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惊觉
关于首城的讨论众人商议了半天,也没有实质性的结论。但偏偏这件事当下最为重要,涉及到此次备战兵力的调配问题,今日无论如何需要一个结果。
时间一长,朝臣们站着疲累,也再没人提出更有说服力的建议。季光低着头,用手撑着头,紧皱着眉,无奈的挥了挥手,“都散了吧,散了吧!”
待众人散了之后,季光猛地抬起头来,吩咐内侍道:“来人,去将天师请来!”
自从季光答应了嵇由朝堂之上绝不会再让他见到诸葛百里之后,他的确有些日子没见过诸葛百里了。此时陷入了困境,满朝文武毫无办法,季光想来想去,便想到了诸葛百里,或许现在也只有苍天鬼神可以请教请教了。
诸葛百里见到满面愁容的季光,将察言观色进行到极致的他,自然明白眼前这个万人之上的王者又遇到了烦心之事。此刻自然是他出手的最好时机。
只见他一瞬间换了一张脸一般,皱起眉头,满脸委屈的冲了上去,边躬身作揖,边语带哭腔的说道:“微臣以为王上再也不会需要微臣了!”
季光此时哪里有心情欣赏他的表演,不耐烦的用手扶了一下似乎险要晕倒的诸葛百里,直言道:“本王有事要求助天师。”
诸葛百里见季光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自然识趣的后退了一步,起身,正经八百的道:“王上请讲,只要臣能帮得上忙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季光这才正眼看了诸葛百里一眼,而后挑了个地方坐下,简单将事情讲了个明白。
“王上是想让臣推演一下?”诸葛百里一脸谄媚的凑上来。
季光点了点头,“现在也别无他法了,只能试试问问老天的意思了!”
这可是重新翻身的好机会呀,诸葛百里心花怒放。自从上次的事季光把他发配道季县之后,他就知道若是想要再次获得季光无比的信任,只能静待时机。现在时机来了,他怎么可能放过。
“臣自然乐意效劳。只是这堪舆推演得窥天机,恐怕臣需要一些时间,做一些基础的准备。”
“好,那天师先准备,准备好了派人来报!”说完,季光阴沉着一张脸走了。
季光前脚刚走没多久,只见诸葛百里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神情变得凝重,转身翻找了半天,拿出了一枚鸽笛,吹响了~
季云信自退朝之后,心中也盘算着这件事。与散朝的朝臣们商议了片刻无果之后,便信步赶回了德勤院,想找山涛商议此事。
平日里季云信去上朝,山涛就呆在院子里等他,为的就是季云信一下朝,就能找到他,二人也好商议朝堂之上的议题。这一动作慢慢就成了习惯。
今日季云信赶回德勤院,却没有在院子里见到山涛,有些诧异,便满德勤院里找山涛。
拐进偏院的时候,恰好看到山涛手上放飞了一只信鸽。
季云信眉头一皱,“信鸽?”心中起了疑,山涛在自己府上这么久,他从不知道山涛有何事需要启用飞鸽传书,也并没有见过山涛饲养过鸽子。那么现在……
山涛听到了背后的声音,连忙回头,眼神中的慌乱一闪而过,连忙躬身道:“公子回来了?”
“先生何时养的信鸽,本侯怎么不知道!”季云信这话中的语气显然已经是生气怀疑了。
此时的山涛倒是有些从容不迫的笑了一笑道:“侯爷误会了,这鸽子是臣刚刚在院子里捡到的,羽毛受了些伤,老夫略微处置了一些,这才放它飞走了。”
季云信没有称呼山涛为先生,山涛一下子便听了出来,自然答话时也变了称呼,改叫了侯爷,生分和猜疑的种子怕是自此便种下了,不,确切的说应该更早,在那黑衣人消失在德勤院的时候。
不过此刻山涛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季云信虽心中有疑,但毕竟现在重要的不是一只鸽子,而是首战的地点,季云信也就不再执着了。
转身拉着山涛,二人商议起来。
……
大约过了半天的时间,诸葛百里便差人来请季光了。说是准备就绪,请季光前去聆听上意。
诸葛百里身着棕色长祭服,头上绑着额带,一本正经的盘腿坐在蒲团之上,身前已经有几枚铜钱,身旁放着一个推演所用的龟壳。见季光进来,诸葛百里即刻拿起龟壳,将身前的铜钱一一装进去,神神叨叨的一顿晃动后,再将铜钱倒出。
季光知道,此时结果已现,便急忙凑了上来,铜钱的位置呈现出一个图案来。只见诸葛百里细细查看,左手捻指,闭着眼睛用九宫推算了半天,最后睁眼说出了一个地点:扶风。
“天师的意思是,扶风城?他幽州想要率先攻打的是扶风?”季光面带喜悦的问道。
诸葛百里此次一改往日自信的神情,反而有些犹豫为难的摇了摇头:“此次未得上意,不过微臣推演得出的结果只有扶风二字。至于是攻打扶风还是远离扶风,微臣能力有限,实在推演不出。”
季光此刻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诸葛百里这后面的一番解释,他满心欢喜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自然听不进去诸葛百里这后面的一顿解释。
其实季光自己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自认为了解王义之和孙乔,以王义之的性子,有仇必报,此次有十万大军,自然想要一雪前耻。所以按照他的推断,幽州所攻之城应当是扶风。现在诸葛百里的推演证明了自己的推断,季光自然欣喜,哪里没有把诸葛百里之后所说的事当回事。
第二日一早,朝堂之上,季光上来便下了王令,封封辰雨为东征大将军,罗朴为骠骑将军,率领五万大军赶至东境扶风城,连同原本东境驻军一起,阻止幽州的大军西进。
嵇由听罢有些诧异,不过一夜,季光如何就这般确定幽州首战的地点一定会选在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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