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眉头挑了挑,邹兑还有不解,看着吴浩然又问道:“曲陌和李奎惊心设置了这一切引你入局,这的确难以防范。但以你的实力,难道面对曲陌时,避免重伤都很难吗?”
吴浩然苦涩道:“你不知道曲陌的实力究竟可怕到什么地步。这场生死决斗,我一直都是精心准备的,但是一到了演武场上……”
说到这里,吴浩然叹息一声,忽然问邹兑道:“你猜我是几招败在曲陌手下的?”
邹兑认真思索了下,答道:“一百招?”
吴浩然摇了摇头。
邹兑有些吃惊。他亲自和受伤的吴浩然交手后,已经更加了解吴浩然的实力了,巅峰时的吴浩然竟然无法在曲陌手下撑过一百招?
顿了顿后,邹兑谨慎又给出了答案:“五十招?”
吴浩然依然摇头。
邹兑眉目开始紧拧,试探问道:“难道是十招?”
吴浩然再次摇头,却没让邹兑再猜测,苦涩地说出了答案:“一招……”
“什么!”
邹兑吃惊得几乎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因为以吴浩然的实力,即便是宗门中的一些长老也未必能一招就重创吴浩然,那曲陌是如何做到的呢?
眉目紧拧,邹兑试着问道:“若你一切都好,没有受伤,并给你第二次全力挑战曲陌的机会,你能坚持多久?”
对这个问题,吴浩然没有羞怒,反而认真地思索一阵后,叹息答道:“三招吧……”
这个答案让邹兑一时间也是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这已经证明了那曲陌的实力比他想象更加可怕!
吴浩然却显然不愿意再多说和曲陌战斗时的细节,饮了一杯酒,顿了顿后,只提醒邹兑道:“邹兑,曲陌这人冷酷无情,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极其狠毒,若是你要和他交手的话,千万得小心提防。”
邹兑只点点头,说道:“若是曲陌要对我下狠手的话,我会数倍还给他。”
吴浩然一怔,“哈哈”笑道:“我们果然是同一类人啊。你现在不止具备了天才的骄傲,也具备了天才的实力,当初是我目光短浅了……”
邹兑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饮了一杯酒。
从某种程度上,他的性格在某些方面的确和吴浩然极其相似,同样的心高气傲,同样的敢于争锋。只不过,吴浩然还不够成熟老练;而作为一名有前世记忆的重生者,邹兑在这方面更具优势,心智足够的成熟,眼界和认识足够的宽广。
吴浩然也饮了一杯酒,顿了顿,又说道:“‘内门一绝,曲陌飞刀’,估计你应该听过这句话。曲陌的武道剑走偏锋,专注修炼飞刀。他的飞刀已经做到了如臂使指,精准无比自不必说,最可怕的是速度,快到让人防不胜防的速度!只要让他的飞刀出手,你唯有落败的下场……”
邹兑仔细听着,眉目凝了凝。
飞刀这一类暗器并非武道主流,修炼极难不说,其实缺陷也很大,比如进攻时,很难兼顾防御等,但当真修炼到了高深境界,那也是完全会产生质变的。此时,听吴浩然说来,这曲陌的飞刀就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光是速度就无人可挡!
“总之,那曲陌的厉害,远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得多,只有亲自交手才能真正见识到。我先前精心准备,却还是犯了低估曲陌的错误,最终落到了这等下场……”
吴浩然叹息说完,又满饮一杯,表情等依然痛苦不堪,无法释然。
邹兑点了点头:“吴浩然,谢谢你的提醒。对了,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吴浩然苦笑道:“又能怎么办……我的主经脉在一点点萎缩,迟早会修为尽毁,变成废人一个。铁剑门和我的家族可是不会养着废人的。因此,我只能是远远离开……”
听吴浩然说得沉重,邹兑眉头拧了拧,忍不住问道:“其实,丹心受损未必就完全没有办法。难道你受伤后,你的家族没想办法帮你吗?”
吴浩然讽刺笑道:“你是不会知道的,所谓的家族就是那么一回事,根本就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势力集体,别看里面有个‘家’字,却没有任何感情亲情可言……”
邹兑沉默听着,没有说话。他出身于一个屁大的小家族,内部的纷争却已经不小,他甚至一度被赶出家族,差点死在杨氏派来的仇山手中。更不用说吴浩然出身的还是中型的家族了,因此他此时对于吴浩然的话可谓深有体会。
吴浩然顿了顿,面色带着一丝复杂,继续缓缓说道:
“我六岁时父母就因为意外过世,我沦为孤儿。家族并未抛弃我,反而一直重视我,但我知道这一切不是因为我是家族族人,跟血缘亲情也毫无关系,而是因为我的武道天赋优秀。”
“我曾亲眼看到,有几个和我同龄的家族孤儿就无法获得我的地位和照顾,在家族中生活在最底层,无比的卑微、无比的痛苦。甚至有人还被直接赶出了家族,任由自生自灭……造成这样巨大差别的原因,就因为他们没有和我一样的武道天赋。”
“我知道武道天赋对我的重要性,一旦失去,我将会面临和其他孤儿一样的命运。于是我开始无比地刻苦,用心的修炼,将一个个同龄人比了下去。家族看到了我优秀的武道天赋和潜力,于是对我更加看重,对我的照顾也越来越多。最终,当我将家族其他天才都踩在脚下后,终于奠定了我吴浩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
邹兑没有说话,只静静听着吴浩然叙述,心头也是微微感慨。
这世间的大势力和强大家族,外表看起来光鲜,但内部却是充满着各种勾心斗角,最重利益;而那些小家小族虽然没有那么多的利益纠葛,却也未必能够彼此相安,其乐融融。
不得不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人在“江湖”,就身不由己,不掌握自己的命运,就等着被别人掌握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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