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曾是四哥心上人
几日后，白耿宏亮的声音唤醒了琛缡王府的清晨，“四殿下琨珸王回来了！”
瑶霜梳洗打扮了一番后，便随春花、夏蝉、冬雪一同赶了过去。
一天后，四美人便会跟随两位殿下，在王都内进行“智”的角逐。
此时此刻，琛缡王正与琛缡王聊得火热。
“四哥，你究竟去哪了，走得匆忙，回来得也快。”琛缡王问道。
“马不停蹄地南下去了云梦泽林水镇。”
“云梦泽……林水镇的林家？这不是五年前被处死的妖人一族吗？”一瞬间，六殿下琛缡王的脸上收敛了喜悦，他庄重地凝视着四殿下琨珸王，缓缓问道：“果然事情和三哥的死因有关吗？”
琨珸王点了点头，“据本王此行了解，林家似乎并不是妖族，而是林水镇的名门望族，一直备受当地百姓敬爱。”
“可下令处死林家的是二哥，二哥向来爱民如子，做事更是讲究有理有据，他绝不会乱杀无辜。”
“林家前些年出了一位林护卫林渊，是老三的心腹，关系宛如你与白耿，老三死后不久，林家上上下下被视作妖族，一同被斩杀在望月台。”
“这六弟当然知道，有何不妥吗？”
“本王总觉着，林家死得有些莫名其妙，倘若他们真的是妖族，真的与老三的死因有关，为何在老三死后不即刻处决，偏偏等一切都平息了，才会被处死？二哥又是怎么断定，林家是妖族的？”
“这好办，待‘智’的角逐结束后，我借着审阅春夏秋冬四美人为由，把二哥请来琛缡王府，到时候，咱们再一块问他，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琨珸王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他转头看向瑶霜，浅笑道：“好，先不想了，秋霜姑娘她们已经等候许久了。”
瑶霜微微一怔，也马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每每见到四殿下琨珸王，他总会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不过，瑶霜确实很在意三殿下的死因，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春夏秋冬四美人争艳是第一个主线剧情，而三殿下的死因连通着下一个主线剧情。
四殿下琨珸王传瑶霜上前，瑶霜恭敬地围了过去，他淡然地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递到了瑶霜的手里，上面写着四个潇洒自如的大字：宫廷礼仪。
瑶霜诧异地望向四殿下琨珸王，六殿下琛缡王也一脸诧异，“四哥，这可是你的宝贝，你竟舍得送人。”
“毕竟秋霜姑娘，是你琛缡王府里走出去的人，若是一问三不知，改日被二哥考察，再得个负分，丢的可是老六你的颜面。”琨珸王似笑非笑地回道。
“负分！四殿下，您是怎么知道的？”
“负分！四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瑶霜和琛缡王异口同声地问道。
琨珸王闲适地看向殿外叽叽喳喳的麻雀，轻声道：“本王还是很在意瑶霜姑娘的。”
声音轻得似微风般，飘散在暖暖的阳光中。
“四哥你在嘀咕什么？”
“本王在说，这书是本王数年前亲笔书写，只为教导一人学习礼仪，如今书在人亡，书早已无用了，一直闲置在琨珸王府中。如今秋霜姑娘有需，这书也便也有了新的价值，算得上是一种残念的延存吧，只望姑娘能妥善保管。”琨珸王眼眸微闭，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颤动着。
瑶霜小心翼翼地接过书，捧在怀中，手指轻触着，这书是琨珸王亲手书写，字里行间皆流露着他的风格气息，如行云流水，落霞余晖，字字斟酌透露着情深意切。
这书、那玉簪皆是琨珸王数年前亲手所做，是本打算送给谁的呢？不过听琨珸王的意思，那人已经不在了，是位已故之人，玉簪是女子的饰物，应该不会是送给三殿下的吧？
瑶霜缓缓掀开扉页，只见上面写着一行诗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人长久，共婵娟，纯粹而美好的祈愿。
瑶霜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六殿下琛缡王说过的一句话：“四哥对不住，本王忘记‘月’是你的忌讳了。”
就连玉簪上面也雕琢着一轮明月，似有情愫绵绵，瑶霜似懂非懂，直觉告诉她，四殿下琨珸王的心中，许是住了一位已故的女子，他埋葬了一段与“月”相关、刻骨铭心的情思，这正是他眼眸中伤感的根源。
四殿下琨珸王有心上人了？
瑶霜的心中传来一阵绞痛，糅杂着一丝不甘心。
想到这里，她鼓起勇气，突兀说道：“四殿下，秋霜希望您不要禁锢于过去的枷锁，因为我们无法将未来典当在过去，清晨的阳光日复一日地照射进来，势必会驱散过往的阴霾，我们始终要抬起头，昂首挺胸地前行。”
琨珸王抬起令人沉醉的双眸，痴痴地望向瑶霜，眼中恢复了些许暖意，一瞬间，殿外门庭外的麻雀打闹着飞走了。
四殿下琨珸王坐在光与暗交接的地方，看不清表情，他静静地看着瑶霜，任凭阳光打暗他的侧脸，苦笑一声道：“三哥枉死，过往早已没什么好留念的了。”
“那四殿下一直在伤感些什么？”
“本王只是察觉到，当年老三之死，存有疑点。疑点之一，便是林水镇的林家，据村民们回忆，当时林家人可不是被抓走的，而是意气风发地笑语离开。”
瑶霜下意识地瞧向夏蝉，当夏蝉听到了林水镇的林家时，夏蝉的状态便不太对劲，似在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夏蝉一直在低吟重复着，四殿下方才说过的半句话，“一同被斩杀在望月台。”
瑶霜还记得，初到望月台那日，是夏蝉带着她去的，夏蝉当时还对她说，望月台死过人，自己也见识过鲜血淋漓的景象。
瑶霜狐疑地盯着夏蝉，难不成夏蝉参选四美人的争艳，也是为了调查当年三殿下皈帧王的死因吗？夏蝉肯定知道一些事情，却不愿告诉任何人。
夏蝉一直别有用心，但她没有露出任何马脚，瑶霜只能防范着她。
望了眼全身战栗的夏蝉，瑶霜俯身对宝座上的琛缡王和琨珸王说道：“秋霜看到，夏蝉美人的神色有些古怪，许是她与林家存有关联，殿下们不妨暗中查一查。”
四殿下琨珸王轻叹了一口气，顺势抬手，揉了揉瑶霜的额发，宠溺地说道：“有劳你这小丫头费心了，事情本王会去调查，你且放心，早点休息去吧，明早便要出发了。”
……
傍晚时分，寝食难安的瑶霜，用了一盏桂花茶便将六殿下琛缡王骗了出来，趁机，瑶霜单独问了他一些问题。
“六殿下，秋霜想向您打听一些五年前三殿下之死的事情。”
“三哥之死是禁忌，出于好奇的话，本王劝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为什么？”
琛缡王沉默了，片刻后缓缓作答，“许是因为当年之事太过悲伤了吧，三哥死后，四哥、五哥有了隔阂。五哥离开了王都，五年了，他从未回来过，未曾有过一封书信。四哥亦是如此，不过他被二哥以‘帮忙选妃振作大哥’为由，哄骗回了王都。”
“那六殿下，可否告诉秋霜，当年是谁杀死了三殿下？”
“三哥是被妖人害死的。”
“那害死三殿下的妖人，后来怎么样了？”
“妖人被五哥亲手所杀，为三哥报仇雪恨。”
“害死三殿下的妖人，可有名字？”
琛缡王迟疑着，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些陈年往事，但他对上了瑶霜坚定不移的眸子，磨不过瑶霜的死缠烂打，最终还是告诉了瑶霜。
“害死三哥的妖人……她名叫长月，曾是四哥的心上人。”
“……”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行诗句，原来还有一层含义，代表着长月。
感谢六殿下琛缡王，瑶霜此时终于懂得了，四殿下琨珸王眼中的悲伤。
就在五年前，他的心上人杀死了他的亲哥哥，而他的心上人又被他的亲弟弟所杀。
他根本无法去恨任何人，也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只能一如既往地伤怀着，偏爱喝酒来麻痹自己痛苦的思念。
四殿下，他不愿意回顾过往，但他时时刻刻禁锢于过去的枷锁，他需要被救赎。
初到王都那日，四殿下琨珸王曾救过她的命，带给她活下去的希望，瑶霜理应报恩。
既然，当年三殿下之死存在疑点，那么，瑶霜首先应为四殿下做的，就是要挖掘出当年事件的所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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