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总攻前夕
无论多么密集的人群，只要放慢动作，甚至停下，露出明显的空隙，就有足够的机会瞄准，创造这样的机会对舒憬来说轻而易举。
“你刚才...是真的想下手吗？”
无论众人多么嘈杂，面前的孩子哭声多么悲恸，鲁伯特还是一下就听出了舒憬的话音。
他颤抖眼皮的侧头望去，果然是艾尔...屹立在奔走的人群中被遮挡得若隐若现。
“艾尔...”鲁伯特失神叫道，仿佛自己最恶劣一面下的行为给友人撞见。
舒憬也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驱使鲁伯特狠下心来不惜杀掉一个无辜的幼童，也要坚守刚刚蒙面女孩呼喊声中「除掉目击者」的原则...「赛克伦会」在舒憬心目中，身居逆流却坚毅反抗强权，这样的印象渐渐消散殆尽，更像是一个不择手段的集团。
“那个人...居然能在密集暴动的人流中投石，精准击中鲁伯特手中的刀子……”止步向前的黛米惊诧道，犹豫了原先的目的，现在有两个目击者知道了鲁伯特，一个小鬼，与后来者的黑发少年。
而那黑发少年展示出的技巧表明他并不容易对付...现在需要同伙们一起的力量，才能有把握顺利干掉后来的目击者。
黛米左右望了几眼，围在四方站守的同伴们开始纷纷戴上兜帽与面罩，他们也意识到了黛米担心的问题，只要一起上就更有胜算取掉黑发少年性命。
“艾尔，我！”忽视身边孩子，鲁伯特丢掉沾血匕首的朝舒憬方向走去，希望自己的解释能够换来对方的理解...但是，为了保有为妹妹复仇且必胜的机会，对一个没有任何罪恶的小孩子痛下杀手，仿佛所有的解释都会显得薄弱苍白。
他察觉到了同伴们如闪电般绕过人群的拔刀逼近，他们的目标在艾尔这一新出现的目击者，鲁伯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距离舒憬最近的鲁伯特推开所有挡路者，先一步站到舒憬跟前，摊开手背对他，向杀来的同伴示意「停下」。
“给我让开！鲁伯特！没时间耽误了！”围上来几人中的黛米横刀于眼前，警告道，不忘第一个目击者的指向莫尔顿尸体旁边的孩子，“瓦伦！先去解决那个小鬼！”
“明白！”名为瓦伦的蒙面亚人转身一个箭步朝小孩子的方向持刀袭击而去，舒憬除了面前的鲁伯特，与那孩子之间还有一排「赛克伦会」的人墙，他们也是为了不让舒憬再次碍手碍脚。
“呃啊——！”
黛米身后传来了瓦伦的惨叫，回头望去，瓦伦面部淤青与流血的倒地，一块飞弹他脸的石头紧接落到其身边。
“放弃吧，你们还想对那孩子出手，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舒憬缓缓说道。
黛米诧异的望向他，他之前手里并没有石头，而刚刚击中瓦伦的...又是以怎样的方式投出？难道是某种魔法，但黛米也没有感觉到舒憬施法时候的魔力流动，除非是更高层级的魔法师，才能做到施法的同时抑制魔力逸散，不让敌人感知。
如果真是那样，组织这回遇上了一件棘手的事，同时出现了两个目击者，却一个也无法解决掉。
“快停手！这人是艾尔·弗雷明莱恩！”鲁伯特朝众人喊道。
“什么...”
众人没想到，眼前这个就是头领所说，鲁伯特的贵族朋友...曾经鼓动鲁伯特隐瞒自己「赛克伦会」成员的身份，利用艾尔去达成获取沃尔特·克里斯蒂安更多情报的目的，鲁伯特没有照做，本想以后还有渺茫机会，不料现在连鲁伯特成员身份都败露给对方了……
考虑下来，黛米只好认定了艾尔这个敌人，正准备回头请求头领的支援。
“大伙！停下吧。”这时候头领杰罗姆赶到，叫住了所有人，指向后方涌动的竖直长矛群，“卫兵已经来了，放下目前未完成的事项，撤退！”
“可是头领！”面露担忧的黛米急促提醒，“艾尔·弗雷明莱恩目击了我们，还有那个小鬼，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不然他一定会和军方一起，顺着鲁伯特的线索调查到我们所有人...”
“我跟你们走。”舒憬突然插入的话打断了黛米的言行，众人都诧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你们就没后顾之忧了吧，至于那个小孩子你们别去碰他，大可尝试，你们也不可能成功。”
尽管鲁伯特有许多话想向舒憬解释，但舒憬现在交涉的对象不再是他一人，看样子似乎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责怪他之上。
“...我同意艾尔·弗雷明莱恩的提案”头领杰罗姆冷静的示意大家。
卫兵们齐刷刷的铁靴步伐声越来越近，所有人只好默许了头领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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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流声在空洞的隧道内不绝于耳的响起，但那并不是什么清澈的淡水，别说饮用，就连涉足都令人望而却步。
但组织里有不少人，人生中都饮用过这里随便滤后的水。
这里是弥漫臭气的赛肯城地下排水道，所幸不是涨水的季节，运河水平面低于排水出口，不然众人将无法顺利藏匿。
卫兵们的脚步刚刚才从顶上经过。
留下一些人断后，头领、鲁伯特与黛米，带领舒憬来到了这处最终藏身点。
小声的交流并不会引起外界注意，面对鲁伯特的舒憬手里，是对方进入安全的下水道那会儿递给自己的发卡。
“这是什么……”
本想听解释的舒憬，却莫名其妙得来了这个。
沉默一阵后，深吸一口气释然的鲁伯特已经放弃了隐瞒。
鲁伯特向舒憬解释了曾经道别去过的地方，南镇米特里...从前沃尔特将谢莉卖给了那里喜爱收集幼小事物的庄园主，不仅是谢莉，庄园主还收集了盗窃来的龙蛋。
三年前寻着龙蛋魔力去往的巨龙，以炽热的苍蓝火焰将庄园乃至整个米特里夷为了平地火海，在那之后南镇被誉为诅咒之地，没人敢靠近，也没有进行过重建...有的只是建筑与生物同一命运下的碳灰。
鲁伯特在那里找到了灼烧融掉一半的发卡，仿佛是上天为了让鲁伯特死了这条心，即便融化一半，那两道刮痕的位置明显还在……
“……那我们之前看到的谢莉？”
“那是一个巫术使假扮的。”
埋下头去的鲁伯特咬牙回应，接着讲述了组织与自己重合的目标。
如果沃尔特的恶行只有这些，倒不足以让赛克伦会兴师动众。
赛克伦会只知晓，沃尔特身边有一位神秘的巫术使，七年前城内曾一夜消失了五百个亚人，卫兵方面并不会对亚人的消失展开调查。
组织层层递进，才对这件事有了些眉目，是沃尔特动用了巫术使的能力与自己的权力，一次抓走大量亚人进行血迹仪式，以完成沃尔特祈盼的一次高阶魔法...组织只知高阶魔法最后失败了，亚人们不过是成了孤魂野鬼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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