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过往
“怎么？华小子，现在里面的姑娘伤势暂时稳定下来了，你也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
胡老紧皱着双眉，看着从屋内走出来的华泽。
同时他又吩咐着胡莹莹去洗漱一下，那一手的鲜血，可不怎么好闻！
胡莹莹也看出了他们二人有话要谈，自己在旁边只会碍事，于是很是乖巧的走开了。
华泽迎着胡老就走了过来，他与之前焦急不安的状态不同，此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知胡老最近可有听说京城中的流言蜚语？”
华泽的双袖上和他的上衣，全部都被染上了陆妤清的鲜血。
这鲜血在他那黑衣之上，像是一大片干涸的污渍。
胡老听到面前的人儿如此说，他这也才沉下心来，好好的思考着自己最近听到的流言！
胡老沉默了好久后，这也才开口说道。
“怎么？里面的姑娘与陈记酒馆内的大降价有关？不对，这也不可能啊，酒馆降价和她受伤有什么关系！”
胡老一件认真的说着，看来他是真的不知晓最近京城中发生的大事了！
胡老的孤僻，是这方圆百里都知道的，街坊邻居见到他也就偶尔打个招呼，谁也不愿意与这个孤僻的老头多说一句话。
他平时又很少踏出院门，看胡老的说话，他应该又是许久未踏出院门了。
华泽暗自摇了摇头，两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刻意避开了胡莹莹。
“陆大人，暗遭周文帝算计，后回到府中发现，夫人被欧阳波、及其弟子算计身亡，
大人发现端倪后，让我等护卫皆出寻找贼子踪迹，却不想那欧阳波的野心够大，竟敢在我等离开之际与大人发生正面冲突。
大人他，大人他应该是护着小姐离开，这才寡不敌众，死在了贼子的剑下。”
华泽双手紧握了起来，冲着旁边的墙壁就是一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内心的愤怒。
那日他的离开，在他心里一直以来都是个坎儿。
华泽他时常的在想，如果他那一日没有离开，暗卫都在身边，大人是不是就不会独自面对欧阳波等人？
如果那一日他没有离开，大人是不是就不会惨死？
“所以屋内的女子是？是他的女儿吗？”
胡老原本直挺挺的身子，此刻变得略微佝偻了起来。
在听到华泽说了一半的话，他就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
欧阳波！他是知晓的，早年胡老就曾跟随过陆宿，两人的知识谋略很是相投，一时间也曾成为彼此的知己。
他虽比陆宿年长一些，但他们二人在一起讨论天南海北时，却是没有年纪上的约束。
曾经的意气风发，却在一件事发生后，产生了变故。
也就是在言家出事以后，胡老与陆宿的关系迅速决裂。
在言家出事的第五日，言家灭门的事情这才传入了胡老的耳中。
胡老也曾找过陆宿，可最终两人的谈话都不是很愉快。
终于在他们的第三次谈话，他们二人彻底谈崩。
他们二人也彻底从知己，变成了如今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他们谈崩裂的话题，大概内容并不是言家的灭亡，而是欧阳波的问题。
当时的陆宿虽也知晓自己做错了事情，但年轻的他选择一时间的逃避，并没有选择直面问题。
他在为自己开脱的同时，自然也少不了将自己的不负责任推脱开来。
两人的三次谈话，胡老终究是与躲避的陆宿谈不拢。
这不欢而散的结局，终究也不是陆宿想要看到的。
但男子的自尊心告诉着他，他不能低头。
如今也就成了局面。
“是！”
华泽是知晓他们二人的过往，华泽他是从胡老一次的醉酒后的胡言乱语中听闻的。
虽然胡言乱语的胡老，说话并不是利索，但多多少少他还是听出了一些内容。
他当时还很是惊讶，眼前的醉酒老头，竟然与自己的大人有如此的一段过往。
这也是后来华泽为何与胡老来往多的原因。
“呵！我早就警示过他，欧阳波不是什么好人！他不听，我也没办法！”
胡老有些失魂的念叨着。
但这念叨在华泽听来，却有一丝懊悔的意味！胡老他在懊悔什么？
胡老并没有在意华泽的目光，他微微侧过身去，看着陆妤清躺着的房间。
原本一双亮堂的双眸，不知为何变得有些灰暗了起来。
“等着这丫头伤好些了，你们在离开这里吧。
我想这丫头想要做的事情也不少，我这里想留也留不住她！”
胡老沙哑的嗓音，将原本愤怒的华泽安抚了下来。
是的没错，大人拼了命了救回小姐，是要让小姐好好的活着。
他虽有想要替大人复仇的心，但也先要考虑小姐的安危，等待着安顿好了小姐，他在做决定也不迟。
神医谷、周氏王朝，他谁也不会放过。
华泽阴冷的想法，开始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若不是陆妤清的存在，此时的他恐怕已经前去送死了。
“我自不会与胡老您找麻烦，今日的出手想留，我华某铭记在心，他日若大仇已报，我定在登门拜谢。”
华泽对着胡老的后背拱了拱手，那弯下去的腰久久不起。
等待着胡老转过身后，胡老看着弯下腰的华泽，也是一阵的沉默。
曾经的他也曾像面前的年轻人一样，有过很多的抱负与想法。
只是后来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他也不在向往。
如今身旁有一孙女，有一院子，会一手艺，谋一生活，足矣！
回想过往，他最多的可能就是一笑而过，但终究是躲不过命运的安排。
那个人的女儿，他终究是要救的，那人救过他一命，如今他还给他的女儿，不知可算是还清了？
胡老也曾年轻过，所以他并不能以过来的身份批判华泽的选择。
命运轮回转，早年言家的灭亡，也就注定了今日的结局。
“道谢就算了，如今我也算是还了他的恩情吧！”
胡老说着话，手下也不忘记扶起华泽。
将头贴在手指处的华泽，这也才收回了自己的动作，他定住自己的身子，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胡老。
此刻华泽的心里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他果然没有赌错！
在华泽看来，胡老与自己大人陆宿，缺的只是一个能够谈开的机会。
可是这个机会，在现在看来是不会有了。
但胡老却从未抵触过陆宿的女儿--陆妤清，看来胡老心里早就原谅那人了。
只是碍于面子从未说出来罢了。
“不，规矩还是要有的。”
华泽坚定的眼神，一时间让胡老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胡老只好随意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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