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空、云海、阳台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就在陈末一跃而下时，脑海里的声音响起。
连忙在半空中定住身体，随即返回天台，想了想拿出一件黑色风衣穿上，装衣服的袋子顿时薄了许多，卷起来塞进风衣内的内层。
....
城市的霓虹在自己眼前倒退，夜风将自己的风衣吹得猎猎作响，脚下的车水马龙仿佛水流一般，和霓虹闪烁连成了光的海洋，陈末心里似乎压抑着什么，牙关死死的紧咬，双拳紧握。
穿行在城市的上空，风吹得陈末双眼微眯，要是飞得再快些，怕是连眼睛都没办法睁开。
“有什么办法吗？我发型都乱了。”
念头刚落，身体外陡然出现一层看不见的“膜”，笼罩住陈末，把气流与夜风也给分割开来。
“完美！”
没了气流的阻力，陈末加快了自己飞行的速度，同时不断的提升高度。
很快，脚下的城市只剩下了点点灯光。
“嗷呜！”
远离了城市，在夜空之中，陈末肆无忌惮地大喊，宣泄着积压已久的负面情绪。
断断续续的呐喊，垂直向上飞行，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隐隐出现了音爆声。
很快，边穿过了云层，从远处看，身后留下了一条飞行“轨迹”。
云海之上，陈末停下了继续向上飞行。
控制着自己身体在云层之上“躺下”，四肢伸展，深呼吸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舒适感。
身体周围看不见的“膜”把一切杂音都给隔开，没有了风的喧嚣，静谧的夜空，只有身下飘荡的云，依旧遥远的繁星与明月和同样遥远的万家灯火。
若是有人能拍到这一幕，相信整个互联网大大小小的社交平台都会陷入激烈的争吵，无数人又要去按住牛老爷子的棺材板。
远处，一架飞机贯穿了黑夜，闯入了这片静谧的夜空，身上的看不见的保护膜隔开了飞机卷起的庞大气流和噪音，陈末没有理会路过的飞机。
华国国航CA1997航班上。
“妈妈妈妈！快看！外面有超人！”
小女孩儿靠在窗边，一边指着飞机外，兴奋的摇着身旁母亲的手。
戴着眼罩正在休憩的杨漫被女儿的动作吵醒，摘下眼罩，轻轻地摩挲着女儿的头发，眼睛里露出宠溺的笑容。
似乎是见妈妈不相信自己的话，小女孩儿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
“躺”在夜空里的陈末，突然想起了什么，睁开了眼睛。
“舔狗！”
充满戏谑的声音响起，“小陈末”离开了身体，显形在外。
没有理会这个萝卜精，陈末掏出手机，大拇指在屏幕里的导航和音乐图标徘徊。
见状，“小陈末”胖胖的双手环抱于胸前，飞到陈末眼前，话语充满鄙夷：“你真要去？”
闻言，陈末没有惊讶，本来就是自己的心脏，而且还拥有自我意识，共享自己的记忆也不奇怪。
最终还是打开了音乐软件，拿出耳机戴上，再退到后台，打开导航软件。
定位上只显示了自己的大概位置，不断缩小画面，通过导航大致确定了某座城市的方向，就把手机塞回兜里，一把抓住不断嘲讽鄙视自己的萝卜精，不理会它的挣扎，就要往心口处塞。
“我不回去！你放手！”
梵高先生的前奏在耳边响起，后脑勺上盘坐着生闷气的萝卜精。
陈末怀揣着复杂情绪向某处飞去。
“你还真去啊？”
“我只是突然想吃灌汤包了！”
“你就嘴硬吧你，跨越两个省去吃灌汤包！”
“要你管..”
“啧啧啧，舔狗。”
“不是我说你，这损样儿跟谁学的？”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
“不如我起个名字？我俩共用一个名字不方便！”
“萝卜精吧！”
“滚！”
“....”
静谧的夜空，吵吵闹闹的声音消散在云海之上，无人知晓。
.....
晚上十一点，魔都。
外地人都认为魔都是天堂，是乐土，拼了命的挤进大魔都。
然而在魔都打拼、定居的人眼里，魔都有两个模样。
在有钱人眼里，魔都就是不夜城，是灯红酒绿，高耸的摩登大楼；有独具特色的老弄堂，有幽静的街道，有古老的法桐，到处都有的便利店。
在辛苦打拼的年轻人眼里，魔都就是弄堂马路间的污水横流，对老房子的肆意拆迁；乱建的毫无整体个体美感的高楼大厦，还有便利店里那一小撮撮僵尸般的脸....
宋书柔眼里的魔都无疑是后一种模样。
今天小组刚完成了个大单子，于是同事们就提议大家聚餐，自己动手做饭菜。
身为小组长，宋书柔自然就提议场地选在自己与闺蜜合租的房子。
“来来来！我们先敬组长一杯！”
“大家满上满上！”
毕业两年，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宋书柔凭着自己出色的能力坐上了小组长这个位置，当然，这与自己的上司刻意为之脱不开干系。
组员们起哄的敬酒，使得正在恍惚的宋书柔回过神来。
“没有大家的辛苦，这个方案也没办法完成，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才对！”
笑吟吟的举起酒杯，与组员们碰了下杯，便一口饮尽。
楼上传来咚咚咚的动静，似乎是不满于楼下的吵吵闹闹。
见状，正喝得尽兴，满脸通红的组员不满地看向宋书柔，似乎是喝多了，音调有些大：“组长！楼上怎么回事儿啊？！”
宋书柔闻言，连忙出声安抚这位组员：“没事没事，这几天楼上都这样，总有异响，兴许是是在翻新装修吧，你们吃你们的，小声些就行了。”
说完，就朝着席间抱歉笑了笑，起身走到阳台来吹吹风醒酒，今天破例多喝了几杯。
要是在以前，免不了被抱怨一通的吧？虽然抱怨过后他也还是会给自己煮上一碗醒酒的姜汤。
双手撑着护栏，阳台外的霓虹闪烁让宋书柔出了神。
没有人察觉到，夜风中夹杂着一丝铁锈味轻拂而过，也没有人看到，在这栋大楼上方的夜空，停留着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青年。
“叮咚...”
手机上来了消息，点开一看，是自己的上司赵经理。
“睡了吗？”
犹豫了几秒，宋书柔回复到：“和组里的同事在吃饭呢。”
消息才发出去几秒，很快就有了回复：“出来走走吗？”
“组长！你这是恶意逃酒！”
客厅内传来起哄的叫喊。
拒绝了赵经理的提议，自嘲着笑了笑，就转身往回走。
不知是不是错觉，宋书柔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但是却没有任何不适感。
“奇怪…看来今晚真的是喝太多了，等人都走了煮碗姜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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