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诛心
普洱茶叶到手,照理说慕雪行应该即刻去见程勇才是,时间紧迫他最好是能跑着去,慕雪行没有动稳稳当当坐着,茶凉,慕雪行还未动身。
慕雪行还在考虑要不要拉程勇入局,像程勇这样我行我素的人最难控制,如拉他入局变数不一,不拉他入局就无法让郭允看见他有能力力挽狂澜。
慕雪行自嘲一笑这都什么时候,还这般犹豫不决,慕雪行决定依照原本计划拉程勇入局,如郭允不和他走,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程勇活得很舒服,在他眼里连北王都无法活得像他这般滋润舒服,在北馆一切吃喝用度,只要他开口自会有人送来,程勇住在北馆最大一所别院,这所别院原本是让外宾闲居,现下北馆仿若等同他私宅,任意在北馆里为所欲为。
慕雪行所居小院,原本是让下人所住,只是久无外宾来访,下人早是遣散大半,剩余零散下人程勇招往他处差遣。
慕雪行刚到程勇属院门外,远远听见院内飘荡曲声酒令。
院门外有守卫看守,慕雪行说明来意,守卫进去通报,不多时守卫出来只说二字“等着”
程勇视他这使者如同无物,慕雪行也不能硬闯,只能负手挺直如耸苍穹腰板拿着檀盒候着。
慕雪行腰板比看守守卫更加笔直,守卫见慕雪行这般伟岸站姿暗暗叫苦,苦是因为守卫平时懒散惯了,看门守卫虽是看门,北馆属院没人来查总是坐多站少。
慕雪行如此站姿候着,守卫岂敢就地闲坐。
慕雪行如同标杆一站就是一个时辰,程勇有心晾着慕雪行,可慕雪行毕竟是使者,程勇在是我行我素,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紧闭一个时辰院门,终究在开,里边出来守卫,守卫来慕雪行面前禀道“使者大人,馆尉有请”
慕雪行也不动气,脸上微微一笑道“劳烦引路”
慕雪行跟着守卫来到正厅外,正厅内依旧歌舞声鸣,守卫先是入内通报,这才让慕雪行入内。
厅内有着歌姬飘舞袖扬,两旁席上坐的是酒酣目滞的客人,这些客人穿着绸衣儒衫,慕雪行一看既知,这些人不是靖北城官家公子,就是名门之后。
慕雪行入厅,程勇目光有意无意看一眼暮雪行,可他依旧不搭理慕雪行,时不时的逗挑陪酒舞姬。
程勇不说话,慕雪行不能干站着拱手施礼笑道“程馆尉好兴致,在下打扰了”
程勇假惺惺装作刚看见慕雪行进来,程勇道“哟,是使者来了,都怪使者太不起眼,我没见你进来”
慕雪行微微一笑道“馆尉看不见在下并不打紧,只是莫要辜负佳人芳心”
程勇并未能听出慕雪行暗示,指头一勾身旁陪侍舞姬滑如绸衣下巴掐笑道“请使者放心,我程勇是万万不会做如此有辱斯文之事”
程勇如此愚钝,慕雪行心里倒也没怪他,愚钝就能证明慕雪行往日猜测,程勇在那时并不知道那女子身份。
不知道也好,不知道就更能当头棒喝。
慕雪行徐徐张口,词锋却比刀锋凌厉“可程馆尉却的的确确做下有辱斯文之事!”
慕雪行如此匡吐惊人之语,这不得不让程勇引起重视,程勇冷而缓慢挥挥手,旁人舞姬退下。
程勇收起嬉笑面容,如同一头待伏猎物猛虎直视慕雪行道“我做哪件有辱斯文之事了?”
慕雪行波澜不惊已闲说口吻笑道“榆镇山,东竹林”
半年前程勇是去过,程勇目光牢牢盯着慕雪行,不知慕雪行意欲何为问“榆镇山东竹林?那是何地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慕雪行知道程勇不会轻易承认,淡淡陈诉道“程馆尉贵人多事,既是忘了那么不妨听段故事”
半年前程勇化名游方前往东朝,两国交战程勇身份特殊,只身前往东朝不免有通敌卖国之嫌,可不得不去,程勇是个武人,酒倒也喝谈不上有多喜好。
可是这茶与剑,却是程勇无之不欢之物。
闻名天下铸剑师伏望,听传现身东朝,伏望没有固定居所,以马车为居,十年铸一剑,喜好铸剑赠英雄,十年前伏望现身南朝,告知天下十年后在铸剑一把就此封炉。
十年前程勇去过南朝,可惜去晚名剑与他失之交臂,伏望赠剑只凭自己喜好,虽说伏望凭着喜好赠剑,可他眼光不差,得以让他赠剑之人,十年内必定名震天下。
因此,伏望有着,伏目识英雄美誉。
程勇自是想留名与世,是以不顾有通敌之嫌也要冒险前往东朝,这次赶得急没有错失机会,伏望最后一把封炉之剑赠与程勇。
此剑名为“无欲”
英雄爱名剑,美人爱英雄,当程勇得剑回朝之时,在东竹林遇上燕铃。
燕铃眼如秋月,人如潺潺纯溪,程勇一见燕铃那双眼珠在也是移不开。
两人在竹林借月谈心,越谈越是投机,一个血气方刚,一个仰慕盛名,是以酒酣之时在竹林之内共度春宵。
隔日,程勇趁着燕铃未醒偷偷离去。
程勇离去原因有二,一是燕铃是东朝女子,如让家兄知道他与东朝女子做下苟且之事非打断他腿,娶是娶不得,不走等人醒来如何应付。
二来是因得与伏望赠剑,如今名扬天下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程勇原本以为回朝会步步高升,没想到却混了个馆尉之职。
好在这次程勇得剑而归,要不然北王非要定他个通敌之罪,名剑在手在有伏望识英雄先例在前,北王岂敢坏伏望美誉问罪程勇。
程勇得剑回国,自是名声大盛,程昌泰借机上谏想让程勇担护安防之职,可惜的是北王想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将,不是一个名动天下的武夫。
是以,得让方墨讨到甜头。
故事很短,也很简单,慕雪行说罢止口不语。
程勇冷笑道“你是想为燕铃讨个公道?”
慕雪行微微笑道“我与燕玲并无瓜葛,讨不讨公道轮不到我插手,只是。。”
“只是什么!”程勇毫不客气激问。
慕雪行从怀中拿出一条粉色穗子,这是一条剑穗,慕雪行稳稳当当放在茶几道“你找人好好问问这穗子来自何处,最好是询问太傅常青常大人”
慕雪行在将普洱檀盒放在穗子旁,拍拍檀盒笑道“知道馆尉好茶,特意找来孝敬”
慕雪行行礼告退,刚走到门旁慕雪行徐徐回身轻笑“馆尉没事多泡来喝,能给你压压惊舒缓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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