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异地传真情
贺聆风将苏茗悦送回学校,在校门口,给了苏茗悦一支录音笔。这只录音笔录下的宿舍里晚上发生的一切。
圆圆脸的胡文丽声音尖细:“睡着了吗?”
大晚上头发会全部披下来的贾倩倩声音沉闷一些:“睡了,应该睡了。”
唐怡那时候还装高冷:“再放一次,再放一次,她一定就会疯了!”
之后,恐怖的音乐便响起来。
这件事情导致唐怡被开,胡丽文、贾倩倩也被迁至西晒楼。虽然苏茗悦被保留了回本来楼栋楼层的权利,但是,她心里面的金孔雀学校已经不再是原本绚丽夺目的样子。
在一个和贺聆风漫步河边的傍晚,她大发感慨:“我真没见过那么无耻的人,就是那个唐怡,面对证据还一口否认,说不是她放出来要吓我的。她当时那么说:‘我说的那个她,不是你,是——电视剧里的那个人。因为每次我们看到那个人要疯的时候,我们就会立刻不看那,所以才那么说。’我就说:‘你脸皮还能再厚一点,谎说得再像一些吗?’她然后就说:‘其实你的到来,真的影响到很多人,就我们这两个寝室里,没一个人和你讲话,就是实证。一个故事而已,尖锐是尖锐了点,但是影射出你这个人讨厌的地方,完全就是事实!’”
“我来金孔雀就是想学跳舞而已。”说到这里,苏茗悦难过得再也说不下去。
贺聆风搂住她的肩膀:“茗茗,人生路上,挫折和打击本来就很多。”
苏茗悦偎依在他怀里,舒了口气:“好在有你,我心里就别无他求了。”
东州是夏国最繁华的城市,规模宏大,堪称国际第一。穿城而过有一条大河,叫滨江。滨江畔高楼林立,其中有一座“星辰塔”。登上星辰塔最高处,可以看见附近著名的几座标志性建筑的顶端,还可以俯瞰蜿蜒而过的滨江水。往远处看去,偌大的城市,夜景繁华璀璨。
“这儿真好啊,聆风。”拿着好几个月省出来的零花钱,两个人一起登上星辰塔后,苏茗悦拉着贺聆风的手,开心大叫,“城市好大,东西也好多。”回想在琼山的生活,她不无感慨:“我真的从来没想过,琼山以外,还有这么好的世界。要不,我们以后就生活在这里,你说好不好?”
“苏茗悦和贺聆风,今生永相伴,心与心在一起,时刻不分离!”贺聆风动情回应。
贺聆风被文锡教育系统除名,这里两所重点大学——同川大学和东州大学,前者看了他的档案,果断拒绝他的申请,但是,东州大学刚刚上任的年轻的招办主任,却意外同意贺聆风前去东州大学参加数学系的入学考试。
东州大学数学系入学考试一共八门,除了数学专业科之外,还有一门文学,一门历史。最后这两门恰好是贺聆风知识结构的短板,没过多涉猎,只能靠临时抱佛脚。考试那两天,苏茗悦专门请了假,每场考试两个小时,一共八门,她全部都在东州大学的校园里等他,等了一次又一次。考试结束一周后,他们一起去了招生办公室。
贺聆风一个人进了赵庭威的办公室。
苏茗悦在外面走来走去,走得心都揪在了一起。看到贺聆风一脸失魂落魄走出来,她的心马上也沉到谷底。迎上去,两眼噙泪,问:“没过吗?”
贺聆风突然一把将她抱起来:“我被录取啦、我被录取啦!”拉着她的手,在东大校园里狂奔,奔得两个人都上气不接下气,方才停下来。
苏茗悦盯着他的脸:“真的是被录取了吗?”
“是啊。”
“没有因为文学和历史考得不理想,而拒绝你?”
“赵主任说,”贺聆风咳嗽一声,模仿赵庭威的样子:“贺聆风,从小生活在文锡,学的是文锡的历史,知道的是文锡课本上的文人,三天就把我们国家的历史和文学学到了将近一百分的程度,我看好你呀!”
苏茗悦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位赵主任,还真是一个大好人!”
贺聆风笑着说:“我第一次发现,东大招生办的主任居然只有三十岁出头时,我就知道,求学东大成功率一定比求学其他学校大得多。”说到这儿,他停下来,目视远方,忍不住双眼泪光闪闪。“茗茗,”他轻轻呼唤,“我真的太高兴了,你知道吗?我有大学上了,不管有多大的阻力,我还是有大学上了……”眼泪转啊转啊,最终“扑簌簌”跌落。
苏茗悦疼在心里,从后面轻轻环抱住他。
共患难的经历,才是爱情最容易产生的土壤吧。贺聆风返身和她相对,这时候,他才有她竟会如此美好的深情感受。
温柔的吻从她的额头开始,轻掠过鼻尖,最后停在花瓣一样殷红娇嫩的嘴唇上。他恣意掠取着她的芳香,她用心体会着他的阳刚。缠绵悱恻,良久分开。贺聆风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幸亏有你,茗茗,让我知道:这世界,始终为我留了一扇窗。”
“就像你在我难过的时候陪伴我,你难过时,我能希望,能永远像这样陪伴在你身旁。”苏茗悦丝毫也不掩饰该有的对他的感谢。“皇家学院”那个结,她一直自动略过。在苏茗悦的心里,错过那个能够通往上流的“皇家学院”未必就不是一件坏事。
重要的是,以后她就可以和喜欢的人一直相守。
但在九月份,苏茗悦以绝对的高分重新获得金孔雀校长的垂青。但是,在即将要被杨卉女士亲自挑选的前一天,学校要求参加甄选的学生做一个旋转着满场飞跃的表演,跳跃转圈的动作接连进行,突然之间,苏茗悦痛呼一声,重重摔倒。把右边的绑带舞鞋脱掉,苏茗悦露出来的右脚上,一条黑色的蜈蚣正死死咬在上面。学生们都吓坏了,圆脸大眼睛的那个胡丽文眼睛瞪得更加如铜铃。蓦然,胡丽文一声尖叫,转身就跑。刚到校外,还没来得及过完马路,一辆货车呼啸而来,“嘭”将她撞上天空。
咬住苏茗悦脚趾的蜈蚣不是真的蜈蚣,而是全身结构精巧的机械装置。贺聆风闻讯赶到医院时,医生正满头大汗动用最精密的仪器,在不损伤苏茗悦脚部神经的前提下,将这只机械蜈蚣取下来。但是,蜈蚣内部有毒素,程度足够麻痹苏茗悦整条腿,即便后来医治,等到出院,苏茗悦已经成为无法再做诸如旋转跳跃等高难度动作的舞者。
出院那天,贺聆风早早结束了课程,中午过来接她。出租车把他们送到白兰苑,苏茗悦奇怪问:“我得回学校,到这里来干什么?”
贺聆风说:“上去我再跟你说吧。”
狐疑下车,来到楼洞前,苏茗悦还是停住脚步:“我要去学校啊,我不能留在这儿,我要赶回去参加排练才行。”她转身要走,贺聆风伸手抓住她。
苏茗悦说:“你这是做什么?舞蹈也是我的生命,能上《蓝魄》,也是我的梦想,我必须要回去。”
“金孔雀已经强行将你退学了。”
“你说什么?”
贺聆风不想在外面讲这些事情,硬把她拉回风白家。关上门,贺聆风才对她说:“校方本来想找你,我不想影响你的心情,代你接待了他们。我要求校长亲自出面谈,校长同意了。校长说:那是杨卉女士本人的意见。”
眼泪“刷”流下来,苏茗悦转身就要往外走。
贺聆风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苏茗悦甩他好几次,最终还是甩不同,气急、难过,大声叫起来道:“当然是要去学校,告诉他们:什么神经受损,跳不了舞,那都是骗人的。我的脚、我的腿,都是好好的。我的脚只是被扎破了而已,根本就没有影响,不管是转圈,还是跳远,我统统都可以。”打开门,疾步往楼下冲去,刚奔了十几级台阶,右腿小腿一软,整个人摔倒在楼梯上。
贺聆风眼疾手快将她抱住。
苏茗悦跌倒在他怀里,愣了好半天,蓦然坐下来用力捶打自己的小腿。越打,越感觉肌肉又在麻痹。越麻痹,苏茗悦就越不要停手,敲得脸都疼红了。双手才被贺聆风强行摁住。
“你这是在干什么?”贺聆风大叫。苏茗悦泪如泉源,狂乱说道:“让我敲断它们,让我敲断它们好了。”贺聆风无奈又痛惜,用力一抱,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我会照顾你的,我一定会照顾好你。”贺聆风发誓。
但是,这誓言还没热乎几天,苏茗悦站在租住房的阳台上,亲眼又看见那个长着一头栗色秀发的女孩。
即便隔着很远,她依然可以感受那个女孩的妩媚撩人。贺聆风一直在和那个女孩交谈,最后还拉住了那个女孩的手。苏茗悦连忙开门下楼,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过去。追到护城河边,杨柳依依之下,那个女孩偎依在贺聆风怀里。苏茗悦悄悄靠过去,借着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杨树阻挡,听那个女孩用软糯的声音对贺聆风说:“她那么低贱,那么平凡,不适合你的。”
贺聆风居然没有反驳。
女孩又道:“你继续想要和她在一起,我可以保证,更多的灾难,会一一降临在她的头上。”
贺聆风依旧没有说话。
女孩接着说:“聆风,我只想我们可以回到从前而已。从前的你,那么喜欢我,我们终于两情相悦了,以前的事情我们全部忘记,不好吗?”
苏茗悦听不下去,扭身便走。
那一天,贺聆风回来得很迟。第二天周一,他要上学。周五,他才敲开苏茗悦的门:“和我去一个地方吧。”
灯红酒绿的兰龙湾,是东州最为有名的销金一条街。位于四岔路口绝佳位置的,是当地龙帮老大秦汝川的皇宫夜总会。和贺聆风一起到夏国的紫蓝和楚铁龙在这里做了保安,苏茗悦到的这一天,刚好碰到宣城的虎帮前来挑衅,五十几个人企图砸场子,最后被楚铁龙一个人给料理了。身高一米九的汉子,脱了西装之后,下面的白色T恤凸起一块又一块腱子肉,长击横打不问花招,拿棒子的,拿坏酒瓶的,挨上就倒。
紫蓝就打了个下手,虎帮闹场的连滚带爬全跑了。
苏茗悦很震惊,但她不懂这件事,和栗色头发的女孩勾引贺聆风有什么关系。
贺聆风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姚婧。”
“她叫姚婧?”
贺聆风点点头:“文锡国姚德亲王的女儿。”
苏茗悦听得呆了:“你……你说什么?”
“我有很多秘密,一直没有和你说,现在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一部分。我和我妈妈姓,我妈妈叫贺晓晖,曾经是文锡最大的财团世坤总部秘书处的人。因为有机会出入主席办公室,后来她成了世坤主席的女人。”
“世坤”这两个字在文锡的名气好像,从能源到制造业,只要是生活必须的东西里面,必然会有至少一两样来自于这个财团的产品。
“你说你妈妈是世坤主席的女人?”苏茗悦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贺聆风倒是沉静,目光如秋水般平静。
“那么,”苏茗悦嗓音一下子抬高三度,“那你,就是世坤主席的——”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关键时候她根本说不下去。
贺聆风代替她说下去:“世坤主席沐世刚就是我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姚婧和我,从小就认识。”他猛地抓住苏茗悦将要离去的身体:“但是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和姚婧没有爱情,只有仇恨。我刚生下来那会我妈就死了,风雪夜,我被送到福利院。沐世刚沐先生不愿意被外界知道我的存在,却又良心未泯出资改建福利院,好让福利院的人好好抚养我。十三岁那年,姚婧奉命来到福利院,她不是为别的,为的是一个重要的任务:她要杀了我。”
十多年的回忆一下子解除于尘封,刚刚十八岁的贺聆风目露痛苦,表情则无比悲伤。
“也许我说了你都不会相信,我的命运只配‘悲惨’二字。十三岁那年,一直代替沐世刚沐先生协助福利院照顾我的叔叔——他叫柳名扬,杨柳的柳,美名得以传扬那个‘名扬’——柳叔叔提前觉察到危险,在姚婧下杀手之前就将我带走,才让我避免当时就死在姚婧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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