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该立威了！

　　北伐大军败了！而且是从未有过的惨败！长兴侯康茂才战死，郑国公常遇春病殁途中！

　　徐达等人皆是无功而返，落寞班师，而北元朝廷竟然在这次志在必得的围剿中存活了下来。

　　虽然经此一役，王保保等人几乎再无一战之力，但这不是蒋淳斌想要的结果，他期盼着能够彻底消灭北元势力，而不是继续容忍他们在漠北苟延残喘！

　　当然，更令蒋淳斌伤心的是常遇春的逝世，这个和自己相识十数年的兄弟，终究没有陪自己走到最后，而且去得竟是这样突然！

　　蒋淳斌曾详细询问过蓝玉有关常遇春临死前的情况，但蓝玉只是含糊其辞，至动情处还会红了眼眶，哽咽不语。

　　每到这个时候，蒋淳斌也就不好意思再加以询问了，只是拍拍蓝玉的肩膀，劝慰他节哀顺变。

　　但常遇春之死对于整个明帝国来说无疑是一件大事，因此悲痛异常的蒋淳斌竟下令追封常遇春为“开平王”，同时命常遇春之子常茂承袭“郑国公”的爵位。

　　至此北伐之事就告一段落了，但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朝堂上令人感到更为复杂烦扰的问题：以李善长为首的文官勋贵集团不断做大，在无形之中对朝政施加着严重的影响。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现在打下来江山之后，他们就要忙着分配利益，享受属于自己的胜利果实了。

　　对于这种现象，蒋淳斌不得不加以容忍，因为他需要这些人帮自己做事，在这个过程中必须要给予他们一些甜头。

　　国事纷繁，但蒋淳斌从不叫苦叫累，因为他喜欢这种掌握一切的感觉，只不过当有些事超乎掌控时，他便会出离愤怒，“天杰，这箱珠宝是谁送你的？”

　　“父皇，这……”蒋天杰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蒋淳斌，又慌忙把头低了下去，原来什么都瞒不住，自己不该得意洋洋地耍小聪明，“这是廖平章进京述职的时候……送给儿臣的。”

　　“廖永忠？”蒋淳斌的手在珠宝盒里扒拉着，连头也没有抬一下，“他跑到集庆来述职，干嘛要专程来你这里送礼物？天杰，是不是朕平日里给你安排的吃穿用度不够使啊？”

　　“儿臣知罪！”蒋天杰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因此面对一脸严肃的父亲，他就只有趴在地上磕头认错的份了，“儿臣当时只是想着……想着可以趁机向母妃表一下孝心……”

　　“有孝心倒是好的……”蒋淳斌点点头，将珠宝盒“啪”的一声给合上了，“只不过朕曾三令五申，不许你们结交边将外臣，这你总该记得吧？”

　　其实蒋淳斌之所以会逮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是因为他发现在未立太子的情况下，有不少朝臣跟着蠢蠢欲动，想在继储上押一宝。

　　当然很多人都是支持立苏坦妹之子蒋天汉为储君的，但也有一部分人搞政治投机，准备利用蒋天杰来博上一把。

　　阇瑜当初就是廖永忠亲自献给蒋淳斌的，所以廖永忠私底下支持蒋天杰倒也不无可能，但蒋淳斌又怎么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自己还有几十年好活呢！

　　“儿臣……儿臣万不敢有非分之想！”蒋天杰此时吓得后背上的衣衫都湿透了，“儿臣马上就将这些东西退回去！”

　　“不必了……”蒋淳斌站起身来，抚了抚蒋天杰的头，“天杰，记住了，朕给你的，你当然可以要，但朕没想给你的，你万不可以去抢，明白了吗？”

　　“记……记得了……”蒋天杰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是趴在地上伏低身子，直到听着蒋淳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松了全身上下的力道……

　　蒋天杰这次的危机算是过去了，可出了殿门的蒋淳斌却感觉心情愈加沉重：这两年来，自己可是听说了不少廖永忠在川蜀的斑斑劣迹，如今他又参与到皇子夺嫡之中，难道…真的到了要用他来杀鸡儆猴的地步了吗？

　　犹豫片刻，蒋淳斌终于下定了决心，朝身旁陪侍的太监舒口气道，“火速着人到成都，宣廖永忠进京。”

　　太监瞧着蒋淳斌的神色，便知道皇上这是要有大动作了，因此一点也不敢耽搁，立时将旨意传了出去，可这一切廖永忠犹自不知，仍旧在成都潇洒快活得很……

　　“这他娘的哪都好，就是天闷起来实在难受！”廖永忠说着，旁边的美婢便将剥好的荔枝送到了他的嘴边，“老爷勿扰，前堂的喷泉池子就快要建好了。”

　　“嗯……有美人在这里陪着，倒也无妨！”廖永忠将荔枝咬进嘴里，汁水喷了满腔，舒服得他不由闭上了眼睛，尔后在美婢丰满的臀部捏了一把道，“告诉两广的何真再多送点荔枝过来，老子当初受他降书的时候，礼节上可没亏了他！”

　　话音未落，便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道，“老爷，您递到堂部的信被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他们说这事不归您管，也没私下相授的规矩……”

　　“放屁！”廖永忠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吓得旁边的美婢身子跟着一哆嗦，“上次老子请他们吃饭，就磨磨唧唧得不肯办事儿，这次银子都送过去了，还跟老子玩这套？”

　　“老爷，您送的那些银子也都退回来了……”小厮慌慌张张地躲在一边，生怕廖永忠把火发在自己身上，“小的查了，倒是没少……”

　　“放你娘的臭屁，老子缺那点钱？”廖永忠骂骂咧咧地将小厮踹翻在地上，尔后双手一叉腰道，“去，到府衙里把人给老子抢出来，这次非得让他们明白在这片地头上，到底是谁说了算！”

　　“对了，这次让府兵去，把家伙什儿都带上，老子非得吓破他们的狗胆！”廖永忠冷笑一声，将荔枝核往地上轻轻一吐，“老子打仗拼命的时候，这帮家伙还不知道躲在哪里！”

　　正在廖永忠威风神气的时候，集庆的使者忽得翩然而至，而当廖永忠听见要自己火速到集庆面圣，而且还要带上两个儿子的命令时，瞬间便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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