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良药难解藏心毒
凄冷的冬夜星光与月色浸透了窗纱,活生生映照出一枝梅花的斜影,不禁令玲琅忧困,一句客中见梅唤来嘴边。
“年年为客遍天涯。梦迟归路赊。无端星月浸窗纱。一枝寒影斜。
肠未断,鬓先华。新来瘦转加。角声吹彻《小梅花》。夜长人忆家。”
想来自己不过三十,骤然生出银发几缕,铜镜前未梳妆,竟是被困在这寒宫冷苑,凄凄惨惨,夜夜思念自己的儿子与家人,坐困愁城。
吃了些饭菜,也都是冷饭剩菜,应了那句墙倒众人推的话,往日看着钟熙宫的恩宠,生怕不是珍馐美馔玷污了主子的味蕾,现下也知钟熙宫失了势,竟是与佳镜宫无疑。
一时间夜更深了,玲琅无法和衣闭目,难以入梦,好歹有些留下来的烛火,点上了,还能看见点儿光亮。
猛然间,腹痛不止,传遍全身,痛得汗流浃背,不住干呕起来,直到吐出一天的零星饭食,却也不见好转,日间本就进食不多,能吐的都吐出来了,现在所剩白沫,还有些五脏六腑的汁液,更是难以忍受。
不知是玲琅幻觉还是怎的,只听外头有脚步声,似是跳进来的,玲琅害怕极了,准备熄灭烛台上的火光,奈何趴在地上,一点儿力气不见,登时呕吐起来,浑身皮开肉绽般疼痛。
“彭~”
宫门被人撞开,朦胧黑影儿里两个蒙面人把腿冲进正殿,却给眼前一幕吓坏了,玲琅吐满了一地,已是昏倒在内宫里头,口吐白沫翻着白眼,映着月光与烛火,竟是有些像索命来的女鬼样貌。
二人六神无主,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怎么回事?”
“怕是中毒了!”
“难道有先头主子动手了?”
“走吧,有人动手也不必脏了咱们主子的手!”
说着,二人本想点头就跑,谁知外头火把灯笼四起。
“大胆贼人,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竟是有人发现了此二人,二人一看势头不好,转头往着殿后头撤离,殊不知后头也来了人。
二人有些本领,冲着还未围拢人群的后墙准备登上逃离,奈何一人晚了一步,直接被一侍卫抓住衣角,一把拽了下来摔在地上,另一人被伤了一刀在腿上,稀里哗啦些血液,却是还给逃了。
“快去看看宣嫔娘娘!”
钟熙宫乱成一团,玉斟匆忙梳妆赶上,路途时不住问江平。
“怎么搞的?不是只是着人下了砒霜,怎会有人进去?”
“得亏娘娘挑了个好日子,救了宣嫔娘娘,若不是贼人见了宣嫔娘娘中毒一时慌了神,怕这会子宣嫔娘娘就没命了!”
玉斟也知道是自己大意,忘记了昔日静妃可收买湖艺在懿祥宫下癔症,今日也有旁人可在钟熙宫杀死宣嫔。
匆匆赶来的还有皇上,皇后以及诸位妃嫔,钮祜禄氏跟在皇后后头,梅素紧紧贴着,二人趁不注意躲在一旁。
钮祜禄氏望着钟熙宫,对着梅素道。
“这次失手了,你可知那两个太监?”
“一个已经服毒自杀,另一个,受了重伤却给逃了!躲在了秋凉湖那头!”
莞柔皱眉,怒不可遏。
“无能!区区小事都办砸了!”
“主子,您快想想法子吧,这次咱们出手得草率,虽说死了一个,可另一个若是惜命的,咱们少不得被牵连,皇后娘娘,钮祜禄氏全族可就是沾上擦不掉的污点了!主子!”
梅素显然有些慌头慌脑,拉着莞柔的手还不住颤抖,莞柔也明白兹事体大,一边懊悔自己这次轻率主动出手,一边想着扭转乾坤的对策。
“不怕,那还有个活着的也是好的,她定会寻了你,记住,死人的嘴才是最清静的,他是活不成了,可咱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的,全推给旁人,坐实了旁人的罪行也好!”
梅素缓过神来,也不顾的说别的,领了小几个人先去吩咐一番,莞柔大计已成,既是这糟有变,直接祸水东引,左右钮祜禄全族的手一干二净!
“宣嫔如何?”
玲琅毕竟生下五阿哥,易琛还是些许担心。
“回皇上,宣嫔娘娘中了砒霜之毒,好歹中毒少,是救了过来!”
易琛身边汤他多伦收拾了处像样的地方,得了圣意诸人一一坐下。
“怎么?中的是砒霜之毒?”
“难不成还有砒霜藏在钟熙宫,宣嫔撑不住想自戕?”
莞柔带着话语,大有搅和祸水的意头,玉斟侧目瞪了她一眼。
“若真是砒霜,不都早早儿地灌进梅花树里吗?哪里还有空余的给人搜查?”
昭妃难得附和着玉斟的气儿。
“再者若真是自戕,还有人兴师动众跑来暗杀宣嫔?臣妾奇了,宣嫔这身价如今这么高了?都能有人巴巴地做出午夜行刺的事儿来,也是太抬举宣嫔了吧?”
皇后见众人这般说,也是愁眉不解。
“还是有刺客逍遥法外,如今宫里还是危险,臣妾已经派人大力度搜查皇宫里各宫各院,诸位皇子公主也都接来钟熙宫,当下还是得捉拿住贼人才是!”
莞柔屏息静气,看着诸人,昭妃品茶,玉斟巴望着殿里,其余妃嫔一时捂着胸口甚是恐惧,一时打着哈欠事不关己。
“多是今夜有人在外头保护着钟熙宫,宣嫔才无碍!”
皇后叹气,易琛也起了疑惑。
“说来也是巧,不仅仅有人想害死宣嫔,还有人想护住宣嫔!”
“是臣妾擅作主张,还望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昭妃起身,也没有些许懊悔神色,清静略带得意地行了一礼,居在地板上。
“这是为何?”
不禁是易琛疑惑,皇后,玉斟,莞柔,畅嫔皆是疑虑,平白无故昭妃为何掺和进这趟浑水。
“是臣妾想着,皇上并未处罚宣嫔什么,只是这事儿还得追查下去,宣嫔若是死了,那谁也不知这背后下毒之人是谁,若是宣嫔做的,死了也就死了一大祸患,若非宣嫔所为,那替罪羔羊背后黑手,臣妾实在害怕!臣妾也是额娘!”
这番话说的,知书达礼极了,却也消除了易琛的疑惑,并得到最大的赞许。
“爱妃多礼,今夜,数着你功劳最大,朕怎忍心惩而不奖?爱妃不必担忧,快起来坐!”
昭妃之事竟是好事儿,莞柔气性竟是也不能发作,却又想到宣嫔中砒霜之毒,确不是自己出手,与自己联手的也只有梅素与畅嫔,梅素事事听自己调度,不会是她,那必然是乌兰乌尤。
思虑间,莞柔的目光打量到乌尤身边,乌尤皱眉,竟是不知为何先头的玉斟也是这般打量自己。
“却是宣嫔中了砒霜之毒,看来当日冬宴下毒给七阿哥与成嫔姐姐的,并非宣嫔,今儿又有人故技重施,想着杀人灭口!”
玉斟冷冷说出口一番话,在场的人莫不敢不在关心,竟是皇后都有些畏惧。
“皇上,皇上~”
是皇上身边的另一个太监海庆。
“皇上,奴才们在秋凉湖畔发现了那刺客的尸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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