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柳娘,
公元600年1月1日,这是清明从森林出来的日子。
在那片不知名的奇异森林中,她已经快要忘记自己在里面呆了多长时间了。
那是一个寒冷得看不到一丝生机的森林。明明每次寻路都能看见不一样的生灵,但每一个生命都想要她的命!
一次次被痛楚撕扯神智,一次次被血液温热手掌……
重生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片雪海,雪山依旧,白茫依旧,永远都是这么纯白干净,就像清明的那一袭白衣,一般不染血腥。
清明自己试过,那衣服就好像是雨衣一样,不沾水渍,又有点像实验室里的石棉网,火也点不着。这轻触上去与普通面料无异的布料倒是奇怪的很。
清明曾试过划下一角白布,却更加惊奇的发现这面料是会自愈的,而且是瞬间自我修复的那种。
清明望着这一身白衣,僵硬的脸上却也微微有些松动。这几个月以来,有多少生命死在她手上,她又死了多少次呢……
她板着脸回头看去,那诡异的森林中,一个高大的石头在风中伫立“魍”字深深地刻在上面。
巨石好似存在了千万年,那字好像也铭刻了千万年,谁会刻上那永不会蒙尘掩埋的诡异字体?
低头放空着眼神,清明终于是顺着山路到了山下。1月1日,临近春节的日子,山下的一片小村庄里十分热闹。
几个小孩追逐着嬉戏打闹,老人们在四处串门,正值壮年的大人们还有些农活没做完,依然忙碌着。
清明站在村庄门口,望着这些朴实的村民有些愣神,多久了,多久没有听到人声了……
寂寞是可怕的,它能把人逼疯,自闭症患者其实是最怕那种使人崩溃的无力感的,清明这时感受到的便是一种无法言表的解脱。
一滴泪从眼眶中滑出,紧接着的是如同断线的珍珠般的无声的泪水。
清明记得,她是数过的。十个月零二十天,她在那鬼地方呆了将近一年!清明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强大也只是个13岁的孩子,巨大的无力感没有使她崩溃就已经是万幸了。
她蜷缩在村门口的角落里瑟瑟颤抖着,咬紧牙关却是不想弄出什么动静地哭完。是开心的却也是后怕,她不想再回去了,那个阴冷可怕的地方。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不经意瞥见了清明瑟缩的身子,好奇地跑过去:“姐,姐姐?你怎么了?”
那孩子的母亲也看过来,见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在哭,好心地走过来问:“孩子,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其实这大娘的猜测也不无道理,大过年的穿着素缟白衣在外面哭的也没有几人,更何况还哭得这么……
清明听见大娘的话,身子一颤,随即停止哭泣。
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一层泪被袖子拭去。
她看着这大娘有些愣然,这是……古人?真的是古人?
“柳婆子,你就别问了,这孩子哭了有一会了,先让她歇歇吧,”
又一位大娘跑过来了,看了看清明红肿的眼睛,她说:“你家地方大,去你们院子歇会吧。”
“行。”柳大娘应道,扶着清明进了她家院子。
“这位小娘子(Zi 轻声),我们这儿地小,不太方便,你就先将就着吧。”
柳大娘笑着对清明说着。清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柳大娘看着,有些不解:“怎么了?”清明目不斜视,微张了张嘴,随后又闭上。
柳大娘更不解了,随后又恍然大悟:“小娘子莫不是不会说话?”
清明忽然望向柳大娘:‘你才不会说话。’她心里暗暗不爽,但随即叹了一下,点点头。
柳大娘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就掩盖过去了:“哎,真是可怜见的,大过年的,跟家人走散了吧,要不然就先在这儿住下吧。”
清明望着柳大娘,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她现在无处可去,在这里住下也不是不可,只是这柳大娘……古人都这么好心?
一个本身并不富裕的农家妇人会平白收养一个哑女?就算会也不该她来做主啊。
事有蹊跷,这是清明第一时间做出的判断,生性多疑的她从不敢随意相信什么人,特别是这种热心的陌生人。
清明在这里住下了,村里人在柳大娘的解释下都了解了清明的一些情况,有些孩子更是经常跑来找她玩,有时还叫她哑姐姐。
清明在这里住久了也还是要有称呼的,于是哑的同音“雅”就诞生了,村里年长一些或同辈的叫她“小雅”,年岁小的叫她“雅姐姐”。
清明和这些村民熟络了也渐渐淡忘了柳大娘一开始的不寻常之处。她白天与村民打交道,晚上则是出去打探这个世界的消息。
庚申年,隋开皇二十年。隋开皇二十年,杨广刚被立为太子,萧氏为太子妃。
隋朝,这是她所在的世界所有的时代,这说明她不是架空穿越,可是为何,她不记得了?
她不记得有关这个时代的所有事情了,更不记得之后所发生的事。
清明感觉有些可怕,但更多的是觉得奇异。
她一个锦市学霸居然不记得中国历史常识,要是她历史老师知道了,肯定气得穿越过来罚她抄书了。
若是她在这个时代干些大事,那么自己以前是不是也背过关于自己的历史?这种感觉有点…神奇?
清明想着,又听了会儿酒楼里交谈的声音。
这个酒楼叫杏春楼,刚来的时候清明还以为这里是青楼之类的地方,好奇进来一看,谁知就是个平常的酒楼。
清明在来时的路上碰到个强抢民女的公子哥,虽没有救人的心思,可清明还是做了些手脚,把那公子哥的钱包顺了来,不然她可得四处打听了。
要知道,没钱可进不了酒楼的门。
清明望着手上的荷包,不禁一笑。
说是强抢民女,她可早有听闻那陈少爷生性风流,更何况那所谓民女?
要不是她自己去招惹他,那陈少爷也只会留恋那花街柳巷,谁会看见那姿色仅是偏上的小姑娘。
看来那姑娘不是心机深沉、贪图富贵就是初通世事、太过天真。
那姑娘看上去并不富贵,怎么可能是一直圈养在深闺之中的单纯女子,那她,只会是前者。
不过,那陈子阳也不是什么好人。
清明想着,把荷包放在桌上,又安静喝茶了。
她现在的耳力极好,周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而现在……一个人脚步极快地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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