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绝对完美
放下手机，万劲连眼角的泪水也没擦，穿着睡衣就跑出了家门。
“妈的，一辆车都没有。”万劲骂出了声。
毕竟是凌晨，道路上除了少许的私家车，就是透骨的寒冷。
从小到大，万劲，一个被各种外人看做是最接近完美的学生，优异的成绩，标致的外表，知书达理，好比“别人家的孩子”的化身。
尤其是还以插班生的优异成绩，考进A校。
他，万劲，不再是接近完美，一跃成完美。
除了在性取向这一点，他喜欢上了一个人，一个他最该保护的人。
为了保持完美的形象，那么就算是私人方面，也不能有任何毛病——万劲是这么想的。
没有时间去接着等车，万劲直接跑了起来——此刻，他只想见到王蕊蕊。
......
“吱呀”门被推开了，王蕊蕊躺在病床上，用侧眼瞄了一眼门缝，眼窝处的卧蚕又浮现了出来寓意着藏不住的笑意——万劲来了。
“都不敲门吗？”王蕊蕊强忍着头疼，还是挤出个笑容看着万劲。
万劲没有说话。
“喂，阿劲？”
还是没有回应。
“是不是因为没救到我，哭得说不出声了？哈哈哈”依旧是王蕊蕊独有的sunny风格。
“怎么...”王蕊蕊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个笑话，万劲只是一个拥抱，似乎怕王蕊蕊再次离开一般竭尽全力。
“谢谢你，还在。”只有哽咽的几个词徘徊在安静的病房。
那时，阳光正好。
......
在医院的时光，王蕊蕊也没闲着，忙着接待各类同学。
王恋妤的疯狂拷问，张训的各种果盘，黄荧和万劲的联合习题轰炸，以及其他同学的传话，倒也为平凡的住院生活，添了一点乐趣。
这不，在国庆的第一天，王蕊蕊就幸运地出院了，一想到不用在医院荒废掉7天，就能让他笑出声来。
推开医院的大门，外面的空气异常寒冷，没有像医院里的消毒水透露出来的卫生安全，但也着实新鲜。
啊，好冷。
在母亲的再三询问后，王蕊蕊还是决定一个人出院。
王蕊蕊把身上的衣服再裹紧了一点，拉着行李箱朝车站走去。
“蕊！”一个身影在远处朝他挥手。
一顶竹蜻蜓的帽子，一件单薄的宽松毛衣显然不足以抵挡当前的寒冷。但那人手里揣着的厚厚的羽绒服和一条围巾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有王蕊蕊知道，那个大“傻子”是万劲，手里的衣服是给自己准备的。
“为什么不穿好衣服再来接我？”当万劲将羽绒服套在自己身上时，王蕊蕊将脸偷偷靠近万劲的耳朵，轻声责备。
“我出门后才想起忘给你带衣服了，但为了早点见到你，我也就没回去。”不知道是因为寒风的缘故，万劲的脸上也显现一阵潮红。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镇静，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下。
像是对答案很满意一样，王蕊蕊也就没在多问，把双手敞开，方便万劲继续为自己套上羽绒服。
但当万劲准备给自己围上围巾是，王蕊蕊却抓住了万劲的手。
“你看你都这么冷了，不如我们围一条吧！”说完，王蕊蕊就将围巾在万劲脖子处围了几个圈，再在自己脖子上绕了一圈，心满意足地牵起万劲的手，朝车站走去。
王蕊蕊将鼻子也凑近围脖，是一股阳光的天然芳香，还有万劲身上特有的淡淡香味，是一种让人安心的书本木香。
王蕊蕊的额头上突然有一丝冰凉的触感，睁眼看到的是万劲一脸疑问的表情。
“那么久不动一下，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走神了”王蕊蕊笑得天然无害，顺便将万劲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拉下。
得知王蕊蕊没有什么大碍，万劲也没多问，伸出手臂，拦下一辆的士。
“去哪？”司机趴在车窗问两人。
万劲报出了酒楼的名字，两人就上车了。
估计是开了暖气的原因，车里的空气竟温暖得让人晕乎乎的。
“我们这是要去哪？”王蕊蕊有点搞不清头脑。
“庆祝你出院，班里几个人在一起办的，反正今天国庆，不用担心玩很晚。”万劲干脆把眼睛闭上，像是要睡过去一般。
“那...”王蕊蕊还没问完，只感觉肩膀一沉，万劲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嘘，我好困。”说完这句话，万劲还把头往王蕊蕊的脖子旁蹭了蹭。
万劲的短发扎的王蕊蕊脖子生痒，王蕊蕊也没有将万劲推开，反而将万劲搂的更紧，也闭上了眼睛，睡过去了。
......
酒楼里的包厢看上去很精致，各种古瓷易碎品摆着餐桌两旁，像是随时要讹上一笔；黄亮的灯光无遗会让食物更添几分滋味。
推开包厢的门，只见黄荧正趴在桌子上刷题，王恋妤正拉着班里的文艺委员许莱姬疯狂讨论着什么，丝毫没有看见两人的到来。只有张训上前帮王蕊蕊拿住了行李，众人才意识到，王蕊蕊和万劲的到来。
包厢里传出了爆发式的掌声。
后面发生的事，万劲记得很模糊，只知道大家都在朝王蕊蕊敬酒，祝贺王蕊蕊出院，自己就一个劲的抢过来，代替王蕊蕊喝下。
他真是个傻子，明明才刚刚出院，还不能喝酒，连推辞一下都不会吗？万劲在失去意识前是这么想的。
万劲最终还是倒在了餐桌上，面泛起一圈潮红，嘴里还在骂着傻子，却也没有骂出下文，看上去很像个赌气的小孩，可爱极了。
“要不我先把他送回去？”王蕊蕊看到万劲趴在桌子上，用手摸了摸他发烫的脸颊，笑着询问着大家。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张训站起身，就要去搀扶万劲。
“不要！”像是察觉到了张训的靠近，万劲惊醒了一刻后又倒在桌上。
张训伸出去的手停在了空中，包厢里浓厚尴尬的气氛快要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我来给大家唱歌吧！”许莱姬连忙站起身，尴尬地笑了笑。
“那我们就先走了！”王蕊蕊笑着赔了个不是，便将万劲的手耷拉在自己的肩上，搀扶着离开了包厢。
夜里的寒风吹得更刺骨，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万劲身上热热的，让王蕊蕊很舒服。
“你，你不用送我回去，我不回去。”万劲推开了王蕊蕊，自己却径直坐在了地上。
“我倒是也想送你回去，可你新家的地址我也不知道啊。”王蕊蕊不顾万劲的反抗，把万劲抱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不能从王蕊蕊身上挣脱，或许是讲到自己的伤心事，万劲哭了起来，眼眶霎时红了不少
。
“我，我没有家了......”这是万劲倒在王蕊蕊怀里之前哭着说的最后一句话。
......
“抱着个人开门真是困难啊。”王蕊蕊的眉眼里只有不悦。
一把踹开家里的大门，家里没人，母亲可能是在外面忙着应付前来祝贺自己出院的客人。
在小心地将万劲放到自己的床上后，王蕊蕊终于有机会休息休息。
只听万劲的手机响了一下，王蕊蕊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万劲拿走，迷迷糊糊地说:“没电了吗？”
万劲便用手搜寻着床边的充电器，抓到了数据线，就对着手机耳机孔插下去。
王蕊蕊看到这么可爱的万劲，便也想逗逗他，没有指出万劲的错误。
“嗯？怎么，没反应啊！”万劲见手机半天没有反应，开始奶里奶气地抱怨道。
王蕊蕊只是在旁边笑，并没有去帮助万劲。
在几个回合之后，万劲一个没抓稳，手机掉下了床。像是感觉到了手里空空的，万劲呜咽起来。
“手机不见了...”万劲眼眶又红了起来。
见万劲又要哭，王蕊蕊拿起床边的水杯，水杯是带吸管的，万劲儿时送给自己的，往万劲的嘴边送去。
“喝水吗？”王蕊蕊笑着问万劲。
万劲只是张开了嘴，并没有去吸杯子里的水。
王蕊蕊用吸管蹭了蹭万劲的嘴唇，又问了一次。“你只张嘴怎么喝？”
万劲终于把嘴唇一合，吸起了水，但又把水吐了回去，像是小孩子最喜欢用吸管做的事。
王蕊蕊开玩笑地嫌弃道:“哇，你好恶心啊！哈哈哈”
听到恶心一词，万劲像是孩子被臭骂了一顿后，大哭了起来。
“你，你也觉得我恶心吗？”万劲抽泣着，右手抓住了王蕊蕊，像是乞求着王蕊蕊的回复。
王蕊蕊被万劲的突发状况吓到了，转身就要去客厅拿纸巾。
“你怎么了？我去拿点纸巾。”王蕊蕊想要摆脱万劲的手，但发现万劲这次抓的意外用力。
万劲一扯，王蕊蕊就倒在了床上，以支撑平板的姿势才没压在万劲身上。
但王蕊蕊头对着万劲的头，两人靠的很近，王蕊蕊甚至都能感到万劲身上散发出的酒气，万劲鼻子里吐出的规律性的鼻息，暖暖的。
这时，王蕊蕊才发现万劲的五官意外的精致，只是当前眼泪完全占据了这副可人的脸蛋。
“清醒点，阿劲？”
万劲没有回复，只是将头伸向王蕊蕊的锁骨，轻轻的亲咬起来。
王蕊蕊真的被搞懵了，用力挣脱了万劲的束缚，对着万劲激动地吼道:“你清醒点，万劲！”
王蕊蕊在吼完就后悔了，万劲只是楞了一会，便将目光对着王蕊蕊，丝毫不在意眼泪和鼻涕在脸上流淌。
“你，果然还是觉得我恶心。”
这是王蕊蕊在万劲哭泣中，些许听出的话。
看着眼前的万劲已经哭成了泪人，像是宣泄着被压抑已久的情绪。王蕊蕊的心里，像是被人揪得生疼。
王蕊蕊一把抱住万劲，抚摸着万劲的头，就像曾经万劲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没有，你不恶心。”
“还有，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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