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霁风动,银斩失心
芷荟替昭妃剥开一粒又一粒的石榴子,昭妃抿了一颗,酸甜滋味充满口腔,脸色也好,如同这火红的石榴,心里头的步步棋局布置妥帖,该上钩的,中招的也都有了分寸,自然更加得意。
“想着兆佳沉音的龙胎,也有八个多月了,天天挺个肚子出来也怪不方便的!”
昭妃纤纤玉指间蹂躏着一颗晶莹如红宝石滚圆的石榴子儿,出神言语道。
“不方便也没见着她愿意安分地待在合欢宫里,一个劲儿地想出来溜达,和那些个乌合之众东家常西家短的!”
芷荟不屑,连同昭妃的心声一样。
“别这么说,她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合欢宫娘娘了,有了孩子也是嫡子或嫡女,来日封嫔封妃,与咱们一道儿,也不是不可能!”
“就凭她?先别说娘娘了,就是三阿哥,那也不肯啊!”
昭妃听了芷荟提到三阿哥,轻轻一笑,瞬时间消失,把玩够了便捏碎手中的石榴儿,风平浪静道。
“好了,三阿哥,也该有点儿长进了!”
十月余,兆佳氏有孕也是近九个月,还是闲不住一样,旁人都避着她,生怕撞了她的肚子,她却不以为然,以为有皇后庇佑便觉着没什么,还是爱冲着金玉宫,春和宫一头儿去。
这时候,正好是兆佳氏往着永嫔的景泰宫去,秋风大了,仪仗队人数也更多,压头抬轿的太监们都是小心,贴身着的下人是个叫银萍的,也算是伺候兆佳氏十多年的大宫女了,更是小心谨慎。
“到了,落骄!”
到达景泰宫,永嫔在宫外头早早儿迎接,生怕出了闪失自己也吃罪不起啊。
“妹妹来了!”
“永嫔姐姐亲自迎接,真真儿折煞我了!”
二人说笑着,往了宫里头走去,那贴身宫女儿银萍也是搀扶着兆佳氏,一同走了。
外头抬轿太监一行十人,停在宫门外头等着,听了银萍说主子一会儿就出来了,便也不必抬回去再抬出来那么多辛苦。
兆佳氏与永嫔的说笑声似乎没了,这样估计着,也是进屋了,肃阿勒与客图从角落里出来,冷冷地盯着兆佳氏的肩舆。
兆佳氏还只是妾室,不比名分高的可以乘坐软骄,四面遮风,乘着步撵也是莫大的恩赐。
“阿勒,咱们真要这么做吗?别忘了,她怀着的毕竟也是你的弟弟!”
肃阿勒没有说话,同客图点了点头,眼神中是客图看不明白的坚决。
“哎呦!”
景泰宫拐角旁,有一声惨叫,这头守在景泰宫门口的抬轿太监们纷纷转头看去,远远瞧着,像是位阿哥摔倒了。
“要不,咱们去看看?”
“你们两个去吧,我们在这里守着!”
有两个小太监出来了,见是三阿哥,一脸恭敬地问道。
“三阿哥吉祥!三阿哥您这是怎么了?”
“我的脚崴了!”
三阿哥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两个小太监忙想扶起三阿哥,只听三阿哥哎呦一声。
“你们轻点儿,疼死我了!”
这一时间三阿哥起不来,那头又有几个小太监过去了,搀扶三阿哥起来。
客图见准时机,装成小太监,一并也混了进去。
那十个小太监尽数跑了过来,慰问着三阿哥,一来不想让阿哥出什么事儿,二来也是能在主子面前露脸。
“脚崴了还不是大事儿,主要是我的玉佩丢了,你们给我找找!”
等这十个太监都活动起来了,三阿哥递给客图一个眼神,客图猛然回头,不留神间靠近了步撵。
步撵上头的坐垫儿也是皇后娘娘赏赐,椭圆状,红蕾银丝鸭尾羽的暖垫儿,蓬蓬松软,秋冬日坐上去也不冷身。
客图眼疾手快,忙地把一个细细的东西放在垫子上,穿了一丝线头勾起,挂在傍右的位置,这东西的色泽同银丝色泽不下分毫,只瞧着垫子上没什么东西一般,鱼目混珠令人看不出。
这一头,终于找了一圈,才有太监大喊道。
“找到了,三阿哥,您看看,是不是这个玉佩!”
三阿哥见客图得手后已经撤了,便笑呵呵从口袋里揣了包碎银子,笑道。
“谢你的!”
“多谢阿哥!”
这小太监乐呵呵不行,客图这时又换了身着装,陡然跑到三阿哥身边,特别说道。
“阿哥,可是好顿找您,您在这干嘛呢!”
兆佳氏吃了些茶水,见天色渐晚,灰暗的夕阳留不住闲静的时光,便也告辞去了。
永嫔亲自送出门,看着兆佳氏上轿。
“你这肚子,快九个月了,看着怀相像个皇子阿哥呢!”
“这就能看出来了?”
兆佳氏口头上谦虚,可藏不住心里头的喜色表现在脸上。
“罢了,今日天儿晚了,待我产下皇嗣,在找姐姐叙话吧!”
“好!”
永嫔心里头也是捏了把汗,可算是这位活祖宗不来自己这里了,若是磕了碰了,便是挨着谁谁倒霉!
兆佳氏坐上肩舆慢慢走了,永嫔也转身回去,敏鹃刚想关上宫门,便听到一阵女人细长的尖叫声。
“啊~”
永嫔一个哆嗦,匆忙拉开敏娟,打开宫门一看,那一头本好好乘着步撵的兆佳氏,仪仗队摇摇晃晃怪叫不停,还没等永嫔反应分毫,想着是怎么了时,只见兆佳氏滚圆的肚子从高处摔了下来,一侧的太监顺时被砸在身下。
“好疼,好疼!”
兆佳氏从高处摔了下来,只觉着汗水涔涔,肚子里的孩子乱踢个不行,天昏地暗疼到窒息。
“不好了,娘娘要生了!”
永嫔见银萍大呼大叫,没了个主见,又见是在自己这边摔跤的,自然心里瞬间六神无主。
“怎么了,怎么了?”
永嫔应了出去,见兆佳氏摔下来羊水都破了,慌忙吩咐一通,眼下不得不借了景泰宫一用,忙地让下人们去请诸位太医,又发配了请接生嬷嬷的,抬着兆佳氏往宫里走的,还有请皇上的,乱成一团。
待兆佳氏被接到景泰宫生产,一时间周围的人也有了安排,永嫔看着周边清静的宫墙,说不出的怪异。
“怎么好好地就从轿子上摔下来了呢?”
永嫔环顾一周,望着斜着翻了个的骄撵,出神片刻,摸了摸轿子上和那鸭绒软垫垫儿,并无不妥。
“娘娘!”
敏娟来搀扶,永嫔才如灵魂回窍,一门心思往着内宫走去,眼下还是兆佳氏平安生产为紧。
永嫔走了,巷子里也空荡荡的,远处黑色身影悠悠浮现,银色的光芒借着宫灯火光折射,一并捡了那在黑夜里也能闪光的好东西,竟然是一枚弯曲了的银针。
“拿回来了吗?”
肃阿勒焦急地问着,客图坏坏一笑,拿出那枚事先被弯曲折成勾状的银针。
肃阿勒吐出一口气,又想到什么,慌忙问着。
“那灯油呢?”
“你放心吧,夜里头黑,景泰宫一边又混乱,宫灯漏点儿油,也是自然!”
肃阿勒不在说话了,将手中这针拿近,细细看了,只觉着刺眼睛。
“弟弟啊,对不起了!谁让你不会投生,拖在那种贱人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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