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神秘修士
要说这碧游宫宫主邓聪,天生四灵猴之一的通臂猿猴,果真是准备充分,能言善辩,除了至今没让黎山娥皇祝判露面,已经用上古重宝和天下大势将了傀槮二人的军,相比之下,求娶江研倒不显得是什么关键之处,事关黎山生死存亡和妖族利益所驱,若黎山派真的改弦易辙,领导天下妖属应劫,江研就算是娥皇最钟爱的关门弟子也免不得要与碧游宫和亲,一表黎山诚意,稳固妖族同盟。离尘妙境里一时静的落针可闻,傀槮沉吟不语,邓聪也是智珠在握。
良久,傀槮和师妹吕眷交换眼神,定下主意,他向邓聪一拱手,道:“邓道友不愧生为通臂灵猴,手段词锋都是当今无二的人物,可兹事体大,非娥皇不可定夺,傀槮可代为禀传,至于娥皇如何裁定,傀某不敢妄言。”
“傀道友,人族要事局不日前清洗京城妖属,据说是紫禁城九州升龙阵被妖族触发,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如今他们在朱日和举办青蓝法会,明面上是人族青年修士切磋印证,实际上几大人族宗门和隐居修士都已经集合在一处,法会过后,人族的屠刀就要落在我们妖族修士的头上,如此紧要关头,娥皇若再畏首畏尾,将错过最好的时机,等若引颈就戳,黎山派不为自己考虑,身为万仙来朝,有教无类的截教传承,娥皇大人也不为天下妖族考虑么!”
“住口!”吕眷脾气暴躁,本就被地火灼焰石勾动了道心,又被这接踵而来的消息炸的心头火起,邓聪还在游说师兄,弄得她不胜其烦。“跟你说了娥皇正在闭关,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人敢打搅,你再这般喋喋不休就把这一地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收起来滚蛋,我黎山派千万年避世清修,管他什么劫数也好,法宝也罢,就凭你在这叨叨几句我们就要入世跟人族修士拼命?当年通天教主也没让我黎山无当圣母去拼,你凭什么!”吕眷本是怒火烧心就不管不顾的性子,没当场动手就算好的,但她几句不顾忌后果的话却是惊醒了傀槮。这一地天才地宝,青莲宝色旗,杀伐第一的戮仙剑,和妖族已结成联盟的消息已经让他乱了方寸,竟然真的在考虑黎山是不是要应势而为,投身杀劫。
惊出一身冷汗,暗道还是师妹直来直往的性子更为通透,傀槮淡淡道:“邓道友,你且将这些宝物收起来吧,我黎山祖训便是如此,我等怎敢违背师门戒律,入世应劫一事休要再提,恕不远送!”
邓聪大惊站起,想不到胜券在握的局势突然逆转,如此稀世珍宝黎山也能视若不见,还要继续龟缩,邓聪行事向来运筹帷幄,没有十成把握绝不亲自出手,今天携重宝登门,想不到居然连正主的面都见不到,碧游宫宫主恼羞成怒,正待出言,一个飘忽朗逸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稍安勿躁。”
虚空中施施然踏出一个皂色法袍的修士,浑身上下不见一点法力流转,却是脚踏虚空,临风而立,一团水华覆在他面上,让人看不清真容。若是盈野还活着就能认出来,五百年前就是这修士用琉璃捆仙网将他拿了,去西皇山和付嵩的师傅鈞辉道人换了一张藏宝图的残片。
“来者何人!”
吕眷背后双剑已握在手中,紫色火罡辗转升腾,傀槮一对血目死死盯住这个踏破虚空而来的修士,脚下隆隆作响,已经彻底将黎山守山大阵,“诸天流瀑大阵”发动,诸天流瀑大阵脱胎于截教十绝阵,无当圣母无愧于通天教主亲传,将十绝阵中的“红水阵”,“落魄阵”和“寒冰阵”融为一体,创出为黎山千万年基业定鼎的阵法,虽然还比不得三霄娘娘的九曲黄河阵,但此阵若发动,可惑仙丹、闭仙诀,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端的神异非凡。邓聪一时间只觉得周身法力如陷泥潭,流转生涩,头脑发昏,目眩神摇,一身本事被削去了一半,他暗自心惊,自己还真是小觑了黎山底蕴。以邓聪碧游宫宫主之尊,竟是深深向来人一辑,毕恭毕敬道:“邓聪恭迎上人!”
邓聪口中的上人屈指一弹,指尖射出一枚黑光,轻轻把邓聪笼罩,邓聪立刻摆脱了诸天流瀑大阵的压制,法力运转恢复如常。
这一手举重若轻的本领让傀槮二人大惊,来人简直和鬼魅一般,守山大阵就算不是全力运转一般人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侵入黎山,更何况这里是娥皇道场,这个神秘的皂袍修士不光破空而来,举手间竟然能把碧游宫宫主从大阵压制下解放出来,法力玄妙简直匪夷所思。
吕眷本来就在爆发边缘,一声清喝:“什么魑魅魍魉,脸都不敢露!”双剑上紫火剑罡暴涨,身形腾空而起,在空中把双剑挥出一道十字剑芒,离尘妙境登时如烈火地狱一般灼热,剑芒割裂空气,呼啸着向那圣使飙射而去。
“休得无礼!”
邓聪须臾之间闪至皂袍修士身前,盘龙棍以开山之势砸向紫火剑罡,“嘭”的一声巨响,紫火剑罡炸散开去,好好一座离尘妙境被打的面目全非,溢散的紫火附着在立柱窗橼上熊熊燃烧,照得大厅内尽是紫色火光,相比之下青蓝法会上人族俊彦的比斗就要逊色的多。
“师兄且为我压阵,早就不耐烦这猴子聒噪,先解决了他再看看是何方神圣敢硬闯我黎山山门!”
“好个脾气暴躁的朱厌!”皂袍修士二指掐了一个法决,四处燃烧的紫火倏地就齐齐熄灭,“还请娥皇大人现身,若是伤了和气,岂不是让天下妖族痛,让人族修士快!”
“阁下法力通玄,本座敬佩!”祝判的身影在一团水波中渐渐显现,端坐在娥皇宝座上,一手托住香腮,一手随意搭在宝座的扶手上,整个人慵懒倦盹,好像大梦未醒的样子。“可若真伤了和气,阁下就能全身而退么?”
“娥皇大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喜可贺!”皂袍修士好整以暇,像是专门来为祝判庆祝一般。
“五百年前在虚空中窥视我和盈野师兄一战的,也是阁下你吧?”祝判眸中精芒一闪,皂袍修士脸上那一团氤氲水气噗得炸散开来!在场众人,包括碧游宫邓聪皆是大惊失色。
只见那皂袍修士脖子上是一颗光溜溜的脑袋,五官全然没有,只有白白净净的一颗光头而已,众人心底无不升起一道寒气,自古以来有些妖族道法特殊,天生异常,就是化作人形也有缺陷,有的皮毛覆体,有的人身兽首,有的身披麟甲,不一而足。此时离尘妙境内哪个不是博闻广见之辈,何曾听说过有修士一颗脑袋上面目全无,空空如也!就是凶狠悍勇的朱厌吕眷都觉得心中生出恐惧。
“果真有些手段,不愧为无当圣母传承!”皂袍修士就那么静立虚空之中,无口而言,诡异莫测。“娥皇大人天赋之姿,能在此末法时代修炼到如此境界,若是生在上古,比起你的开山祖师也分毫不弱。”
“阁下谬赞,碧游宫虽是传自乌云大仙,可他道消之时太过突然,即便留下传承也非全功,以如今碧游宫实力,莫说合纵连横,集结天下妖属,就是这一地宝贝,青莲宝色旗,还有那诛仙四剑之一的戮仙剑,又怎能是他们能拿得出来的宝物。”此时这些天才地宝还铺在地上,青旗仙剑在半空中滴溜溜的转动,既然正主登场,邓聪也没有多此一举把宝物收起。
“不错,当日亲眼目睹娥皇大人和相繇一场旷世血战,荣幸之至。可那相繇天生杀戮灵种,应劫而生的煞星,气运何等昌隆,娥皇大人你纵是惊才绝艳,可这终究不是你的时代,全取了你师兄气运反而不美,不若与我转赠他人,为这末世劫数添砖加瓦。”
“我当日未取师兄性命,一是察觉有人暗中窥视,二是我毕竟与盈野师兄百年同门情谊,不忍相繇一族就此绝于天地,怎奈为他人做嫁衣裳,可叹啊,师兄运数早早就被师尊和你盯上,逃不了陨落的命运。”
“一只相柳的运数,小道矣,若娥皇大人可为天下妖属撑起旗帜,一举颠覆人族河山,定能得天眷青睐,取那最为厚重的一份机缘,跨虹飞升,指日可待!”
“阁下如此处心积虑,手笔惊人,又有何求?”
“哈哈哈……”皂袍修士听到这话竟是放声狂笑,可他面无五官,只有虚空中传来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又有何求?又有何求!我求的是破灭人族道统,我求的是重现截教荣光,我求的是有教无类,万仙来朝,我求的是山河破碎,我求的是打碎神州龙脉,重建人间秩序,我求的是逆转天道,我求的是让天地灵气永不消散!”
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修士敢如此大放厥词,吕眷早就一剑劈下他头颅,可这个邓聪口中的上人太过神秘,修为法力更是深不可测,他既然敢这么说,就不会是什么疯癫呓语。连娥皇祝判都被这修士镇住,她眉头深锁,一双妙目紧紧盯住这神秘人,想要看出些端倪,可这修士全无面目,当真是无懈可击。
“你们目光太过短浅,只知修道,不知何为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封神一役是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那个老匹夫定下的阴谋诡计,那时候我截教万仙来朝,如日中天,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皆可同群共处,人族虽贵为万物之灵,也不过和妖兽精灵平起平坐,甚至还低上一筹。那个老匹夫为了掀起封神一役,还把那西方教的两圣人勾连过来,以四圣之力破我截教诛仙剑阵,还有那个天杀的欺师灭祖的叛徒长耳定光仙,如不是这畜生偷走六魂幡,四圣齐至加上阐教十二金仙也奈何不得我截教万仙阵!可恨啊,靠着封神榜生生打碎我妖族气运,还把截教归为旁门左道!那老匹夫可落着什么好处?门下弟子尽被那西方教圣人勾去,白白便宜了准提和接引。什么算无遗策的圣人,可笑至极!自那以后,人族果真得天之眷,气运昌隆,可那是凡人的气运,与我辈修士何干!为什么商周之后再无修士入朝为官,左右天下大势,非不能也,实不敢也!任何干预人间的修士都必遭天谴,轻则化为灰灰,永世不落轮回,重则全族介诛,道统灭绝,若非如此,就算天地灵气溢散,修行界何至于凋零如斯!那个老匹夫可曾料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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