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李云龙回到老部队,以前的几位老搭档都很高兴,政委孙泰安这两年一直代理着军长职务,他不是军事干部出身,对这个职务有些力不从心。李云龙就任军长,他先松了一口气。田保华还是参谋长,李云龙对本军领导班子的搭配感到很满意。他从军区警卫处调来一个新警卫员,叫吴永生。还有军区政治部给他调来的一个秘书,叫郑波。

        这个郑波使李云龙很感兴趣,三十多岁,中等个子,白皙的脸上架着副黑框眼镜,满脸的书卷气,江浙口音,一看就是个文弱的书生。郑波毕业于北大中文系,毕业后又转入军队的一所政治学院读了几年,据说对军事学术也颇有研究,李云龙对这个秘书很满意,读书人总是能获得他的尊重。

        一切都按部就班后,李云龙想起丁伟向他推荐的段鹏,丁伟对这个家伙赞不绝口,声称要不是看在老战友的面子上,他早来挖墙脚了,这种身怀绝技、实战经验丰富的干部是很少见的,他决定见见这个段鹏。

        当段鹏站在他面前时,他发现这个上尉没有半点出众的地方,1.7米的个子,瘦瘦的,肩膀不宽,连肌肉也不太发达,这是个很容易被人忽视的家伙,他太不起眼了。

        “你就是段鹏?你可真有胆子,把丁伟都打了,幸亏是丁伟,换了别人你该上军事法庭了。我很奇怪,丁伟也是有些拳脚功夫的人,照理三五招之内不至于输得这么惨,怎么就让你轻松得手了呢?”李云龙问。

        “军长,敲锣卖糖,各干一行。他是将军,指挥战役才是他拿手的,要论打架,10个将军不如我这个上尉,他一出手我就看出来了,他那两下子擒拿格斗用于侦察兵抓个俘虏绰绰有余,跟我交手可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了。其实我把他摔出去根本没用力,只是借了他自己的力。‘借力打力’不过是武术中的小把戏,算不得真功夫。”段鹏不过分吹牛也绝不谦虚。

        “有意思,那你说说你都有啥本事。”

        “徒手格斗就不用说了,我使用各种轻武器在行,包括不同姿势的精度射击。我练过轻功,不敢说飞檐走壁,在攀登方面算是高手。我懂针灸,识草药,会在战场上自救。还有,1950年我在你手下受过亚热带丛林战训练,苏联教官给我的评语是全优。还有,我的语言能力强,部队里天南海北哪儿的人都有,我学会不少地方方言,北方语言不用说了,南方的江浙一带方言、两湖两广方言、闽南客家话、潮州方言我都能说。我还在炮兵集训队学习过,懂得图上作业和炮兵专业。还有,步兵侦察分队的专业我更拿手,我现在干的就是侦察。您看过电影《渡江侦察记》吧?渡江战役开始前,我也带了一个侦察分队过了江,我们在南岸折腾得比电影上可厉害,就是没记者来采访我。”

        李云龙喜上眉梢:“照这么说,你从淮海战役就在我的师里,这么多年,我硬是不知道我部队里还藏着你这么个宝贝。”

        “军长,您操心的是大事,哪能注意到一个连级干部呢?”

        “嗯,我看了你的履历,立功受奖不少,处分也不少,不然现在你至少是营级了。看来你是个不安分的人,喜欢闹事惹祸,是不是?”

        “好像有这种说法,说‘成也段鹏,败也段鹏’,世界上的事没有段鹏不敢干的。这不奇怪,因为我是您的老部下了,听说军长您年轻时也不大安分,每支部队从组建那天起就有了自己的‘魂’。有人说这叫传统,我觉得其实是一码事,咱们这支部队的‘魂’是您给的,我能不受影响吗?”

        李云龙乐了:“照你这么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啦?你们犯了错误都受了我的影响?”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虽然您不认识我,可作为老部下,我对您的事可听说得太多了,您处理问题的方法可真是很……怎么说呢?很独特,有时让人挺感动。上次那个犯了生活作风问题的干部是我老乡,要不是您,他的前途就毁了。那天晚上,我和他喝了一夜的酒,他高兴呀,说您三言两语就把问题解决了,连个警告处分都没给,他说着说着就流下眼泪,怪自己不争气,给您找了麻烦。说有这么好的军长,咱能不卖命吗?人心都是肉长的,以后再怎么也要好好干,不能丢军长的脸呀。”

        李云龙问:“哦,我还记得那个参谋,他结婚了吗?”

        “结婚了,儿子都几岁了,他现在在F师当副团长,干得不错。”

        “这小子,当时我差点儿把他骗了。我年轻时爱惹事倒是不假,可没惹过这事,这么说吧,你浑身上下哪儿松了都不要紧,就是裤腰带不能松。裤腰带下边的那东西好比一把没有关保险的手枪,很容易走火,一旦走火就是大事……好吧,不说这些。我问你,要是有一天,我让你去蒋军占的那几个岛上转转,你敢吗?”

        段鹏“啪”一个立正,两眼炯炯放光道:“别说那几个岛,就是去台湾,去龙潭虎穴也没啥不敢的。军长,咱空有身本事,无用武之地,您要是看得起咱,咱这脑袋就送给军长啦。”

        “好样的,有种!我命令你立刻组建一支特种分队,人员由你挑选,在本军范围内,不管是哪个单位,一律无条件放人。本军范围之外,把名单给我,由我解决,只要你听说哪里有人才,不管是哪个军区,哪个军,不管用什么手段,是挖墙脚商调,还是干脆不要档案和组织手续把人骗来,我都不管,我只要人才,适合当特种兵的人才。总的原则是:宁缺毋滥。”

        “是,保证完成任务。”段鹏敬礼后转头便走。

        “慢,回来,你这次招兵的条件很苛刻,政审方面不妨放松些,关键是人员的军事素质和文化素质。这支特种分队组建后,管理起来恐怕难度不小,都是些身怀绝技的家伙,能打仗肯定也会惹事,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不是一支一般的部队,不能以一般连队的管理方式去管理,应该告诉他们,就说是我说的,你们不是喜欢闹事吗?不是嫌总有人管着吗?好,有本事就去敌人那边闹,那边没人管你,你要能把胡琏那小子的胡子拔下几根来才算是闹出点儿水平。我可要预先警告你,到那边你们可着劲儿闹,有啥本事都使出来,我不管。可在这边要老实点,真要闹出点儿事来我可要扒你段鹏的皮。”

        “是!”段鹏走到门口又转回身,对李云龙小声说,“军长,能在您手下当兵,实在是三生有幸,您的知遇之恩,我段鹏这辈子忘不了……”他转身走了,李云龙发现他的眼里竟闪着点点泪光。

        段鹏和秘书郑波为选拔特种分队队员竟用了近半年时间,他们先是在本军和本军区选,结果发现够条件的才三十多人。他们扩大范围,在总参各部门的协助下,从遍布全国的各大军区、省军区寻找。几个月下来,两人瘦了一圈,足迹踏遍了全国,总算拉起一班人马。选拔特种兵的原则是李云龙定的:首先考虑的是人员的综合素质,文盲绝对不要,文化程度越高越好。这是选拔特种兵,不是选五好战士,不怕你有一身缺点,就怕你没本事。

        郑秘书负责考查特种队员的综合素质。段鹏负责考查军事素质。两人一开始合作得并不顺利,还吵过几架。“老郑,咱们是选特种兵,不是考状元,只要不是文盲就行了,要照你的条件可就难了,咱中国从古到今也没见过几个能文能武的人。”段鹏对郑波说。

        郑波说:“那是你孤陋寡闻,宋代的两个大词人陆游和辛弃疾都是文武双全。李白诗作得好,还善击剑。岳飞能统兵打仗,词也作得不错。没有文化,武艺再高,也不过是个赳赳武夫,成不了大气候。”

        “算了吧,你们文化人就是事多,挺简单的事到你们嘴里就复杂了,咱们别净说虚的,说点儿具体的,你那些条件究竟有什么用?”

        “综合素质包含的内容很广,比如一个士兵经过你的军事考核被证明是全优,可他一上了战场就吓得哆嗦,这成不成?看来勇敢也是个主要条件吧?要是他负了伤,比如被炸断一条腿,就躺下连哭带号等着医护人员来抢救,这样的士兵能当特种兵吗?真正的特种兵应该具备比常人更坚强的意志和忍耐力,应该学会自救,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继续战斗,对险恶环境有主动的进取性。你看,这都属于综合素质范畴,要勇敢、意志坚强、有超出常人的忍耐力和在险恶环境下的主动进取精神。”

        “嗯,有道理,有道理呀,你们知识分子硬是不简单哩。”段鹏感叹道。

        特种分队的组建是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开始的,就连协助调动人员的军务部门和干部部门都不清楚。段鹏深知对方的情报部门可不是吃干饭的。他把部队建在后勤部的一个僻静的旧仓库里,仓库周围是菜田,他带领战士们砌了两排猪圈,弄了些猪崽子养着,还挖了池塘,放进了鱼苗,办了养鸡场,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某某某部队后勤部生产基地。段鹏的对外职务是生产基地主任。特种分队的建制规格较高,被定为团级。段鹏的军衔也晋升为正团级中校。关于政委一职的人选使李云龙颇费脑子,这个政委首先得具备一个特种队员的条件,政治思想工作倒是次要的。

        李云龙考虑再三,最后决定任命林汉为政委。林汉来自西北,是驻西北某军的侦察营营长,西北大汉,实战经验丰富,军事素质全面。但这个家伙也是个性如烈火的汉子,从排长、副连长、连长、副营长、营长升上来一级没差,他从来没搞过政治工作,也不适合搞政工,因为他一不高兴就要骂人甚至揍人,哪有这样的政委?他适合做军事工作。问题是队长的位子已经让段鹏当仁不让地坐上了,只好让林汉当政委了。全队共108人,只挖到这些够条件的人,多一个也没有了。段鹏灵机一动,108将,好,这个分队代号就叫梁山吧。108将的头把交椅非自己莫属,自己的代号自然是及时雨了,政委林汉按座次排是第二,代号为玉麒麟。再往下推,什么智多星之类,大家都有了代号。

        段鹏和林汉的第一次见面颇有戏剧性。段鹏先伸手自我介绍:“分队长段鹏,今后咱俩搭档,互相帮助吧。”

        林汉握住段鹏的手说:“政委林汉,初来乍到,请多照应。”

        话说得都挺客气,可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并没松开,双方使开了内力较量起来。段鹏说:“这个分队可不好带,都是些刺儿头,往后够咱俩喝一壶的。”边说着边将一股力加在手上。林汉说:“看是谁带队了,分队长要是觉得费劲,我可以试试。”说着手上也渐渐加力。

        “谢啦,自己揍出的孩子自己养,推给奶妈就不合适了。”

        “大姑娘养孩子没经验,还是给会带孩子的人养为好。”

        “会不会带孩子不能光说,找个时间交流一下就知道了。”段鹏的手突然变得柔若无骨,强大的外力被化解得无影无踪。

        林汉也收了力说:“随时可以讨教。”

        段鹏这几天有些搔头了,他手下的伙计们似乎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都是些天地不怕,神鬼不敬的家伙。

        这一百多号人都是参加过实战的老兵,年龄偏大些,当兵要是一旦当油了,管理起来可就麻烦了,人要是有了本事,脾气肯定也跟着见长,你要让他服从管理,就得拿出点儿真东西让他知道你不比他差。砌猪圈时,小旋风和青面兽自告奋勇要砌墙,段鹏把借来的瓦刀递给他们,小旋风竟不屑一顾地说:“用那玩意儿干啥?这不就是瓦刀吗?”他晃晃手掌,把段鹏噎得说不出话来。眼看着这两个家伙用手掌当瓦刀砍砖,一边砌还一边用眼睛乜斜着他。

        段鹏心说:操,没他妈的一个安分的,连砌个墙也要弄些手段让你看看。好,老子陪你玩儿玩儿。他嘴上赞许道:“到底是老兵了,觉悟就是高,知道瓦刀是跟群众借的,弄坏了还得赔人家。好,自觉遵守群众纪律,应该表扬。我咋早没想到呢?这手是自己的,弄坏了谁也不用赔。”他拿起一块整砖,像掰点心似的一块一块地把砖掰得大小正合适,那两个家伙才不吱声了。

        几天之内,发生了三起打架未遂事件,起因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比如有个战士来报到得晚了些,不幸摊上了母夜叉的绰号,别人起着哄一叫他,他便脸上挂不住了。武林人自有武林人的规矩,绝不像普通人打架之前那么剑拔弩张。武林人说话都很客气,哪怕是心里正惦记着要宰了对方,但嘴上还是很温和,绝不出口伤人。母夜叉对叫他绰号的行者拱拱手说:“初次见面,按武林规矩,以武会友,老兄是否愿意在拳脚上切磋一下?”

        行者正闲得难受,你不招他还正想寻点儿事,何况是这种公然叫板,自然是大喜过望,绝无不奉陪之道理。两个人手拉手地就要出门找个僻静地方切磋去。而屋里的一排长小李广和二排长菜园子都没事人似的正专心致志地下围棋,根本没有半点儿要制止的意思,别的好汉们都该干啥就干啥,没人对看热闹表现出多大的兴趣。要不是段鹏碰巧遇到加以制止,这两位老兄不定切磋成什么样呢。

        段鹏朝屋子里吼道:“你们为什么不制止?非得打起来你们才高兴是不是?”

        小李广认真地对段鹏说:“《水浒传》上有这一回呀,母夜叉孙二娘在十字坡酒店和行者武松是切磋了一把,这是天意,你不让他们打都不行。”

        段鹏没好气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的是你们这些当干部的为什么不制止打架?”

        菜园子凑过来说:“分队长,咱们不是按梁山108将排的座次吗?既然按这个排了座次,就得按《水浒传》的规矩走,比如‘及时雨’是大哥,大伙儿就得听他的,‘一丈青’是老婆,就得听丈夫‘矮脚虎’的,武艺高也没用。”

        段鹏见这些家伙在胡搅蛮缠,便不想再搭理他们,他扭身要走,嘴里还说着:“哪儿这么多规矩?书里还有一回叫‘宋江怒杀阎婆惜’呢,照这么算,我也该把老婆宰了才行?”众好汉乱哄哄地回答:“那当然,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我就纳闷,宋江有啥本事?凭什么坐第一把交椅?应该在忠义堂前面摆个擂台,拳脚上见输赢,谁赢了谁坐第一把交椅……”

        段鹏真有些头疼了,虽然他对此有心理准备,但一想到今后的管理问题,他还是觉得棘手。他向李云龙如实汇报情况,希望能得到军长的指示。李云龙毫不客气地说:“这我管不着,你的兵你管,要不然要你干什么?反正两个月以后我要亲自考核,有什么问题都是你的事,你要没这本事管好,就脱了这身军装回家抱孩子去。”

        段鹏灰溜溜地走到门口。“回来。”李云龙说,“新出厂的汽车都需要磨合,何况是新组建的部队了,一百多号人,从四面八方来,又都不是等闲之辈,难免有些乱子,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你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特种部队。就他们那两下子还差得远,不过是刚刚够了条件,真正的专业训练还没开始呢,总参派来的教官和军事科学院的专业人员都来了,你要多向他们请教。”

        几天以后,段鹏召开了全队大会,在空旷的旧仓库里,全分队一百多号人没有像一般连队那样按队列坐,而是稀稀拉拉坐了一片。直到段鹏宣布开会时,下面的嘈杂声一点也不见少。政委林汉虽不大愿意干这差事,可既然干了就得履行职责。

        他站起来说:“同志们,咱们自己看看,这还像支部队吗?喂,组织纪律性差,没有精神头,懒洋洋的,松松垮垮,我都脸红。现在,大家唱个歌振作一下,唱个《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起个头:‘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预备——唱!’”下面乱哄哄地哼了起来,声音很小,像一群蚊子在嗡嗡叫,而且越唱越没劲儿。突然,嘈杂声中冒出了一个男高音,歌声比旁人高出八度“……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此人只顾引吭高歌,无奈严重跑调,还自作主张地加了一些装饰音,愣是唱出了京剧味,周围的战士们都哄笑起来。

        林汉吼道:“花和尚,你成心捣乱怎么着?”

        花和尚不是外来户,他是本军侦察营调来的,此人在原单位表现很差,主要是喜欢违反纪律。他对自己的绰号很满意,甚至还专门剃了秃子,以示是正宗花和尚。他听见林汉训他,便站起来说:“政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一百多号人里可就数我唱得卖力气。当然,唱得不好是水平问题,唱得声音大小可是态度问题,你听听他们唱的,就跟猫叫春似的,这才是故意捣乱……”

        下面的战士们不爱听了,七嘴八舌地回骂起来:“你唱得好?像草驴叫槽似的……”

        “啊,刚来几天呀,就给政委拍上啦?你小子,天生就是当叛徒的东西……”花和尚搔了搔秃脑壳,得意地摇头晃脑道:“咱这叫靠拢组织,你们见我要求进步就嫉妒我是不是?政委,你全看见了吧?咱们分队的歪风邪气真该好好整一整,反正我是跟定两位领导啦,坚决和歪风邪气作斗争……”

        段鹏端着茶杯已经品了半天茶了,见下面说得差不多了,才清清嗓子,敲着桌子说:“喂!大家都说够没有?是不是该让我说两句了?我早看出来了,咱们分队没他妈的一个省油的灯。当然,也包括我,都人五人六地觉着自己是块料。这也难怪,都是各部队选拔出来的高手,万里挑一嘛,恐怕这地球上是搁不下咱们了。所以上级也知道咱们不是一般人,给咱们发下了考卷,要试试咱们。我和上级说啦,我们分队都是人尖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能考住我?笑话!伙计们,现在我把卷子发给你们,给咱分队争口气,闹个满堂彩。”

        考卷发下去了,大家都傻了,上面的题目很杂:

        A.什么是炮兵的密位制?我国的密位制是多少?

        B.如何用手指和眼睛测距?

        C.爆破一个直径两米的混凝土桥墩,需要多少TNT炸药?怎样计算?

        D.如何在夜晚用星辰判断方向?在阴雨天的森林里如何判断方向?

        E.你能分出美军作战飞机的类别吗?类别的字母都是些什么?

        F.你能分辨出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吗?它们各自的用途和特点是什么?

        …………

        一百单八将面面相觑,谁也不吭声了。

        段鹏冷笑道:“都傻了吧?平时不是都挺能说吗?老天爷是老大,你们是老二,咋都不言语啦?花和尚,你小子不是能得很吗?你说说。”

        花和尚低声嘟囔着:“怎么跟考大学似的?咱一个当兵的,知道那么多干啥?”

        段鹏说:“你们以为枪法好,会格斗,有实战经验就叫特种兵了?告诉你们,差得远啦,你们这两下子不过是刚刚具备了基本条件,就像刚上小学的儿童,后面还有小学、中学、高中、大学的课程,要学完可早着呢。我先简单说说咱们第一步训练科目:第一,体能训练,每天早晨10公里武装越野,腿上绑沙袋;第二,万米泅渡,人人过关;第三,驾驶训练,摩托车、汽车、坦克、装甲车、小型舰艇,都要熟练掌握;第四,伞降、机降训练。还有,炮兵观测、无线电技术、战场自救……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明天正式开始训练。还有,这几天咱们的纪律够糟糕的,大家今后要自律,我不会用普通连队的条令和纪律要求你们,但你们也不能蹬鼻子上脸。我可丑话说在前面,往后哪几位愿意‘切磋’一下拳脚功夫,找个没人的地方单练去,别让我看见。要让我看见,没说的,就处分你,谁叫你不长眼?听明白没有?”

        战士们都严肃起来,大吼道:“明白啦。”

        “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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