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守护
少女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的模样，她的眼珠子被虫子吞噬，乍一看去只有两个流血的黑漆漆的眼洞。
她望着黑衣人，全身上下唯一能认出的嘴唇一张一合，幽幽地轻唤：“来啊！你不是想要抓我、想要病毒吗？我给你。”
望着伸向自己的血淋淋的手，黑衣人大惊失色。
“你是谁？”就在这时，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轻柔得仿佛一阵裹挟花香的微风。
花香飘进鼻子里，黑衣人大脑一片空白，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双手自然垂在腰的两侧，全身放松。
“你是谁？”对方重复。
闭眼的黑衣人皱了皱鼻子，“茨密希。”
茨密希？
乔染一脸茫然。“那是什么？”
“是……”有人给黑衣人下了封口令，这似乎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
没办法，乔染只好转移话题。“你们的目的是AK病毒吗？”
黑衣人呆呆地回：“是。”
“你们要AK病毒做什么？”
“青春永驻，长命百岁。”
乔染内心狠狠一震，诧异地望着黑衣人。AK病毒是残害人类的罪恶病毒，没想到还有这种功能。
“你在说谎，感染了病毒只能活三个月。”她故意装作愤怒，反驳对方。
沉吟了一下，黑衣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儿声响。
看来，这又是一个秘密。
呲呲呲！呲呲呲！
乔染愣神的时候，房间里涌进强烈的超声波，震得她头昏脑涨、目嗞欲裂。对面的黑衣人似乎有觉醒的迹象，她现在自身难保，无法再对他进行催眠。抓紧时间，她连忙问：“你是不是吸血恶魔？你们总共有几个人？”
“是。我们总共有两个人，一个被你们在、在研究所击杀，然、然后……”黑衣人痛苦地捂着脑袋，眼睛逐渐恢复神采。还没等说完，他就挣脱了乔染的催眠。
就差一点点！
乔染懊恼不已，趁着黑衣人没有完全清醒，她赶紧取出头发里的芯片，在他眼前晃了晃。
黑衣人眼中的色彩停顿在一个水平线上，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重新给他催眠，“你害怕吗？”
“我……不害怕。”黑衣人蠕动了嘴角。
“你们的大本营在哪儿？”分明怕得要死却不承认，乔染心里鄙夷。
呲呲呲！
又出现一道电流，乔染手中的芯片和猝不及防的电磁波进行激烈的对抗，最后竟然冒火花，报废了！
但听哗啦啦一声几不可闻的响动，四周亮闪闪的，好似有什么东西碎了。
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她死死盯着报废的芯片，嘴角抑制不住地抽搐。
爱丽丝那家伙明明说过它的芯片天下无敌可以阻挡任何电磁波的！
另一头眼看着黑衣人快要觉醒了，乔染灵机一动，在他眼前摇了摇手。
黑衣人顿时惊醒。
眼瞅着血红色的手就要伸到面前，他咬咬牙抬手甩了一下，只见他的手径直穿过了对方的手臂，下一刻那冰冷的充满血腥味的手已经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冷冰冰的触觉让他全身僵住，虽然他的身体没有温度，但对方的寒冷更胜一筹，凉到了骨子里。
他瞪大眼睛望着乔染，呆若木鸡。
那双红唇轻轻一挑，勉强可以看出是一个微笑。
黑衣人颤抖着牙齿，不敢直视。
在这时他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低下头一看，血淋淋的手紧紧握住了匕首，在他的胸口里反复转动。
他只觉自己早已冰冷的心脏在对方张弛有度的动作中，一寸一寸被割成了虽然，感觉不到痛，只有凉凉的空落落的错觉。
扑通！
黑衣人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在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中倒下，死不瞑目。
见他气绝身亡，屋外走进来几个人，分明是孔原、叶掩映和爱丽丝。
爱丽丝走到乔染的跟前，接过那枚芯片，“屏障解除！”它一板一眼地说。
乔染眉眼一冷，扯下了脸上的面皮，露出眉目清秀的脸庞。
“辛苦你了孟杨。”孔原走过来拍了拍孟杨的肩膀。
深入虎穴，引蛇出洞，这个少年确实很了不起。
孟杨偏过头俯视已经断气的黑衣人，冷冷道：“只要最后的结果是自己想要的，过程并不重要。”
“没错！”又有两个人走进来，一个人超自然管理局长，另一个则是……
“乔染，你回来了！”叶掩映兴奋地叫道。在她眼里，乔染的每一次回归都意味着成功找到首饰。
乔染推开了她，走到孟杨面前。小心翼翼地抚摸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瞪了一眼，娇嗔道：“方式和结果一样重要。”
孟杨冰冷的眼眸变了变，紧紧抿住唇。
乔染却笑了起来。她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说：“委屈你了，只可惜没有抓到破坏芯片屏障的人。”
众人面色微凝。
为了布这个局他们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不惜让孟杨以身犯险，谁知道忙活了一场，最终只揪出了那个冒牌灵魂体和眼前的小喽喽。
“他们太狡猾了。”少年老成的孟杨神色冰冷，看起来非常严肃。
摇摇头，乔染蹲下身掀开黑衣人的斗篷，果然！脸色苍白，双眸发红，嘴里长着两颗又尖又长的獠牙。
回头冲孟杨微微颔首，她一脸正色，“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是吸血鬼。”
“吸血鬼吸血，什么时候对AK病毒感兴趣了。”孔原半开玩笑地打趣道。
站起身，乔染眯起眼，脑海里闪过一幕幕模糊而深刻的影像。她想看清楚，可越着急越看不清，脑仁突突地疼。
那是什么？一团浓浓的黑色雾气深处，发出粗重的喘气声，不像人，也不是鬼。远远站着，她都能够清晰感受到危险和恐惧。
见她目光游移，爱丽丝戳了戳她的背，“想什么？”
乔染回过神，茫然地看了看几人，神色凝重，“我好像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是我想不起来。”
直觉告诉她，迷雾里藏着所有问题的答案，而她失去的意识或许是揭开迷雾最关键的钥匙。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为何，她心底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哀伤，她弯下腰紧紧环抱自己泫然欲泣。
孔原抱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想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乔染抬起头望着他，眼含热泪，意有所指地说：“你都知道了。”
尴尬地移开视线，孔原抿唇，轻轻点了点头，“嗯。”
在维多利亚岛，他知道了死神和杀神的故事，还发现了蔷薇树下埋葬的秘密。
正当他打算找国际刑警过来调查城堡时，机器人爱丽丝突然现身，说出乔染就是死神，作为他不让外人知晓蔷薇城堡的代价。
同时，通过那个放映机，他也了解到这些年乔言艺的生活。
她是鬼，也不是鬼。
无论是什么，她身上都肩负着巨大的使命。
他想帮助她，为了自己，为了亲人、爱人，为了程铮，也为了她。
“不管发生什么事，小染，我们永远在你身边。”第一次他以一种哥哥般的关怀眼神看着她，没有猜忌和怀疑，只有真诚和决心。
他想守护她，替她分担一些，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种感情无关男女，纯粹是一种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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