥了瞥嘴，那神情实在是让人看着想打人。
“山涛，你不会以为这么多年，你指使我贪赃，受贿我都没有证据吧！告诉你，只要我把手中的证据上交，陛下定然不会放过你的。这些年你为了控制朝臣都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
“哦？那蒋尚书这是在威胁我吗？”
“是你背信弃义在先，难道我还不能自保了吗？”
“蒋遥，我劝你最好一五一十将你做过的事，好好担着。如此或许还能保你全族人的性命，否则但就是勾结北燕，策划边疆冲突这件事，就足以让你满门抄斩！”一向都是笑着对人的山涛，此刻放起狠话来，竟然是这般狠辣，笑面如花，却在花的背后藏着一把寒凉的利刃。
山涛自然不会承认他这句话是在威胁蒋遥，但这话中的意思却再也清楚不过了。如若蒋遥将所有的事情一并承认揽了全部的罪责，那么山涛便会设法保住他蒋家一族，若是蒋遥敢说出半句事关山涛，那蒋遥全族人的性命便不保。
“哼，哼！”蒋遥听着这番威胁，一时站立不稳，他在听到季云礼带回了王睿的时候，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山涛，他原本以为他替山涛卖力这么多年，山涛定然会想尽办法救他，毕竟他手上也留着不少山涛的罪证。
但没想到山涛竟然比他早得到了消息。不，确切的说，他原本就是山涛用来挡灾的一枚棋子。山涛现如今敢这般撕破脸，甚至不惜用他蒋氏一族的性命要挟他，那定然是料定他拿不出什么实质的证据，或者做了相应的准备，根本就不怕他所谓的倒戈。
“想当年，是你，是你先找到我，百般说服，哄骗，让我替陛下效力，这些年我替你们做了多少事，现如今你真的竟然这般绝情，弃我如筚缕，丝毫不念多日旧情！”蒋遥踉踉跄跄的走上前去。
“蒋尚书！当年你选了陛下，今日也尝到了甜头，本可以两厢安好的。但你管不住你的手下，信错了人。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你怎么好意思再来找我的麻烦？你有今日都是自己用人不淑造成的，现如今何必赖在他人头上呢！”
“山丞相，我的好丞相，你可真是厉害，想来你已经早就让人光顾过我的府邸了吧！”蒋遥一个跨步上前，双手撑住山涛面前的案几，身子前倾，脸几乎要堆在了山涛脸上，撑着身子的双手指节已经泛白，只见他咬着牙道：“你最好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否则我便是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蒋遥艰难的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出了丞相府的大门。现在恐怕季云信已经派人在搜他的尚书府了。
……
“陛下，王睿只是一面之词，还请陛下容禀啊！”
次日朝堂之上，季云信当堂带上了王睿，王睿则当庭呈交了他这些年在蒋遥手下，替其贪赃，买官卖官，以塞上听的种种劣迹。
蒋遥听罢，哆哆嗦嗦的站出来跪在地上，想求一个机会。
“依朕看，你还是到天牢里好好回想回想再说话吧！”季云信这话似有所指，看似给了蒋遥一个机会。
“陛下，蒋尚书多年为官，党羽必定不在少数，与此人祸乱朝纲的人为伍，实乃吾辈之耻，还请陛下严查，严审。”
“哦？那丞相以为派谁人审查最为事宜呢？”
“为了以防蒋遥的党羽窜某改证，老臣愿意亲自审问，必定会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丞相，要亲审？”
“老臣愿替陛下分忧！”
“好！那就由丞相代劳！”
……
“陛下为何明知山涛有嫌疑，却还要让他亲审呢？”散朝后，九歌实在不解，向季云信倒出了心中的疑问。
“就是因为他有嫌疑，才更要让他来审！”季云信眼睛放空，盯着某处出神，“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要如何将自己摘干净！”
九歌看着眼前这个充满谋划算计的季云信，想，倘若当年真的是云礼坐上了这个位置，恐怕也会变得如此吧。在这个位置之上的人，哪还能保持当年的真挚和热血呢。
“不过，朕倒是有些好奇，云礼不是去镇压暴民起义的吗？怎么会好巧不巧的带回了失踪已久的王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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