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井小荆先躺着地上歇了好一会,靠着仅存的意志力,连走带爬的朝一处的小泉那蹒跚而去。

  好不容易探到一块石头,自己脚下一滑,只接扑倒了水里,不仅喝了个饱,还顺带洗了个澡。

  明明是泉水,可入口却是冰凉带着些抚慰。好像浑身也没那么沉甸甸的酸痛了。

  可等她微微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被水流冲到了断崖处。她本就水性不好,这水又急,她扑腾了一下。

  但无济于事,还是被冲了下去。

  一声后劲不足的惊呼,还伴着呛水的声音。

  好在下面也是一个湖,她也不怎么担心。

  这么一番折腾,她脑子越发的沉了。

  身体极速的下降着,她本以为耳边会响起坠水的声响,可浑身的失重感消失,腰被托了起来。

  一声冷淡的轻哼在她耳边响起。

  井小荆的心里反而踏实了。看着眼前模糊的轮廓傻傻的笑了笑,昏沉沉的饿晕了过去。

  ……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间雅致的房间里。

  天幕渐渐的昏沉下去。

  自己这是睡了一天?井小荆穿好鞋子,走了出去。

  这座山很大,仙气缭绕,幽深僻静,除了自己却是连一个人都没看到。

  心里不禁诧异,这么大的一座山不会就只有他一个人住吧!

  沿着壁画走廊,她一路走一路看,忽见一座巍峨的殿宇。

  照样的冷清,里面似乎还冒着丝丝的寒意。

  她走了过去,就听到一阵交谈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你若是想收个徒弟放在山上,自然是应该,可怎么这番随意。我探过她的气海,灵力还真是聊胜于无。”

  声音很熟悉。

  不正是那个把自己带到山脚下的雅修容江流。

  不过听他这语气,看来,应该也是不满我这个帝尊徒弟的。

  唉,自己确实废物!

  “看来她还真是丢人。”帝尊带着些玩笑的开口。

  “你,唉!罢了。”容江流看着他这副无所谓的神色,有点无奈。

  他一个受人景仰的帝尊,身旁的人实在是不该如此不堪。偏偏还是个丫头,谁知道天下人又会生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无聊的事。

  帝尊笑着的眸子突然一挑,看向屋外,容江流此刻也注意到了,随着他一起看了过去。

  只听到帝尊轻轻道了一句,“出来。”

  然后,一抹瘦弱的身影中规中矩的走了进来。

  敛着眸子,又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着他。走近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错了,给你丢脸了。”

  语气带着大病初愈的软棉。

  帝尊眸中的神色深了一些,笑意浓了一点。

  这些天没见,这卖乖讨巧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容江流看着他眼角漫不经心的笑意,侧首,提步走了出去。

  “既然收了徒弟,就好好教!”

  帝尊看着他走出去的身影,也不在意。平日他也经常这样,来来去去,从来都是匆匆忙忙的。

  这下,容江流走了,偌大的殿宇里就他们两个人。

  一时间,安静得让人有些发慌。井小荆就乖乖的站在那。

  突然,一抹淡蓝色的高大身影,带着压迫的朝她逼近。

  井小荆不明所以的抬头向上看去,可下一刻,自己的手腕就被他死死的扣住了。

  动脉里一下一下激烈的脉搏在他的指间,自己的手腕上,强有力的跳动着。

  倏然,他松开了她的手腕,眸子里的深幽,淡了下去。

  刹那间井小荆反应过来了,上次,容江流也这样捏着自己脉搏探过自己的气海。

  而自己在地牢祭台那时的状况,他也全都看到了。

  可看到他松懈下来的神色,他应该是没有察觉到什么。

  难道自己气海里的那团黑雾,他们都察觉不出来吗?

  冷冽的语气,缓缓道。

  “吓到了?难怪心跳那么快。”

  井小荆愣愣的看着他,鼻子动了动,心虚的想,吓是没吓到,倒是被诱惑了。

  “我看你对着那些人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帝尊负手走了出去。

  “这不是怕给您丢脸嘛!”井小荆跟了上去。

  他笑了笑,“伶牙俐齿。”

  “师父,那天祭台里冒出的魔气到底是什么啊!”

  他顿住了脚步,看着井小荆,“也没什么,就是几百年前就被镇压的一头魔物罢了。不安分,得时不时去敲打一下。”

  井小荆脑子里突然想起那天他衣服上的血迹,所以他那天是同那个魔物有了一番恶斗!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除去它。”都被镇压了几百年,那魔性想必也被压制,与其等着它哪天用什么阴邪的法子,挣脱束缚。还不如以绝后患。

  “应该是下不了手吧!”他的声音,井小荆听着格外的淡漠,遥远。

  “难道师父同他是故友?”

  帝尊微微一愣,侧首看着她,忽的笑了,“你这想法倒是跳跃。”

  “几百年前镇压了它,换来这世间的安稳。也正是因为这几百年的羁绊,我的性命早就同它有了牵连。它死了,我亦活不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井小荆愣了愣,忽然感觉眼前的这个人遥远却又清晰了几分。

  “师父,那你这几百年来一定很辛苦吧!”

  “怎么,你不觉得我因为在乎个人生死,至天下于危患之中,有失大义吗?”

  他依旧含着那似笑非笑的玩味。

  “于一人之力护天下太平,这是豪情壮志的追求。不是强加于人的责任。再说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

  井小荆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透亮的,小脸上神色淡然,可那股野性的那有点莫名的吸引人。

  他着她,微微出神,明明是无奈之下帮了这个丫头一把,可她却总能时不时给自己一点惊喜。

  他的嘴角照样挂起一抹嘲,“小丫头,还真敢说。”

  “走吧,带你去找点吃的。免得又饿晕过去。太丢脸了。”

  说罢,他还眯着眼睛,撇了她一眼。那神色简直嫌弃极了。

  井小荆顿时蔫蔫了,不至于变脸这么快吧!

  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他。

  她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一顿大餐,可她猜错了。

  整个山上,就他们俩个。井小荆怕是傻了,才觉得他会亲自为自己动手?

  再说以前一直都是帝尊一个人独住。而他又是几百年的老怪物。早就不需要吃饭了。所以,这座山上,连个灶台都没有。

  更别提食材了。

  只见那个清傲的男人,朝一旁的湖泊扬了扬下巴。

  “里面有鱼,你今晚就吃这个裹腹吧!”

  井小荆看着一旁从容淡泊的男人,坐着凉亭上,很惬意的看着自己。

  果然,自己不应该对他抱有,期盼他有一丝丝人性体贴的奢望。

  井小荆看了看湖水,又看了看他,怜香惜玉懂不懂啊!怪不得几百年来,还是只单身狗。

  她朝一旁看了看,捡了一个长木枝。绑起衣袖,颤巍巍的下水了。

  由于不习惯,她走一步就滑三步。

  还没等她稳住身体,就听到身后悦耳的笑声。

  她蹬了一眼,怼了回去。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是小孩子心性一样,难道,越活越回去了?

  井小荆皱着眉一想,拿起手里的木枝朝水里插了过去。

  鱼儿受惊的逃开了,她扑了一个空。

  帝尊就在那坐着,漫不经心的看着,看着她的小脸,因为心烦一点点的皱起来。

  而他却眉眼渐渐地舒展开来。

  井小荆下水久了,慢慢也摸到了些门道,逐渐得心应手起来。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鱼儿,眸子亮了亮,手里的树枝迅速的插了下去。

  可有个石子快了她一步,把到手的鱼儿,给惊动了。

  “你!”井小荆怒气冲冲的抬头看了过去。只见罪魁祸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突然,井小荆脑子里闪过一个狡黠的念头。

  只见她一声惊呼,脚下踩滑了,朝湖中央扑了过去。

  很快扑腾了一下,呛了几口水,呜呜道,

  “我不会水啊!我……”

  又扑腾了下去。

  果然,瞬息之间,一抹身影掠了过来。

  井小荆埋在水里的小脸得逞的笑了笑,挣扎的手拽住他的衣袖,一个用力,翻身而去。

  把他连拉带压的,弄进了水里。

  他本来就没有防备,一着急就着了井小荆的道。

  水下,那双眼睛弯弯的眯着。

  看到帝尊哭笑不得,把自己弄下来就这么开心?

  他惩罚性的拽住井小荆的脚腕,看着她扑腾往上的身影,往下拽了拽。

  井小荆下湖前,早就脱了鞋子,现在小小的脚腕被他捏在手里,还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

  帝尊手里的脚腕实在是太小了,瘦瘦的,那脚踝却骨感得很漂亮。入手还是一片滑嫩的触感。

  井小荆一看,他拽着自己的脚往下拖。立马朝他胸口踢了几脚。

  他手中的力道倒是没有因此松懈,到上衣襟被她踢开了。

  随着湖水微微荡漾开。

  他眸子一眯,猛地一用力,把井小荆扯了下来。

  嘴角微微扬着,朝她不屑的挑了挑眉。

  井小荆被他这么一拉,呛了一大口水。本来水性就不好她,开始吃力起来。

  本能的朝帝尊摸了过去,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襟,生怕他把自己丢在水里不管了。

  帝尊看着怀里这个可怜兮兮,丝毫没有因“偷鸡不成,蚀把米”而羞愧的丫头。

  把她从水里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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