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孽缘


  “唉?如果能站高一些就好了。”寇长君感慨。

  听罢,站在颜子靖头上的鸽子飞起来,绕着人群盘旋了几圈才落下,似在嘲笑寇长君不会飞。

  寇长君眸色微寒,如果鸽子不是信鸽,他铁定炖了它。

  鸽子侧目,一脸蔑视地看着寇长君。

  呀呵!这还能忍?

  寇长君睁圆眼睛瞪了回去。

  “你莫和它赌气,我们找个高地不就能看到了?”颜子靖道。

  高地?哪儿来的高地?

  寇长君面露疑惑,没等他问出口,颜子靖便拽着他的肩膀到了墙边。

  “你看好,我只示范一遍。”颜子靖说完便蹬着墙上的窗柩一路上了屋顶。

  民国时屋顶绵延连在一起,颜子靖顺着这个屋顶,一路走到离戏台最近的屋顶,他挑了个舒服的地方,将包袱放下,然后坐在包袱上向寇长君招了招手。

  !!!

  寇长君眉毛打结,这年头当战地记者还得会飞檐走壁。

  想着颜子靖攀墙的模样,寇长君笨拙地爬上屋檐,小心翼翼地走到颜子靖身边,放下包袱,坐在包袱上抱怨道,“谷子,你好歹扶我一把,啊,胳膊好酸。”

  “嘘,看戏。”颜子靖没理会寇长君的抱怨,指了指舞台的方向。

  寇长君看过去,戏台垂下黑幕,须臾,黑幕拉开。

  一个花旦站在戏台中央,那人神采奕奕,穿一身绣花金锦戏服,头戴环佩,光耀如镜,照眼生花。

  他的妆面化的精致,只是与一般花旦比起来,眉毛微长,隐隐有几分男子的英气。

  他穿着火红色的披风,走动时,披风抖动,仿佛一团火焰。

  寇长君看痴了,“唉?世间竟有如此好看的戏子?”

  “胡说什么呢?你不要说人好看。”颜子靖道,“一般戏班不收女弟子,所以都是男孩子反串女角儿。好看是形容女子的,男孩子该说俊俏。”

  “我地个老哥!”寇长君道,“这么好看是个男孩子?”

  颜子靖抽了抽嘴角。

  “如果男孩子长这样,那我宁可娶个男孩子。”寇长君摸着自己的良心。

  颜子靖无语望天,为什么原主会和这货分到同一组啊?

  报馆的馆长大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谷子,你那是什么表情,鄙视我?他真的很美呀。不光我喜欢,你瞧瞧下面的群众,哪一个不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寇长君道。

  颜子靖不想理会这货,一把推开他凑过来的脸,仔细盯着台上的花旦出神。

  此人虽化了妆,却依然能看得出他原本面貌如何。这副面貌颜子靖觉得熟悉至极,似乎见过却实在想不出在哪儿见过。

  “唉,他怎么就是个男孩子?”寇长君自言自语,“如果是女孩子我一定要娶了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姐妹。”

  姐妹!是了!

  颜子靖想起来了,此人和古老爷的四姨太长的很像。

  四姨太因四少爷走失变得疯疯癫癫,莫非台上的人就是失踪的四少爷?

  等于,台上的人是他失踪的四弟。

  !!!

  颜子靖眉毛微挑,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叮——宿主,还真就这么巧,他就是原主失踪的四弟。

  “……”

  颜子靖:你知不知道忽然出声会把人吓死?

  叮——无所谓啊,反正你死了咱们顶多任务失败。

  颜子靖,“……”他好想把这货掐死。

  不过,既然唱戏的是自己的便宜四弟,颜子靖决定好好听,只是他不懂戏,听来听去也只听清几句词:

  “非是我临国难袖手不问,见帅印又勾起多少前情。”

  “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

  “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够属于他人。”

  “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兵。”

  “我不挂帅谁挂帅,我不领兵谁领兵!”

  “叫侍儿快与我把戎装端整,抱帅印到校场指挥三军。”

  唱完最后一句话,声乐奏起,他挽了个剑花才踏着快板的节奏走向幕后。

  颜子靖看着垂下来的黑幕,所以便宜四弟刚刚唱的是哪出戏?原谅他一生放荡不羁从不听京剧所以没听出来。

  一曲终散,人群里有人喊好,有人鼓掌,还有人往戏班的银盘子里放银钱。

  只听人议论道,这出穆桂英挂帅唱的真带劲!唱穆桂英的旦角儿也真带劲!

  颜子靖耳尖听到了,他摸了摸下巴,所以四弟唱的是穆桂英?

  看着戏台上的黑幕,寇长君咂了咂嘴,“这么快就结束了,我还没看够,好想去后台看看那个旦角儿。”

  “走吧,我们去后台。”颜子靖道。

  “啊?”寇长君看向颜子靖的眼神从惊讶变成猥琐,“谷子,想不到你好这口。”

  颜子靖额角划出三条黑线。

  “谷子,你别不好意思,其实这种情感,不必因世俗的眼光就放弃的。”寇长君道,“本来我想自己试试,既然你也相中了,我就让给你了。”

  颜子靖深呼吸,他要淡定,在屋檐上打人不好,如果一不小心把人打下去摔死了怎么办。

  “谷子,你若真和他成了一对儿,记得请我吃饭。”忽而想到什么,寇长君趴到颜子靖耳边,小声嘀咕道,“他那么柔弱,你忍心欺负他么?那啥的时候,你在下面呗。”

  “……”

  颜子靖的脸色黑成了锅底,他摩拳擦掌。

  此刻他觉得在屋檐上打人挺好的。

  万一失手将人打下去了,人若摔死就清净了,人若摔伤就会长记性。

  见颜子靖的表情越来越恐怖,寇长君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弱弱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颜子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

  寇长君想躲开只是颜子靖不容他后退,几招将他打趴下了又对着他的脸打了几下。

  鼻青脸肿的寇长君嘟囔道,“你就是嫉妒我生的好看,怕我被那个旦角儿看上了是不是?我都说了不和你抢了。”

  “……”

  颜子靖默默收回拳头,忽然觉得继续打人是个很不理智的行为,寇兄这张嘴不愧被称为臭篓子,就算把他打死了也不会改的。

  颜子靖转身,决定去后台,只是头上和肩膀上的鸽子有些碍眼,他伸出手,两只鸽子很听话地落在他的手上。

  “你们两个在附近飞一会儿吧。我有事暂时不能带着你俩。”

  两只鸽子点点头,竟听懂了颜子靖的话,它们拍拍翅膀飞了起来。

  不想理会还在抱怨的寇长君,颜子靖跳下屋檐,独自去后台寻找那位旦角儿。

  说是后台,其实就是一间茅草屋。

  颜子靖刚走过去就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他正想上前打听那位旦角儿的事,却被中年人急吼吼地拉入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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