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一起去野餐
按了接听,那个清亮又不乏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在家吗?”
宋诗筠说了自己的位置。
贺天的声音又道:“那你回不回来,我在你家小区门口。”
宋诗筠拎着手提袋一路飞奔,刚到小区门口,果然看见临时停车位上停着那辆优雅和时尚并重的宝马车。贺天打开车门从里面出来,风神疏朗依旧。
宋诗筠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心情只是激动,来到他的面前,简单打招呼:“嗨!”
“嗨!”贺天瞅了她手里的手提袋一眼,尔后问:“有时间请你喝杯茶吗?”宋诗筠点头,他便打开后车门,接过宋诗筠的东西放进去,又绕到副驾驶,为宋诗筠拉开车门,最后,自己才坐进驾驶室,开车上路。
来到银晶会所,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贺天点了茶,宋诗筠要了咖啡,随后聊起来。
直到这时,宋诗筠才知道:“有没有搞错?金贝想要请的神秘嘉宾,居然是你?”之后,她便想起翡翠宫梅岚溪服装发布会那次,金贝拉着贺天的手、口水流了三千尺的那个情景。随后,本来结结实实的下巴颏差点“咔哒”砸脚面上。
贺天一直在观察,既然宋诗筠如此震惊,原本他准备好的一些话这会儿也就没了阐述的必要。
宋诗筠念叨着:“这个金胖子,还真会想美事。也不看看她自己长什么样儿,真是什么人她都敢往上扑。”
贺天很淡定:“到底是你的好朋友,也不必非得如此认为吧?”
“好朋友?”宋诗筠嗤笑一声,“你妹妹跟你说的这话吧?”
贺天点头。
“你知道我在高三六,想要和谁交朋友,那个人都会荣幸之至、感激涕零吗?金贝能和我一起进进出出,来上学,去吃饭,一起放学去公车站——这是她的荣幸!”
贺天很是惊讶她居然会如此说。贺天经历过太多无助,这样的说法,让他实在不敢苟同。原本,他觉得,他应该和宋诗筠保持距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宋诗筠话说得不对时,不由自主又想表达些什么。
宋诗筠歪着脸凝视他,眼睛灿然生光。
“这真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孩!”贺天暗暗喝了声彩,也不藏着掖着,笑了笑,对宋诗筠说:“小筠,我痴长你几岁,有些话说了你不要介意。人生在世呢,多多少少总要依托其他人照顾,我是觉得,只要是真正的朋友,不管怎样,你我都应该珍惜。”
“我和金贝在一起,只有我照顾金贝好吧?包括你妹妹贺宁兮,她们两个在班上没人欺负,还不都是依赖我。反过来,我能用得着她们两个什么?”
“或者,她们已经在照顾你,你却不自知呢?”
宋诗筠觉察出彼此间的火药味儿,机敏如她,立时收住话题。顿了顿,她换了个说法:“听你的意思,你的人生经历中,你倒是常常感受被别人照顾咯?”
“那当然!”贺天并不否认,“我小时候寄人篱下,有一个对我笑语相迎的人,从此就是我生命中无法替代的曙光。”
“比如呢?”
贺天被逼问得笑了:“比如在乾都的罗爷爷和石奶奶啊。”
宋诗筠一听,很明显松了口气。贺天的心也狠揪了一下。不过,两个聪明人很快一起拿起杯子喝东西。过了一会儿,宋诗筠才又开口:“你是不是特别珍惜罗爷爷和石奶奶?经常去乾都,都只为看他们吗?”
贺天的表情倏忽变得十分温柔:“没有谁再能有他们曾经给予我的那份纯粹。”在九里亭的那顿时光,清贫,可是安宁。每天在石奶奶锅碗瓢盆的交响乐中醒过来,然后看见罗爷爷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拳。爷爷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不过,只要他轻轻咳嗽一声,爷爷都会停下动作,关切问:“昨天没睡好吗?”奶奶听到了,就会擦擦围裙奔出来:“唉哟,瞧我这粗心,昨天睡觉前忘了给他关空调了。”
…………
宋诗筠眼睛忽闪忽闪的:“要我说啊,既然有一个国际级的富豪爷爷以及一个身家显赫的爸爸,你完全可以不必在纠结曾经的那些。那些都是平凡又平淡的日子,我每天都在过,没什么了不起。”
贺天收回遐思,笑道:“那我们不如换换?”
“好啊。”宋诗筠脆声回答。接着,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笑完了,宋诗筠才问:“那你明天到底去不去呢?可是周五哦,你不是应该要上班。”
“我被放假了。”
“啊?”
贺天表达得很轻松:“宁兮说不要老杨送,要我陪。我妈说我自从进了恒远,鲜少关心她,也不关心妹妹。我爸爸惧内,我妈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妈让我爸放我一天假,我爸原则性挺强的,居然真的就答应了。”
宋诗筠撇了撇嘴:“还不是你们全家都依着贺宁兮。”酸不溜丢低声嘀咕,“贺宁兮那个千金小姐,呆在家里,还真好命。”然而歪打正着的,贺天明天也去野餐,这让她十分开心。这开心且赤.裸裸地挂出来。
贺天瞧得出神,心里止不住“哀叹”。
宋诗筠最后补充一句:“这件事情让我很意外,真的。”
贺天听见自己重塑的感情堡垒发出即将崩塌的声音。他努力记得自己曾经对她做过的“不耻”的事,然后平静说:“那就好。”
森林湖在东州的西南边,和南边的白沙湖属于一条水系,规模较小,但是,湿地环境很好,被修建成的娱乐度假公园曲径通幽,花簇似锦,景色十分好看。
宋诗筠踩着点来的似的,刚从公交车上下来,贺天的车就到了。此等心有灵犀,心照不宣的两个人不服也不行。许伊菲让厨房为贺宁兮准备的东西很多,左一个袋子,右一个袋子,贺宁兮想要提一个,贺天不让,自己一手四五个,累得和牛一样。宋诗筠不由分说抢过他左手的东西。贺天浑身一轻,同时抱歉:“还是我来吧?”宋诗筠不睬,大步往前走。
贺宁兮急忙追上宋诗筠:“小筠,我来提吧?”
宋诗筠眉尖一挑:“公主,您只管把路走好,把景看好,这等粗活,都让我来做。”
贺天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个做演员的妈妈,这个小妮子天生就有表演的功夫?这语气,再配上自然不过谦恭的表情,简直绝了。
贺宁兮哪里是宋诗筠的对手,怔在当场,嗫嚅着,有些无措。贺天单手将贺宁兮搂了搂:“走吧。”贺宁兮这才恢复姿容,冲哥哥笑笑:“嗯。”
金贝定的野餐地点,就在公园里游乐设施汇集场所的边上。这儿有大片的水,还有十几座桥。本来是个动静兼得的好场所,可是,宋诗筠才和贺天配合将野餐垫铺开,就发现不对头:南边的桥上,呼啦啦来了一伙,定睛一瞅,原来是楚正哲和他的四个手下。林志宇、唐小飞、凡必胜和武邑北至于楚正哲,就如同金贝如同自己,其中依存和被依存紧密结合,她就忍了。为什么旁边道上又来了熟人了呢?英华男生全剪板寸是不假,但是五官出挑称得上帅哥的来来去去本就那么几个,左边那个,不就是校草二号——八班的陈跃吗?陈跃旁边的,则是校草一号——十三班的音乐王子刘允歌呀!
在英华高中,默默流传着好几段纯恋,这些都是配对好的,如今一起学习,以后要考同一所大学,再展开甜蜜热恋。
此外,便是各种各样暗恋。但凡有些名气的男生、女生,在集体当中总有那么几个拥趸,从而不知不觉会成为不同拥趸脑海中同一个假想恋人。一些偶遇便会成为浪漫的传奇,碰到会造势的对象,传奇变回流传开,短的要被说上一两天,长的能成为好几个月之内吃瓜同学学习之余休闲打岔的话题。
宋诗筠、贺宁兮和金贝这个三人组,金贝是最清闲的,至今没有一段传说有关于金贝。贺宁兮成绩差归成绩差,可是肤白貌美,还是个超级富三代,爷爷是文锡国首富,爸爸在东州市五十位富豪中排名前列,因此,觊觎的人不在少数。宋诗筠更是热门。初一就被封初中部之花,高一更是荣升英华校花,活泼开朗,不仅成绩优秀,还发展全面。校联会上她还曾经独舞过,那时的宋诗筠好像一只轻盈美丽的蝴蝶,魅力简直如同漫天撒开的巨型大网,英华高中部所有的男同胞,即便漏了网,心也“怦怦”了好几天。
一般的男生只敢远观,大家比较看好的只有两个:陈跃和刘允歌。
陈跃从小练国标,身材气质都是一等一。刘允歌是乐器天才,人家要么会弹钢琴,要么会拉小提琴,要么练二胡,要么会弹古筝,刘允歌今年十七岁,古筝九级,二胡十级,小提琴十级,琵琶弹得也很好,钢琴更是恐怖的十二演奏级。
宋诗筠知道金贝有醉翁之意,但是,这会儿,金贝竟然把这两个人一起跃过来,
五小龙到处,闲人回避,楚正哲和贺天打了招呼,然后在贺宁兮旁边坐下,林志宇、唐小飞、凡必胜和武邑北张罗着要吃,陈跃、刘允歌才过来和宋诗筠打招呼。这两个年轻的帅哥对宋诗筠讨好的样子做得十分明显,贺天刚打开食盒,他们就分别捧走一个,一个放在宋诗筠左边,一个放在宋诗筠右边,陈跃和宋诗筠聊舞蹈,刘允歌和宋诗筠谈器乐,宋诗筠不好拒绝,随口应付。
贺天见状,低头一哂,单独坐在旁边。
金贝趁机凑过来:“宁兮哥哥——”靠得很近,以至于贺天浑身寒毛都竖起来。金贝假装看不见对方的不自在,堆起笑容,眯起本来就已经没留多少空间的眼睛:“我听宁兮说,你可是我们东州少有的青年才俊唉。二十三岁,博士就毕业了,对吗?”
“呃,是啊是啊。”
“博士在文锡拿的?”
“嗯嗯。”
“文锡最牛的那家,叫皇家学院吧?”
“对。”
“哦——”金贝顿时叫得很夸张,“超高等学府、超高等学府!听这名字,足够拉风的,皇家唉,是不是平民都没资格上?”
“也不能这么说啦。”
“我还听宁兮说:你在社会上人脉关系也广。首富申达实的孙子,就是你的好朋友,对不对?”
申达实和沐世刚是故交,贺聆风和申墨辉如今关系很好。申墨辉的两个儿子:申悠然和申潇然,自然而然和贺天有交集,说是朋友,也是事实。
贺天聪明绝顶,偏偏猜不透这个胖同学到底想干嘛,只好应付式点头。
金贝先是表现得无比憧憬,尔后又端正了神色:“东大的校长据说也是您的好朋友。”
您?
贺天一下子抓住这个称呼的变化,心里突然有了点儿底。
接下来,金贝终于进入正题:“东大的校长和你那么熟悉,其他大学的校长想来也有和你关系非常好的,贺教授,贺老师,明年高考我要升学,大学申请如有必要,请你一定帮帮我!”
已经来到金贝身后,准备当场手撕这个胖子的宋诗筠瞬间石化。大费周章,这个胖子为的居然就是这件事。想想也是,金贝花痴是花痴了一点,可是她家又不是没有镜子,成绩一般不妨碍金贝本人深谙世故,就冲一进学校便死死霸占住“宋诗筠闺蜜”这个位置可见一斑。金贝和贺天?蓦然轻松下来的宋诗筠忍不住窃笑。
陈跃端着鲜榨果汁追过来:“小筠,喝点东西。”
刘允歌则打开果切盒:“还是吃这个吧——唉?”他突然轻叫。
宋诗筠被吸引了注意力,转头去看,三个人同时看见果切盒里放着从未见过的东西:白色整体,上面均匀分布鲜红色小颗粒。
贺天说:“这是阿莫汗沙漠生长的草莓,看天气,有时候两年一收,有时候五年才有收成。”
“这么稀罕?”陈跃、刘允歌同时惊叹。
宋诗筠则道:“那一定很贵吧。”
贺天笑笑没说话。贺宁兮插了一句:“听我妈说,一颗八百多块。”
除了贺天、楚正哲,其余的人全部惊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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