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千古留名的机会要不要
第五十七章千古留名的机会要不要
一股晶莹剔透的泉水从松树根底下汩汩的流淌出来,在泉眼周围布满了白色的冰凌,泉水翻越过冰凌组成的堤坝,再快速的从堤坝上流淌下来,汇进了一汪幽深的水潭。
水潭上冒着薄薄的雾气,显得格外的神秘。
李敢丢掉手里的木槌,用手从水潭里撩起一些清水解渴,刚刚进行过剧烈的运动,这些冰凉的泉水刺激到了他的肺,让他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不过,他依旧继续喝水,刚开始不适应,过一会就好了,身为猛士如果连这点冰水都降服不了那就太丢人了。
他猛烈的咳嗽声,吸引了其余人的注意力,霍去病,曹襄,云琅,赵破奴,谢宁几人跟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
“喝冰水比较痛快。”
李敢有些尴尬的解释了一下。
云琅冷笑道:“将来病死了不要埋怨我们没有阻拦你。”
李敢连忙笑道:“刚才是渴极了,以后不会了。”
曹襄把一桶木浆搬到李敢身边道:“来,大力士,继续干你的活,这些木浆必须捶打成柳絮的模样。”
霍去病把一件裘衣丢给李敢道:“歇歇吧,干这个活计不能用猛力,还是我来吧。”
说着话就把木浆倒进了石臼里,然后单手拎起木槌,吐气开声,一锤一锤的开始砸木浆。
赵破奴撇撇嘴,就把刚刚砸好的木浆,在一个巨大的石头水槽里漂洗之后,就放开了水闸,看着有些污浊的水顺着排水口缓缓地流淌出去。
这个工序要进行三遍,直到黄褐色木浆彻底变白之后,才会把木浆倒进另外一个水槽。
这个水槽上连接着一个细细的水槽,水槽是薄薄的铜皮制作而成,从温泉水面上经过之后,流淌出来的水就变成了温水。
温水冲开了堆积成一堆的木浆,随着温水不断地增加,晶莹的水就逐渐变得浑浊,经过谢宁大力搅拌之后,温水就变得更加浑浊。
云琅跟曹襄两个一人抓着一张纱网的一段,将纱网在温水里轻轻地一抄,就抬着纱网来到一座光洁的木板边上,再轻轻地将纱网扣在木板上,然后小心的将纱网上面的白色木浆与纱网分离,然后,光洁的木板上就多了一层薄薄的絮状物。
这个过程很快,不大功夫,一座水槽里就捞不出什么东西来了,赵破奴接着往里面倒洗好的木浆。
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那些被温泉暖风吹拂的温热的木板上就贴满了一尺半宽,四尺长的纸张。
等最后一张纸被贴上木板,最早贴出来的纸张已经干了。
霍去病擦拭掉手上的汗水,轻轻地揭下来一张,轻轻抖动了一下,冲着云琅笑道:“一如既往地好。”
一个时辰过后,木台子上就多了两百多张一尺半宽,四尺长的毛边纸。
等李敢用巨大的裁纸刀将毛边全部切除之后,这些纸就变得很规整,两百多张厚厚的一摞子,就那样摆在桌子上,让人很有成就感。
见其余四人如同观看珍宝一般的看着那些软塌塌的绵纸,云琅就苦笑起来,这些纸对他来说,也就比他以前如厕用的纸好些,在大汉,却让两个身家丰厚的侯爵如此的痴迷。
对于纸张,云琅连蒙带猜的只能弄出这样的东西来,如果想要更好的纸张,还需要工匠们继续慢慢的摸索。
在纸上写字这种事情,根本就轮不到云琅他们插手,司马迁早就虎视眈眈了。
他甚至嫌弃李敢在裁纸的时候浪费太多。
“如果把字写得小一些,一张纸就能写一千个字,两百余张就能写二十余万……
如此说来,百万字我一个人也能轻易地拿走!”
对司马迁这种换算方式,这几个人早就换算过了,因此并不感到惊讶,如果是写了一百万字的竹简或者木牍,足矣把司马迁活活的压成肉饼!
这几个人之所以会来干活,完全是因为他们很想要一些纸张拿回去跟别人显摆。
如今,纸张出来了,他们就再也没有干活的热情了。
霍去病从挂在树上的衣服里掏出一块绸布,细心地放在桌子上铺平,然后把属于自己的那些纸张卷起来,然后细细的用丝绸包好,这才朝众人拱拱手道:“走了。”
曹襄连忙拉住霍去病道:“这就走了?”
霍去病扬扬手里的纸卷道:“东西到手了,我还留着干什么,难不成你准备让我整天来砸纸浆?”
曹襄连连摇头道:“不是这事,我就问你这个秘方我们该怎么保全?”
霍去病看看云琅道:“这是你们应该想的事情,只要不缺我纸张用,我管你怎么保全秘方呢,要是被人硬要抢的话,告诉我,耶耶会把他劈成两瓣!”
早就收拾好纸张的李敢,赵破奴,谢宁也是这个说法,看样子他们不愿意掺和进来,毕竟,纸张的利润太大,影响太广,他们如果插手,那就跟算计云氏的那些饿狼没有差别了。
云琅皱眉道:“别想好事了,这个秘方只有扩散出去,才能有效地改变一下,读书是有钱人的特权这个现实。
我们即便是要赚钱,也只能是在初期赚钱,想要彻底的垄断,没人会答应的。
云氏一家的力量太薄弱,完全交给陛下我又不甘心,而且,如果我们完全不管了,到时候眼看着那群混蛋拿着造纸的工艺去赚钱,那才恶心人呢。
如果他们把纸张弄得很贵,我最初拿出这个秘方的初衷就完蛋了,所以说,这事还需要我们兄弟齐心合力才成。”
霍去病冷笑道:“不用找我们商量,你决定好了就告诉我们一声,这些年兄弟们从你身上捞到的好处太多了,再贪心天理不容。
我们该怎么做你说话,也能告诉外人这生意是我们兄弟的,但是,造纸生意我们绝对不会参与。”
说完话竟然甩开曹襄的手,径直走了。
李敢,赵破奴,谢宁也留下一句“有事你说话。”然后也抱着自己制造出来的纸张离开了。
“作坊只能官营,我们从中抽成就好。”曹襄想了半天才无奈的得出另一个结论。
司马迁冷笑道:“从来只有陛下抽别人的成,什么时候会出现陛下让你们抽成的事情了?
再者,谁告诉你陛下喜欢看到全天下人都是读书人这样的场景了?
《论语,泰伯第八》中说的很清楚,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云琅突然想起这句话的另外一个解释,遂笑道:“我学这句话的时候跟你学的似乎不一样,应该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司马迁大笑一声道:“圣王之下,民可使,随它去,不可使,教化他!
这是圣王的想法,不一定是陛下的想法。
对圣王来说,教化百姓本来就是他的天职,对陛下来说,让百姓顺从,才是他的天职,这两者,你可不要搞混了。”
曹襄怒道:“我舅舅没那么差吧?”
司马迁继续冷笑一声道:“不是说你舅舅,而是天底下的皇帝都会按照对他有利的方式来解读这句话。
公孙弘,董仲舒,这些人都是儒家的大儒,你去问问他们是怎么解读这句话的,就能测算出陛下的心思了。
我的意思是,你云氏造纸,大量的造纸,如果你真有为天下百姓着想的心思,那么,就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造纸秘方传扬天下,只有天下人都会造纸了,你想要天下知之的目标才能实现。”
曹襄一把抓住司马迁的胸襟怒道:“你知不知道如果阿琅真的这样做了,会是一个什么后果吗?
天下人得利了,阿琅却会倒大霉。
轻则远窜天边,重则抄家灭族!
我是阿琅的兄弟,赚不赚钱无所谓,我们的钱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我不管天下人会怎么样,不管他们能不能因为造纸秘方传扬出去后多认识两个字,我只关心,明天我能不能见到我兄弟,能不能看见大女骑在我脖子上叫我伯伯。
去病他们把事情交给我们操办,就是把身家性命也一同交给了我们。
这几家下来好几百口子人呢,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我们去送死,然后好让你将来写史书的时候,给我们一个高尚的评价?
我就问你,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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