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法姆
当春天降临之际,马杰诺终于抵达了旅行的目的地——雨润城。
这座建立在冲积平原之上的城市地处谷地,碧水河在此分为三条支流,带来的泥沙在此沉积,使得河流两岸的土地极为肥沃。
为了控制雨季泛滥的河水,雨润之民还沿着河流两岸修建了由石头、鹅卵石、竹编等材料砌筑而成的原始堤坝。
马杰诺找到一处制高点,在这里俯视着看不到边的沃野良田,雨润城高大的城墙在天边若隐若现。
现在他可不能大摇大摆地走进这座城去,除了芬里尔和皮皮喀外,还有两只白色的巨兽在旅途中加入了他的队伍,它们分别是大野猪佩佩甘和巨鹰沙加尔。
为了不吓到正在田野中劳作的雨润人,马杰诺命令它们在此驻足等候,选择和阿尔蕾娅徒步走入城门,沙加尔送了他一个长得像葫芦的哨子,假如遇到什么危险的话,便可以吹这哨子,巨兽们便会尽快赶到他的身边。
马杰诺瞅了瞅正和芬里尔嬉闹的阿尔蕾娅,心里寻思:
呵呵,危险,危险什么的,不存在的。
于是马杰诺和阿尔蕾娅沿着田间小路前行,吸引了所有见到他们的雨润人的目光。
半精灵在这儿罕见至极,更不用说穿着银色铠裙的阿尔蕾娅了。
她那身铠裙是这个时代的工艺无法造出的东西,而雨润城除了农耕之外,又是一座工匠和矿产之城,不时有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跑过来搭讪,他们眼毛精光,对着阿尔蕾娅……的铠裙赞叹连连。
“来者止步。”在城门口,守卫拦下了他们,“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来雨润城做什么。”
马杰诺拿出了迪奥给他的吊坠,选择实话实说,没想到,守卫瞅了眼吊坠上的女人后,露出了十分古怪的神色。
“你的那位叫迪奥的朋友,说这是他的妻子?”
“是的,有什么问题?”
“他说她叫什么名字?”
“法拉,怎么,你认识她吗?”
守卫突然狡黠地笑了起来,把吊坠还给了马杰诺。
“认识,当然认识!雨润城没人不知道法拉,好吧——你们没有什么问题,请自便吧。”
马杰诺总觉得守卫们的样子怪怪的,他们的笑容看起来颇有些幸灾乐祸。当马杰诺皱着眉头走进了城门之后,守卫和他的伙伴大笑了起来。
“法拉亡夫的朋友,有意思,城主大人肯定会好好款待他们的,哈哈!说不定下次再见到他们时,就是他们挂在城门上的头颅了!”
跟紫月城比起来,雨润城非常热闹,这里的街道宽窄适中,人头涌动,街道两侧有许多摆摊的小贩,出售的都是些宝石、矿石、兽皮制品、手工艺品之类的物件,由于货币还未诞生的缘故,摊位旁边立着牌子,上面写明了摊主想要兑换的物品。
马杰诺在一个摊位前停下了脚步,他看中了一对儿漂亮的镶钻镯子,想想一直以来都在麻烦阿尔蕾娅,他准备把镯子作为礼物送给她。
现在,少女的眼皮正在打架,好像马上就要睡着了的样子。
“这个怎么换?”马杰诺拿起手镯,边打量边问。
摊主是一名黑眼圈很重的青年,用好奇的目光看了看马杰诺,眼神停留在他的长耳朵上,指了指摊位旁边的牌子。
“上面写着呢。”他说。
“不好意思,我来自精灵城邦,看不大懂上面写了什么。”马杰诺说。
“精灵城邦?”青年很是惊讶,马上迫切地问:
“那你有没有带着精灵魔药!?”
马杰诺点点头,把手伸进腰间的袋子里,拿出一个比核桃大上一圈的硬果核,沿着缝隙打开后,里面装着的泛红药膏便显露了出来。
这种药膏是由米可利草叶为主材,加入了多种魔药后调制的,对于外伤具有神奇的疗效。
“能、能让我看看吗?”青年激动地说,马杰诺把果核递给了他,后者就像是看到什么宝贝似的,将果核捧在手心里,又是闻又是看的。
马杰诺忽然想起了迪奥的话来,看来,在雨润城,精灵的草药真的是很值钱的东西。
“那、那、赞美你,来自外邦的旅行者。”青年已经检查完毕,结结巴巴地说,“假如您愿意把这个给我的话,我这个摊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是您的了。”
“所有?”马杰诺感到十分意外,瞅了眼身旁正站着陷入打盹的阿尔蕾娅,摇了摇头。
“是不够吗?!”青年把果核攥得死死的,“除了这些以外,你还可以和我去我的家里,看上什么都可以拿走的。”
马杰诺笑着将手镯晃了晃,“这么多东西我可带不走,只要这手镯就行了。”
青年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站起来,使劲儿鞠着躬说:
“谢谢了,实在太谢谢了!请一定来我家里做客,我会用最好吃的食物来款待二位!以回报您的恩情!”
“恩情?”
“是的,这样的话,我弟弟就有救了!”青年的眼角泛起了泪光。
阿尔蕾娅流着口水栽倒了下去,马杰诺赶忙托住了她的肩膀,有些歉意地说:
“那就麻烦你了,不过……希望能多准备一些食物,我的这位朋友,有点能吃……”
青年找来了由矮脚马拉着的小板车,在板车里铺满了软和的棉布,阿尔蕾娅便躺在上面呼呼大睡,他让马杰诺骑在马上,自己则拉着缰绳,用双脚在地上行走。
在去往青年住所的途中,马杰诺和他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从谈话中得知,青年名叫法姆,有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还有个比他大四岁的姐姐。
“你是说,你弟弟是被城主波斯的兵士砍伤的?”马杰诺问。
“是啊!波斯是个混蛋!”法姆咬牙切齿地说,“他觊觎我姐姐的美貌,把我姐姐强行掳走,把我前去阻拦的弟弟砍成重伤!他还不允许其他人卖给我们能够治伤的药物,他真是太坏了,若不是我姐姐的丈夫随商队去了精灵的城市,他怎么敢这么肆无忌惮!”
“你姐姐嫁人了?”马杰诺问,心中暗骂城主波斯的无耻,竟然好意思对别人的妻子下手。
“嗯,她叫法拉,她的丈夫叫做迪奥,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去年年末才从祈凛丰城搬到这里来,没想到……”
“等等,你说你姐姐叫什么?”马杰诺拉紧缰绳,将马停了下来。
“法拉。”法姆疑惑地回答。
“你姐姐的丈夫?”
“迪奥,您怎么了?”
马杰诺掏出了迪奥的吊坠,交给了法姆,后者一看,便立刻叫了起来:
“这就是我的姐姐和她的丈夫!您……您认识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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