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如果
“我怎么感觉你似乎对我的第六感一直很有意见？”曹汢眯起眼睛，一时也懒得跟辅助核心计较它喊自己弱智的问题，“不解释一下么？”
“因为对本能的过度依赖会降低你的思维能力啊蠢货！
辅助核心的语气听上去似乎已经积怨已久：“诚然像第六感这种东西总是很好用，它便捷、不费力、有的时候甚至无法用科学解释，只需要照着感觉走就好，并且本能这个词听上去更是让人感觉很帅、很玄学、很无可思议，但实际上这并不是那么值得你所向往和追求的美好东西！”
辅助核心嗤之以鼻：“本能是每个生物都与生俱来的，而智慧和理智才是你们不断打磨锻炼后所提炼出来的东西，如果人人都依靠本能行动的话，现在你们还在山洞里住着呢！你们人类祖祖辈辈花了多少万年的时间才完成学会用理性和智慧来建设这个社会，从而慢慢进化到现在这一步，结果现在你却想着重新走回去，这难道还不是大问题？”
“没有这么夸张吧......”曹汢摸摸脑袋，他觉得对方有点太过夸大其词了，“像你这么说，难道我做事的时候明明感觉到了某些东西，在明知道很有可能正确的情况下，却还要故意选择去不相信它？这没道理啊！”
“我当然不是要你抛弃掉自己的本能。”
辅助核心解释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本能，它是你心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因为人不能没有本能，本能会提供给人前进奋斗的欲望与动力，本能会引导你找到自己的目标，并驱使你不断向前，没有人能够无欲无求，如果一个人的心中完全没有了欲望和本能，那么他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死不死对他来说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但问题是你要学会控制它，而不是放纵它成长，你要学会利用自己的本能，同时再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这样才能不走上岔路！”
曹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没有再和对方继续争辩，反正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很会控制自己的欲望了，相比之下像银霜那样的，才叫真的天***呢。
“本核心指得不止是兴趣方面……”辅助核心的声音中透出几分挣扎和无力，这让曹汢感到十分不能理解，今晚辅助核心的表现实在有太多反常之处，而且语气中总是夹杂着些许焦躁，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严重困扰着它。
“我说，你是不是今天不科学的事情见多了，三观受刺激以后有些缓不过来？”。
曹汢环顾房间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先前意外找上门的李贝雅现在也已经回去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辅助核心出现这种异常的理由。
“你没出什么毛病吧？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出来，咱们俩可是绑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肯定会尽量帮你的。”
“啧，你要真想帮我，现在就应该找个核电站冲进去把自己给电死，”辅助核心说了句气话，“真是的，本核心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胸无大志的家伙呢？我也不求你去拯救世界或是变身反派BOSS什么的，但明明有了能力后却还整天搁这混吃等死，你难道就不惭愧？难道就不想出去做点大事？”
“呵，我还真不想，”曹汢耸耸肩，不带丝毫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本来就是一个很平凡的人，也没志向去成就什么大事，那些是英雄才会做的事情，我这细胳膊小腿真心承受不来，人贵有自知之明，既然现在我的工作就是给政府组织上做个小保姆，那么安安静静做好自己的本分有什么不好？”
现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在过着碌碌无为的一生，不过曹汢倒是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好，虽然他们也许没有对整个人类社会做出多大贡献，但对于他们自己来说，人生却并非没有意义，每个人对社会的贡献是标准化的，但对自己生活幸福的定义却是非标准化的，那些给社会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无疑是值得让人敬佩、敬仰并且尊敬的存在，是值得所有人去学习并追赶的对象，是英雄。
但如果人活得自私一点，那么对于那个人来说，只要自己过得幸福，无论他在这个社会标准的评判下究竟是否平庸，又有什么所谓呢？
“看看你身边的这群人，再看看你现在每天的生活，你真的觉得自己还很平凡？”辅助核心的语气不知为何突然恢复了平静，平静的甚至有些冰冷，“每个人在讲大道理的时候都可以说得很好听，但如果有一天你真获得了某种超出自己想象的能力，甚至是超出那些外星法师，能够比肩神明的力量，你敢拍着胸脯说自己真的能够继续保持本心？你敢挺着腰板说自己能够贯彻始终？”
“当然——”曹汢拖了个长音，同时用力拍拍自己的胸脯并挺直腰板，“不能！”
辅助核心愣住了，明明有精神连接的存在，但这一刻它却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的答案，实实在在地愣住了：“你这家伙倒是真实诚......”
“那是，大丈夫说一不二，说不能，就不能！”曹汢丝毫不感到羞愧地摊手，“如果真让我得到了足以比肩神明的能力，那么我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膨胀几波。”
辅助核心禁不住好奇：“譬如呢？你会怎么个膨胀法？”
“嗯...首先最重要的，我会先飞一趟世界各地，把那些我曾经遗憾没有看到的动画续集还有游戏续作全都给它们逼出来！”曹汢咬住手指，十分认真地思索起这个问题来，“其实以前我就一直想等自己有钱以后这么干来着，把那些续作用钱给它一部部地全都砸出来，同时去支持帮助那些我所钟爱作品的创作者。”
“好吧，那然后？”
“然后嘛...我会去领略世界各地的美食还有景象风光，如果真得可以无所不能的话，我还想潜到马里亚纳海沟里看看这个星球的最深处到底是什么一副模样，我会飞到太空去看看地球的全貌，并且到宇宙以及空间裂缝另一边的异世界去尽情遨游。”
“嚯，你不想统治世界么？”辅助核心的语气似乎有些挪谕，“这可是广开后宫的大好机会。”
“少来，我这人可是很专情的好么！”曹汢撇撇嘴，没有理会对方有意无意的调侃，“再说了，人家反派BOSS那都是为了能够无所不能所以才跑去统治世界，要真是已经无所不能了，统治世界还顶个屁用？闲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么？”
“呵，还是那句话，你现在说得倒是轻松，因为你没有这个能力，自然可以任凭自己想象的夸大其词。”
辅助核心微讽地说道：“你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上自然思想非常狭隘，可若真有那么一天，你的寿命自然也将会变得无穷无尽，在漫长的时间中，许多你曾经感到新鲜的事物都会渐渐变得无味，到时候别说吃遍全地球，你就是吃遍全宇宙外加整个异世界，每天一种食物不同换着吃，在数以亿计的年月后也会变得无比乏味。”
曹汢没有马上做出回应，他听完对方的话后，站在原地静静陷入了沉思，而辅助核心则继续接着说道：“若人真的变得无所不能，那么那个人真的还能够被称之为人么？当全世界再没有任何规矩与力量能够对那个人进行束缚的时候，你真觉得有人还可以坚守住自己心中那份所谓的道德准则？”
曹汢抬起头来，黑夜中，他的双眼似乎在隐隐散发着某种特殊光彩：“我觉得...可以。”
“哦？”辅助核心来了兴趣，“凭什么？”
“就凭我见过啊，”曹汢伸手指向了房门对面的另一个房间，“喏，这么大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不就天天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瞎晃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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