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


  齐连琛轻哼了声,而后将金簪锦盒揣在怀里,这才一颠一颠地走了。走到门口,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他回了头,盯着那“琛六福”的金字牌匾,饶有兴味地笑了,“一个镂空金镯就涨了十倍,一个金簪就翻了三倍,这创意和心思,还真值钱。”

  ,当齐连琛走了之后,莫梓旭查看完最新一批货后,才出了内间,她细细地看过架台,发现簪子架里一支简单却典雅的金镶玉簪子,已不在那里,敢情,齐连琛挑走的就是这个?

  可真巧,她本来有意送给柳儿端午节出游的首饰,就是这个,这确实是支主仆皆宜、贵贱无分的佩饰。

  只是不知道,那齐连琛是要送给谁?

  ......

  当一支金灿灿的簪子出现在菲儿的眼前时,她呆了,下一秒,便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执簪之人蹙了眉,赶紧握着她的手臂,把她扶起,瞧着她一脸惊恐的模样,那人笑了,“还真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谁不是看了赏赐就欢天喜地的,偏偏就你,仿若就像是要了你的命似的,这个是爷赏你的,拿着吧,过几日端午出游的时候,你就戴上。”

  菲儿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眼泪也哗啦啦地掉了下来,“二公子你收回吧,奴婢无功不受禄,受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

  二公子笑着以用簪头挑起菲儿的下巴,眼睛也细细地端详着菲儿的俏脸,越看越喜欢,声音也不自禁地温柔起来,“怎么受不起,爷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说着,就要往菲儿的发间戴去。

  话说这菊儿的事情摆平后,二公子又开始无忧无虑了,他就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更何况,在菊儿被关柴房的那一晚,他机缘巧合地找到了一个心灵寄托,——那就是敏姨娘的丫鬟,菲儿。

  说他是被菲儿那和秦雅韵几分相似的脸所迷惑也好,说他耐不住寂寞,找到了新的猎艳目标也好,总之,他最近是被菲儿迷住了。

  倒没有说是到了动手动脚的地步,只不过是借故去往敏姨娘房里的次数多了点,和菲儿无端在院里“偶遇”的机会多了点,时不时地吩咐她做事的次数多了点。

  偏偏那个菲儿和以往那些丫鬟不同,对他的招惹、暗示全都避之唯恐不及,这更让他心里对她产生无尽的兴趣和征服欲望。

  从最初地似有若无的试探,到了现在,已开始利诱了,齐连城不想走到最后,变成是以主子身份去威逼,毕竟,他还是喜欢两情相悦的男女关系。——尤其是,和秦雅韵长得相似的人儿。

  可菲儿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跟这个花心男人划清界限,金簪面前,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二公子莫要再如此了,金簪就送给敏姨娘太吧,若是被她看见奴婢和二公子在这纠缠不清的,止不住怎么责罚奴婢呢。”

  听她这么说,拿着簪子的二公子,转了转那簪柄,微微收拢了笑意,口气也有些低沉起来,“你是说,阿敏她......常常罚你?”

  菲儿一听,心知说溜了嘴,忙道,“瞧奴婢这笨嘴的样子,哪就有常常罚了?是奴婢自己瞎害怕而已,二公子你别多心,敏姨娘太对奴婢极好的。”

  听着她明显的前后矛盾,齐连城也没有继续逼问下去,软了口气,将金簪收起,“好吧,既然你执意不要,执意要辜负爷对你的这份心,那爷也没办法。——你去忙吧,今晚上,爷在阿敏这过夜,当然,你要留下伺候。”

  菲儿脸色一红,含羞带怯的模样,和三四年前的秦雅韵,又更相似了几分,齐二公子看得有些痴迷,大手已不知不觉地抚上她的脸蛋。

  菲儿一惊,赶紧低着头退开了,徒留二公子慢慢回味着那柔滑的触感......

  ......

  这晚,齐连城果然是留宿敏姨娘的房里,而菲儿留下伺候。

  贴身丫鬟留在主子行床弟之事时,一旁伺候,在古代来说,似乎是极为平常的事。

  而齐连城在和秦雅韵或是敏姨娘行房事的时候,也必是留芷儿或是敏姨娘的贴身丫鬟随旁的,至于和其他没名没分的女人打野战,则另当别论。

  当晚,敏姨娘的房门口点起了大红灯笼,那敏姨娘甭提多高兴了。虽说这阵子齐连城是常常来她这里,但是却总是以看儿子智贤为名,真正留宿的,只有这一晚。

  敏姨娘大张旗鼓地将齐连城迎进房,此时,恰好秦雅韵的贴身侍婢芷儿出来倒水,两个女人视线对上了,敏姨娘对着芷儿很得意地一笑,而后将齐连城扶回了房。

  芷儿瞪着那大红灯笼,气得咬牙切齿的,恨不能冲过去浇灭了那灯笼,扯烂敏姨娘得意的嘴脸。

  恰好秦雅韵在房里唤了她一声,这才让她灭了点冲动。

  芷儿一进房,秦雅韵便看出她的不对劲,于是放下手中经卷,笑道,“瞧你那气鼓鼓的样子,谁惹你了?”

  芷儿备好了牙粉供秦雅韵漱口之用,后又沾湿了毛巾,给秦雅韵递了来,咬牙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偏房那个,公子不过就去了她那一晚,看把她给得瑟的。”

  秦雅韵一听,才知今晚齐连城不会回房睡了,她默默垂下眼眸,用手轻轻抚摸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幽幽道,“那你又何须生气?如果公子不去她那房,智贤又是怎么来的,这事你还稀奇?”

  芷儿狡辩,“奴婢就是看不得她盛气凌人的样子,谁不知她是有了身孕,公子才不得不纳了她的?而且,今儿公子去她那,也不是为了她去的,奴婢是瞧出来了,公子如今是迷上她身边那个叫菲儿的小蹄子了。”

  “菲儿?”秦雅韵对着丫鬟有印象,是敏姨娘贴身伺候的,可是样貌,她却一点也想不出来。

  芷儿肯定道,“就是菲儿,小姐你是主子,那菲儿见了主子是从不抬头的,所以你可能不晓得她的容貌,奴婢可是见过的,跟小姐你长得有那么三两分相似,当然,她自是不能跟你比,以前虽然注意过,但是那丫头话说人也胆小,所以就一直没想着跟你提,可最近,公子和那菲儿有意无意碰面的次数太多了,多得让人生疑,奴婢想,公子敢情是往那小蹄子身上寄情去了?”

  秦雅韵细细品着芷儿的话,抬起杏眸,不辨悲喜地问了声,“寄情?寄对谁的情?”

  “自然是小姐你的!”

  秦雅韵冷笑了,“这么些年来,他招惹的丫鬟、戏子的,还少么?难道个个是寄情?如果不是,那么为什么偏偏这一个就是寄情了?——他本性就是好色而没有责任心的男人,可别把他的花心,也栽到我的头上,说成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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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儿听了,立时禁了声,她也是,明知道自家小姐向来不屑二公子对其的感情的,偏偏还要说这些,要说,也该说自家小姐在意的人才是,遂马上转了话题道,“奴婢知道一说二公子,小姐就会生气,咱们不说他。——对了小姐,奴婢有一大胆的怀疑,一直没敢说。”

  秦雅韵洗漱完,懒懒地靠在了软榻上,闭上眼睛,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什么,你就说,但是,可别说些混话。”

  “绝不是混话!”芷儿说着,也坐上了软榻,在秦雅韵的肩头轻轻揉捏着,“是关于三少夫人的,奴婢觉得,她嫁入咱们齐家都四个月了,可是她那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雅韵仍是闭目,笑道,“那又如何,我进了府,不也是两年才有了身孕?”

  “那不一样,小姐你是一直有吃……吃避孕的药,直到三公子娶了妻,你才停药的,可三少夫人没理由避孕啊,所以,奴婢怀疑……”说到这,她靠近了秦雅韵的耳朵,低声道,“三公子根本没有碰过她!”

  手瞬时停止了覆没,秦雅韵忽而睁开了眼睛,眸中水雾流转,半响,嘴角才浮起极浅淡却由衷的微笑,“我就知道……他不会……”

  ……

  却说这夜,敏姨娘好容易等到齐二公子又到她的房里过夜,自然是下足了准备,在房间里熏上了齐二公子最喜欢的檀香,很有情调地两人对饮几杯小酒,那酒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敏姨娘掺了些特别的东西,不过两三杯酒下肚,那齐连城就觉得头脑热起来,身上火烧一般,身体里有股冲动按捺不住地往外涌,他再也忍不住,将敏姨娘抱上了床……

  几翻云雨之后,敏姨娘已累软在了床上,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菲儿一直立在床边,在齐连城的授意下,将床上的一些狼藉稍作清理,才又羞红了脸欲退下,却不想被精神依旧尚好的齐连城抓住了手腕。

  菲儿大惊,眼睛忙不迭地看向床上躺着的敏姨娘,如果床上那女人突然醒来,那么她就完了!

  不敢说话,菲儿只以眼神哀求,求齐连城放了她,同时,两手无力地挣扎着。

  齐连城笑着,硬是将她拉进了怀里,用着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道,“爷就喜欢你这种娇羞的模样。”

  眼瞅着菲儿唬得泪都流了出来,齐连城不忍,稍稍松开了她,却仍钳制着她的手腕,而后用另一只手轻轻地给她抹去眼泪,那动作,竟是说不出地怜惜。“瞧你,爷不过跟你玩玩,怎么就当真了?你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爷会心疼吗?——菲儿,爷是真心想疼你、宠你,比阿敏更宠,所以,别怕,全心地交给爷,爷会保你周全。”

  菲儿毕竟没见过什么世面,哪里经得起一俊美男子对自己说出这一番深情的话。她心里像是被戳中了一般,坍塌一片,带着几分怯怯地抬起了头。

  齐连城那是脂粉堆里打拼过的,一见菲儿那样子,便知道这丫头是松了心房,机不可失,他漾着几分得意的笑,吻上了菲儿的唇

  此夜之后,不足两日,齐连城就开口问敏姨娘要了菲儿,敏姨娘心知自己被耍了,可是无奈齐连城想要的人,她无法不放,早就在她看见菲儿与秦雅韵有几分相似的时候,她就在提防着这一天,让菲儿见主子的时候总是低着头,想不到,终究还是被那个花心的男人给挖了出来。

  齐连城得了菲儿后,就将其安排在院落里和秦雅韵那个厢房紧挨的房间,打扫安静了,布置一番后,直接升为通房大丫鬟,喝令不准任何人以丫鬈的身份待她,而他自己更是一反以往对任何女人的态度,宠菲儿到前所未有的地步,夜夜留宿,好的东西也从不会漏掉给她一份,更有甚者,有了菲儿之后,齐连城竟没有再招惹除了秦雅韵、敏姨娘和菲儿之外的第四个女人!

  别人都说齐二公子转性了,之前一直都定不下心来,是因为根本没有找到合适自己的坑。

  而齐连城如此宠溺菲儿一事,也早已传到了齐老爷的耳朵里,齐二公子更是因此而直接跟祈老爷提及,要将菲儿纳为菲姨太。

  齐老爷自然是不应,“这偏院还关着一个大肚子的,你这又开始拈花惹草?简直胡闹,也不见你大哥和三弟有纳妾,你偏偏一个不够,还要两个,差不多,给我收敛点!”

  见齐老爷不应,大夫人更是极力赞同,她本就担心齐二公子的妻妾太多,那将来的子嗣也就甚多,虽然妻室地位不高,但是如果生了个儿子,那怎么说,将来也是个爷,大夫人不得不防,便跟齐老爷同声共气地反对齐二公子纳妾。

  偏偏,齐二公子像是被菲儿迷了心窍似的,非要纳那个丫鬈为妾不可,甚至是拿出了绝食的法子。他也早知道这纳妾一事恐怕不顺利,所以才先斩后奏地空出个房,金屋藏娇。如今见府里的两个当家的都不依,他便耍起赖来,说过去的数日,他****与菲儿同房,指不准菲儿可能就有了身孕。

  齐老爷亲自见了菲儿的人,觉得她眉宇间很是像秦雅韵,老头子毕竟是过来人,心里已经有几分明白,自己那二儿子是将自己在秦雅韵身上无法释放的情意,都转嫁给了菲儿,或许,这也是自己二儿子从此真的修身养性的一个契机也说不定,于是,虽然以他的性格,是不肯被一个庶出的儿子威胁的,无奈如今齐府里的生意,能指望的,也只有齐连城一人,不得已,只能妥协。

  于是,这纳妾一事僵持了数日后,在端午节前的两天,齐连城终于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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