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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仙家手段


  与施广闻打成平手后,姜慕白在演武场的地位有所提升,从“喂”、“那个谁”、“新来的”,变成了“姜师傅”。

  但事情的发展与姜慕白的预想全然不同,他缺钱的境况仍然没有好转。

  开了三窍的老靶师,陪练价格也不过一小时两百,相比之下,姜慕白单价五百的收费,简直高得不讲道理。

  最初两天还有人奔着新鲜劲上门送钱,再往后就没人“犯傻”了。倒不是说姜慕白陪练不值这个价,只是常来聚英馆的武者就那百来个,拳脚功夫都是稀松平常,境界不够,自然体会不到。

  姜慕白考虑过降低酬金,但靶师陪练跟销售私课一样,这价格降下去容易,再涨起来可就难了。

  而且,没有稳定收入的根本问题,在于没有固定客源。除非姜慕白跟其他几位尚未开窍的靶师打价格战,否则酬金下调也不会起到明显效果。

  跑去跟几个被靶师们称为“那个谁”的小透明打价格战,不光给人看了笑话,更是自毁名声。借着施广闻给的机会,姜慕白好不容易挣点名声,可不能就这么轻易败掉。

  无论从事哪个行业,名声和个人形象,都是极为重要的。

  “我说你,想啥呢,整天坐这发呆。”

  刘龙虎走下拳台,解开专门定制的护具,揉着肱二头肌问:“一会儿,跟我去做个大保健?”

  像刘龙虎这样的老靶师都看不上免费护具,他们会给自己量身定制几套专用护具,至于刘龙虎说的大保健,就真的只是推拿保健而已。

  靶师上了拳台就是人肉桩,即使佩戴护具,长时间抗击打后身体肌肉难免出现损伤,因此陪练结束后通常会去按摩店,让技师用红花油或药油推拿按摩,活血祛瘀。

  姜慕白瞥了眼刘龙虎的胳膊,笑道:“不了,我不喜欢别人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还有,你去医馆比去按摩店更实在。”

  “小姑娘摸来摸去你都不喜欢?嘿!”刘龙虎摇摇头,问,“我看你这两天心事重重,怎么,没生意,心里急?”

  姜慕白不出声,算是默认。

  没有稳定收入,意味着往后生活中许多糟糕的可能性仍然存在。

  好在这些天,姜慕白坐在演武场里不是真的发呆,他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时间寻找气感,终于在昨晚成功感应到“无处不在的灵气”。

  灵气入体,先前几天的枯坐就不算浪费时间。

  “哈哈,我就知道,你现在确实尴尬,又没生意,又不好降价。诶,我有个想法,你听听看?”

  刘龙虎眼珠子一转,贼兮兮地说道:“你干脆设个擂,不比修为,只比技击,再设个奖金,打赢了你就能拿钱。当然,上台挑战前得先给你交五百,你就靠守擂赚钱嘛。只论技击水平,定武城没几个人是施广闻的对手,烂顶甘都不行。所以说,除非你倒血霉,不然稳赚不赔啊。”

  这种老掉牙的套路姜慕白早已想过,他当即摇头:“不敢。”

  “不敢?”

  “一窍不通的武者,凭什么设擂?若有人别有用心,添油加醋到处宣传,我就成了挑衅定武武术界的愣头青。明眼人看了,就当是个笑话,可眼睛雪亮的人总是少数,到时我肯定麻烦缠身。”

  姜慕白简单解释了几句,换作曾经的法治社会,他真敢设擂叫板全定武,甚至全冀州。因为别人看他不爽,也不至于要他的命,宣传做到位还会有逐利的商人主动投资,推波助澜以求牟利。

  但现在跟以前不一样,灭了铁斧门满门的血刀帮至今逍遥法外,姜慕白并不认为联邦法律可以保护自己。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硬实力不足的前提下,最好还是保持低调。

  刘龙虎觉得姜慕白说的有道理,想了想面色一变骂了声我嘈,解释道:“我没想那么多,可不是故意给你挖坑啊。”

  姜慕白嗯了一声,压根没往心里去,他知道刘师傅面冷心热,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这时,前方左侧拳台有人惊呼,负责监督演武场的陈政噌的一下从座椅上跳起,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拳台。

  姜慕白看向出事的拳台,围绳里三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蹲着,还有一个躺着。

  站着的是个清秀少年,此时脸颊苍白表情僵硬,显然受了惊吓;蹲着的是陈政,他正在给伤者解绑护具;躺着的是个收费最低、每小时五十的靶师,解开头盔后姜慕白才看清,这是个老靶师,他须发大片花白,脸上皱纹丛生,看年纪不会低于五十。

  这么大年纪,怎么会来做靶师?聚英馆弟子又怎么会允许他到演武场陪练?拳脚无眼,这下出了意外,谁来担责任?

  “我没,我没下重手!我我我,他说他身体很好,又说他缺钱,我才……”清秀少年语无伦次,急出了哭腔,“我真没伤他,是他自己倒的!”

  “闭嘴!别吵!”陈政一边用指尖探鼻息,一边吩咐道,“你在这看着,别让其他人过来乱碰乱动,我去打279。”

  279是急救电话,2指代第二域,79谐音求救。逻辑上来说,速拨号码的设计应该像110那样,方便宣传,容易记忆,不过当今世界有太多事情不合逻辑,姜慕白也就没有为一个急救号码想太多。

  演武场里议论纷纭,刘龙虎看清受伤靶师的长相后,不无郁闷地叹了口气。

  “你认识?”姜慕白有些好奇。

  “那是汤叔,哎呀都说了,汤叔这么大年纪,怎么能陪人练拳!”刘龙虎眉头紧皱,埋怨两句后,解释道:“以前汤叔在聚英馆掌勺,石山、施广闻还有我们这些早几年就常驻聚英馆的靶师,都吃过汤叔的大锅饭。”

  “后来汤叔味觉失灵,就没干了,前些天,大概半个月吧,汤叔想回来当靶师赚钱。我们都说他一把年纪干不了这个,他就是不听。”

  “聚英馆弟子不管么?汤师傅这么大年纪……”

  “哎,是这么回事,汤叔以前答应孙女,等孙女上大学就给她买条礼裙,今年汤叔孙女统考,考上了邺都大学,本来是个喜事,可汤叔儿子被工头拖欠工资,儿媳妇又生了场病,汤叔连棺材本都搭进去了。汤叔认死理,他非要在孙女开学前给她买条礼裙,又不肯收我们的钱,他觉得那是施舍。你不让他在这儿当靶师,他就跑去给人运水泥,这大热天的,哪能顶得住?我们想着在这儿陪练至少有人照看着,不会出事。”

  说到烦躁处,刘龙虎急得直挠头。

  “哎呀,都六十多的人了,不在家里安享晚年,跑来给人当沙包,哎呀,哎呀!”

  姜慕白默然无语,他曾看过七十岁老人为了给孩子凑学费,假报年龄跑去工地搬砖的新闻,没成想会看到电脑屏幕里的故事活生生呈现在眼前。

  有时,时间能改变一切,有时,时间什么都改变不了。

  不管这时代怎么变,穷困者的苦难总是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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