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清醒
“卖报小童！真的是你！”
英语老师简直惊呆了。
这家伙还是她提名推荐的，本来也只是恰巧看到主任手上拿着的学生手册，准备凑个数。
没想到居然是他走到了现在。
“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白桀没有寒暄，指着地上的小医师，直切正题。
“他是第几个？”
“最后一位。”
卖报小童不自觉地扬起声音，满是达成所愿的得意喜悦。
数学老师“化学老师快搭把手。”
“？”
“把人给他送过去啊，只要把这货也杀了，那一切结束，大家都可以学校了！”
经历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数学老师早就归心似箭。
此刻见说了那么多对方还是傻愣愣的呆着，急得她跺跺脚直接拽手把人从地上像拔萝卜一样拉了起来，沿着抛物线摔到卖报小童面前。
“啪——”
飞尘四溅。
卖报小童“……”
“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啊！”
惊异于她的行动力，卖报小童连忙用手抹去眼皮上沾到的碎屑，刀起刀落……
英语老师“——咦？”
数学老师“咦什么咦，又怎么了？”
“人……好像不见了。”
卖报小童有些迷茫的双手搓着自己的小刀，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往左偏的树林跑了。”
白桀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跃而起直接消失在了几人面前。
众人“……”
“追啊！！”
“化学老师留下，英语老师去左边围追，数字老师守在入口，我去追主任。”
不似平常的咋咋呼呼，卖报小童此刻冷静异常，几瞬之间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人的职责，然后飞速消失在了森林之内。
“老师，怎么样追到了吗？”
白桀听到声音，向后看了一眼。
“没有，不过刚才我伤了他的左腿，我们沿着血迹找过去。”
“好。”
趁着追赶的空隙，白桀低声问道。
“小舞女他们，你都杀了？”
“是啊。”
卖报小童慢下脚步，侧头看了一眼。
“这难道不是老师的意思吗？”
白桀似乎没听出对方语气里的嘲讽，轻轻点了点头。
“嗯，早点离开也好。”
“呵！”
卖报小童止不住冷笑。
卸磨杀驴果然很好！
走了不过五百米，地上的血迹就变得越来越深，最后更是一滩一滩的印染在泥土上。
“就在附近了，把人搜出来。”
“窸窣——”
“窣窣——”
“找到了！快过来！”
白桀声音一响，卖报小童就立刻回奔。
为了避免再出现差错，这回刀劈开空气直接插进了对方心口。
鲜血喷涌而开，艳丽如火。
“现在，你需要做什么吗？”白桀向后退开一步“确认考试完毕？”
卖报小童很谨慎，上前摸了摸对方的鼻息后才点头。
“是，杀死最后一个目标，然后在我拟定的杀人名单上签上名字才算彻底结束。”
白桀了然，做了个请的手势。
“通过考验，死神很快会来接你，之后的事情，就与你无关了。”
这是之前就说好的。
白桀帮助卖报小童成为死神代理人，而他就带着那破死神有多远滚多远。
“答应你的我会做到。”
本来卖报小童还有些将信将疑。
但此刻，看到面前的人恨不得他原地消失的样子，终于放下心来，从手腕里取出一张纸。
“……我已经签好，死神什么时候——噗——”
“你——”
卖报小童转身。
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可鲜血还是不断的喷涌而出，几乎染透了半边身体。
白桀之前故意后退了几步，到是半点没被殃及。
“你，李强，你——”
卖报小偷又低头吐出了一大口血，整个人半跪在了地上。
明明刚才已经被他一刀戳烂心口的人为什么还会活过来。
“不，噗，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活着——”
小医生，也可以说是李强同学，现在也是浑身浴血，有些苍白虚弱。
但目光清凉之极完全不像是个深受重伤即将不治而亡的人。
李强抚了抚心口“抱歉啊，这小医生的心脏好像不长在左边。”
“你，噗——”
卖报小童气的又是一大口老血。
那种生命从自己血脉中流逝的感觉，麻木到让人清晰。
在一片混沌中，卖报小童开始慢慢抓住了这一切发生的原因，以及某些他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你们，老师，你一直帮的人是他！”
“是。”
白桀就站在他的脚边，毫无犹豫平静至极地给出了这个残忍答案。
“从头到尾我帮死神选定的代理人都是他。”
“为什么！为什么！！我难道不够听话吗？答应你的事情我也会去做，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随着情绪的翻涌崩塌，卖报小童生命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白桀“你很听话，比他们两个都听话，但我不可能让你成为死神的人！”
她和卖报小童之前就是一场交易，交易开始的前提就是公平。
双方都有想从对方手里拿到的东西，一来一往互相控制制衡。
但这种平衡很容易被打破。
可以说，当卖报小童完成了所有杀人目标之后，白桀就已经交出了自己的筹码。
而对方是否会同样履行交易，那就只能依托于他的人品或者是意愿了。
“你是怕我过河拆桥，拿到想要的就会立刻背叛你，才先下手为强，彻底断了我的后路，对不对！
可我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从来就没有！
白桀，你就是个不讲信用背信弃义的小人！小人！”
卖报小童撑着最后一口气不愿倒下。
“李强，你看看现在的我，不管她之前答应了你什么，一旦失去所有价值，你的下场不会比我更好！”
“我知道呀。”
相比于卖报小童的疯狂痛苦，李强回答的风轻云淡，仿佛只是在说现在天气很好，适合踏青。
“你的结局的确比我好。
说实话，我也特别想像你们一样干干脆脆的离开这里。
然后忘记一切重新回到学校，回到普通的学生的生活。
即使永远活在虚假之中，也好过，骤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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