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死，她死
她一对着电话那头说话，就会弯着眼睛乖巧明媚的笑起来，言语间满是濡慕亲昵。
“奶奶也想奶奶的宝贝孙女儿，也不知道你在剧组怎么样了，那边环境好不好啊？玺儿有没有吃好睡好？拍戏累不累？有没有被欺负？”
老人家问了一个又一个问题，好像恨不得用问题就能够将北玺在剧组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
北玺丝毫不觉得厌烦，反而捧着电话，奶声奶气的把一个又一个问题回答的清清楚楚。
光是隔着电话听着她那软乎乎的声音，都熨帖到了心坎儿里去。
“好，玺儿过得好就好，等过明天啊，你爸爸妈妈来看你了，你记得让他们给奶奶多拍几张玺儿的照片，以后奶奶要是想你了，就看你的照片。”
老人家笑呵呵的说着，之后又说了一些话，北玺才问她身边都有谁。
“你爷爷在呢，还有小冥。”老人家说着，北玺又听到了喵喵的声音，北奶奶也喔了一声，笑着道：“看我，把喵喵忘了，喵喵一听到电话，就蹲在电话旁边听了，它也想你这个小主人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北玺纯粹清澈的眼睛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温柔的浅笑，她轻声道：“奶奶，那你开扩音吧，玺儿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等那头开了扩音，北玺才逐字逐句的将小一的存在和自己的决定说出来。
那头再响起声音，就不是北奶奶了，而是北顼北爷爷沉稳严肃的声音。
“玺儿，你和她无亲无故，为什么想要让她冠上你的姓？”
不愧是久经世故的老人，北顼的问题真的是一针见血。
北家，北顼皱着眉，眼中有着疑惑，却没有不赞同或者不喜。
他只是疑惑，孙女儿怎么会把一个和她无亲无故从前六年里面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人，这么直接的就纳入了自己的圈子里。
别说什么她善良心软，自己的孙女他从她小就看到现在，自然清楚她是个什么性子。
绝对的善良和温柔，却也善良的界限分明，换句话形容，在她善良的范围之外，那她就是绝对的冷漠疏离。
不会随便给自己揽麻烦上身，也不可能见到一个人可怜就收留那个人甚至带人回家，所以就更别说是让那个人用她的姓被她和整个北家护着。
绝对有原因，至于什么原因，北顼也很好奇。
“爷爷，小一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必须护着她。”软糯的嗓音传出手机，却没有过多的解释。
“很重要吗？重要到什么地步？”闻言，北顼也不追问原因，而是换了一个问题。
那头的回答几乎是毫不犹豫。
“重要到我死，她就必须跟着我一起死。”
“……”
得到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北顼和妻子不可置信的对视一眼，都不敢相信这句话是自己孙女儿说出来的，也完全不敢深究她这句话里更深层次的意思。
两个老人没有说话，空冥抱着喵喵，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只是好奇的看着不断传出声音的手机，明亮纯真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懵懂的小模样简直要萌翻所有人。
“喵～”喵喵懒懒的叫了一声，打破一室安静。
电话里又继续传出北玺轻浅温柔的声音：“爷爷，奶奶，你们所有人都要活着，都要活的好好的，唯独小一，她必须跟我一起，我生她生，我死，她死。”
“这件事情等……以后，我会全都告诉你们的。”
“……”
北顼沉默良久，最终无力的叹了口气，“你呀，爷爷奶奶都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你想做什么决定，有什么秘密，我们都不深究，只要不会伤害到你，都随你吧，玺儿你一定要记住，好好的活着，至少……等我们两个老的先走，知道吗？”
“……嗯，爷爷放心，玺儿会平平安安的，会每天每天都好好的活着，哪怕……哪怕只剩最后一秒钟，我无论以怎样的身体状况，都一定会活到那最后一秒钟的！”
软糯却坚定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在诺大的屋子里回荡着，惊起一室的心疼不舍。
挂了电话，两位老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悲伤的注视着桌面上黑了屏的手机。
孙女儿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向上天偷来的一样。
他们又何尝不知道她痛起来心悸窒息起来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折磨，可是……再心疼，再不舍得，也还是想要她能够在这个世界停留，哪怕多一天，多一分多一秒，都是足够他们付出一切代价的。
“老头子，玺儿的心脏……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良久，北奶奶才颤着声音问道。
北顼摇头，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无力，“没办法，没有任何办法，国内外所有在心脏疾病这方面有名的我们都找过了，可是他们都说治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有心脏病，就能够治好，我家玺儿的就都说不行？为什么？？我的玺儿这么好……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北奶奶猛地大声质问着，随即捂着已经泪流满面的苍老的脸，低声哽咽着。
她的玺儿啊，真的是世界上最乖最懂事的孩子了，为什么要让她面临这样的折磨……
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同样是心脏病，别的人都可以换一颗心继续活着，为什么她的玺儿不行？
如果可以，哪怕代价是让她现在去死，她都绝对不眨一下眼的啊！！！
“全世界都只有她一个特例，那些人研究了五六年，以前毫无办法……他们都说，只能靠着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撑过来，然后直到某一天撑不过了，或者那颗心彻底衰竭……不动了。”
北顼艰难的将那些对他和妻子而言都无异于挖心掏肺的话，一字一句像自-残一样的说出来。
“…………”
诺大的客厅里，两位头发已然花白，眼角布满皱纹的老人，没有任何形象的呆坐在沙发上，似哭似笑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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