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师父心事
柳如月抬头便看见叶凌那火热的目光，一时羞涩难挡，脸颊上的红霞一朵朵飘起，她这才心一慌连忙侧了侧身，叶凌说道：“师父失态了，徒儿可别笑话为师。”
“不不不，徒儿关心师父还来不急呢。”叶凌连忙摇头。
柳如月听着心头一缓，噗哧一声便笑了出来，这才转过身看着叶凌笑道：“你呀，油嘴滑舌的。”
叶凌连忙露出委屈的表情，可怜兮兮地看着柳如月道：“师父我可是认真的，徒儿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不对师父好对谁好呢？”
柳如月露出欣慰的笑容，“师父相信你。”
“哈哈，还是师父好。”叶凌顿时心花怒放。
柳如月愕然。
“师姐动不动就欺负我，师父不会，会夸我。”
“咯咯咯……”柳如月听到这不由也轻笑出声起来，半晌她才拉了拉叶凌道：“你也别这说你师姐，晴儿这丫头嘴硬心软，虽然教导方式不同，但对弟子们都是很好的。”
叶凌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深以为然的说道：“呃……弟子还是比较喜欢跟着师父！”
“那你就要努力修炼了，否则想跟为师你也跟不上。”
叶凌尴尬地挠挠头，保证道：“师父我一定会努力跟上你的步伐。”
“咯咯，那就好。”柳如月笑着看着他。
叶凌打量着她手中琴弦，想起方才那一唱一弹的意境时，他心头一热，不由朝师父问道：“师父，可否借你古筝一用。”
“徒儿会弹？”柳如月惊讶的看着他。
“呃……以前流浪时跟一些街头卖艺者学过。”
叶凌随便说了个理由，其实他哪里只会古筝啊，会的乐器多得是，前世在酒吧混了这么久，耳濡目染的基本都能学个八九不离十，只是整天打打杀杀的没有用武之地罢了。
“拿去吧。”
柳如月递了给他，如水美眸看着他，流露着期待的眼神。
叶凌接了过来，回到凉亭的石桌上坐好，轻轻地抚摸了一把那琴弦，前世的种种浮现在脑海。
那一年，自己就是为了去酒吧当个驻唱歌手赚点生活费，这才误入岐途，走上黑道的。
他拨弄了一条琴弦，随后抬头朝柳如月说道：“师父，方才徒儿那首曲并未唱完，还有下半部份。”
柳如月美眸闪烁，走到叶凌的面前直直地看着他，期待的说道：“你是要唱完那部份？”
叶凌并未回答她，而是右手落指，一拨，一弹，随之一个琴音响起间，他十指瞬间落弦。
那美妙的曲调在他指间如同精灵一般在琴弦上跳跃着，舞动着悠然动人的天籁之音。
青山中，阵风瞬息万里云。
寻佳人，情难真，御剑踏破乱红尘。
翱翔那苍穹中，心不尽，纵横在千年间轮回转。
为何让寂寞长，我在世界这一边。
对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万语说的清，说的清……
只奢望一次醉，又想起你的脸，寻寻觅觅相逢在梦里。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缱绻万千。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他轻轻的吟唱着，声音幼嫩又带着沙哑，听着动人心弦，引人落泪。
柳如月站在叶凌身后，怔怔地看着他飞舞在琴弦上的双指，不知何时，一行泪珠便从眼眸滑落，悄然滑落，砸在震动的琴弦上。
所有的往事在这曲终罢时，犹如潮水般狂涌而出，她再次想起了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无法挽回的画面。
这是她的心魔，她一直无法释怀的情结……
柳如月悲中心起，泪涌不止，一转身便动情的哭泣起来。
徒儿一句句唱的，那都是自己的心生啊，可是他再也回不来了。
叶凌指停音罢，起身，愕然地看着师父，一时竟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
此时的她，柔弱的如同一个受伤的少女一般，需要人去呵护。
师父曾经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在一首歌中如同动情？！
叶凌怔怔地看着师父绝美的背影，头一次，他觉得师父的背影是那么的柔弱。
可是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女人，尤其是自己的师父，楞了楞，他才找出了一条白色手帕，伸出手轻轻地擦拭掉师父眼角的泪珠。
柳如月一怔，泪眼朦胧的扭头看着他，看着徒弟动情的问道：“为师是不是很没用。”
叶凌摇头，“在徒儿心中，师父一直是这世上最强大之人，所以徒儿的目标就是成为这世上最强大的人，这样我就能照顾师父了。”
“傻孩子！”柳如月泪流满面的搂过叶凌，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师父只望你平安开心就好，其它都不重要的。”
当自己身边最爱之人一个个离去时，她才知道，这世上最珍贵的是什么，什么名利修为都不过是过眼浮烟罢了。
叶凌从柳如月的怀中出来，擦了擦她的泪痕，说道：“徒儿也希望师父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柳如月心里顿时暖暖的，庆幸着自己当初收了他当自己的徒弟，否则心中的这些事情也不知道要埋藏多久，会不会是渡劫失败的那一刻……
良久，柳如月才问他，“凌儿，此曲叫什么？”
“仙剑问情。”
“仙剑问情……”柳如月喃喃的念叨着，手心长剑倏然出现，她素手一指，长剑冲天而起。
剑回手心时，柳如月才道：“为师很喜欢。”
叶凌傻傻一笑的挠了挠头，“师父要是喜欢的话，徒儿每天都可以唱给师父听。”
“是吗？”柳如月眼前一亮的看着他。
叶凌连忙点着头，道：“只要师父不嫌弃就好。”
“咯咯……只要徒儿给为师弹的，为师都不嫌弃，不过可不要天天都弹一样的哦。”
柳如月抿嘴轻轻娇笑，不知为何，自从方才痛快的哭了一场之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了，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冷淡如冰的人，此刻的自己，有笑有泪，有对未来的向往。
曾经的自己，一直活在过去的世界当中无法自拔。
“保证不重复！”叶凌立马保证，有前世海量的歌曲掂底，他底气十足。
“嗯，师父就等着你。”柳如月笑靥如花。
叶凌呆呆的看着她。
这是他入门一来第一次见到师父脸上流露出这般轻松的表情，这么欢快的笑声，以前她笑，总是淡淡的如天边的浮云般，让人感觉不到什么感情，而今师父的一颦一笑都丝丝入心，打动着自己的心田。
师父是真的改变了。
“师父，你真美！”良久，叶凌忍不住赞道。
柳如月一楞，笑着看他，“为师以前不美吗？”
叶凌尴尬地楞了楞，“比以前更美。”
“咯咯咯，徒儿尽说好听话……”
柳如月娇声笑起，没有任何伪装，放肆着自己的心情。
走到凉亭边，低头看着池塘边那倒映出来的人影时，她心头一颤。
自己是真的变了。
一些事复又涌上心头，随后她又释怀般的一笑，转身朝叶凌道：“凌儿明天随为师下山一趟。”
“啊？下山？”叶凌惊愕地看着师父。
柳如月释然一笑，道：“你说得没错，为师该改变了，所以也该下山走走了。”
说罢，没等叶凌答话，柳如月便身影一闪，离开了他的院子，留下一脸呆楞的叶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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