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疑惑
陈勃答应的很干脆，同时也很有力，他自己都知道，那是自己从心底发出的声音。
就像自己曾经对若水承诺的，一定会守护她，除非自己死去。
如果眼前的两人是自己和若水，他也愿意做出和何通一样的行为，毕竟那是自己最心爱的人。
哪怕重获新生后，她不再记得自己，不再有那些记忆，甚至还讨厌自己，也无法改变他让其重获新生的初心。
只要你过得比我好，获得幸福就好，哪怕这不是我给你的幸福，总比活在不幸中要好千万倍。
陈勃心头坚定地说着，同时缓缓举起左手，默默运起聚魂之法的法门。
随着他缓缓运起聚魂之法，左臂的那个蝴蝶纹身，同样慢慢亮了起来，而且还让他有种感觉：仿佛那只蝴蝶渐渐活了过来。
“呵呵，没想到，居然还是灵界地府的新任灵魂摆渡人，看来这一次它们也终于下定决心了。”
何通显然知道些什么，喃喃自语的说了一通，眼神也明显明亮了起来。
陈勃虽然有很多问题，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灵界地府究竟又和这次的幕后黑手有什么关系，聚魂之法又到底代表了什么。
只是何通的身影，逐渐模糊了起来。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缕缕淡淡的黑影，一点点跟随着陈勃的聚魂之法，逐渐注入到木榻上那个干瘦的人皮之中。
随着那缕缕黑影的注入，原本单薄的人皮，渐渐丰盈了起来，同时也逐渐有了丝丝缕缕的活人气息。
聚魂之法显然是不可能有此效果的，这可能就是何通说的种魂吧，用自己的魂魄，重新填充熔铸成赵菲儿新的魂魄。
“聚魂和种魂，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古华夏七大奇术之一的魂修之法的衍生。”
何通逐渐解释了起来，虽然说的很慢，但是明显透着一股坚定。
只是看着他逐渐透明的身体，陈勃有种说不清的感受：虽然和他只是匆匆见了几面，并不算有太多的交情，但是两者之间却有种亦师亦友的感觉。
而且，按照他的说法，种魂或者聚魂，包括现在广为流传的还魂之术等，都是古法魂修之术的衍变。
此外，诸如蛊毒、降头、诅咒等术法，也都是华夏古法的衍变，虽然它们都有着同样的源头，但却因为各自的理念，有了新的变化。
而且各自名义下的第子等，也都互不干涉甚至有些还反目为仇了，完全看不出他们曾经有着共同根源的痕迹。
这在西方是很难想象的一种事情，毕竟比起西方大统的一法独尊，一神至高论来说，华夏的各路神明显得有些多而杂。
除了众人比较推崇的玉皇大帝、太上老君等，还有诸如二郎真君、哪吒三太子、托塔李天王等。
此外，还有类似龙王、雷公、马王爷、土地公、灶台神等。甚至还有些历史人物，像包公、钟馗等也被各种神话，成了拥有神明或神通的各种大小神。
正是因为这种原因，在华夏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即使是在同一座寺庙里，既有代表佛界的如来、菩萨、金刚等；也有代表道教的三尊道祖、童子等。
甚至，像观音这种原本佛界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角色，因为历史原因，竟然在“引渡”进了华夏后，迅速开枝散叶，形成了一大批信徒。
到了后来，本为佛界大力金刚菩萨的男儿身，竟然也成功在华夏成了慈眉善目、人见人爱的女儿身。
陈勃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到了这些，或许是因为何通的那一番言论吧。
他一直在喃喃自语着，除了开始解释聚魂、种魂和还魂之法的共同之源后，没多久就变成了碎碎念式的自言自语。
的确，正如他所念叨的，如今的寺庙殿堂里，道教三尊、如来佛祖、观音金刚、各种山神土地都能共处一室。
而且民众参拜的，也并不如西方那样，只有唯一的尊主，就连民间习俗里，也有所谓迎财神、送灶神、观音诞辰等各路仙佛的特别日子。
只是，这一切和赵菲儿、和鬼城的变化、和幕后黑手又有什么联系，难不成是要告诉自己：隐藏在鬼城的幕后黑手，是个横跨佛道两界的超级存在？
陈勃摇了摇头，也许是自己最近一直都在深究这个问题，现在更是愈发会遐想连篇，居然都有了这种想法。
如果真的是横跨佛道两界的存在，恐怕根本就不可能是自己这种小人物能够应对的，他这样做显然有些小题大做了。
既然横跨两界，那至少认识些许小神小佛的，再不济一些类似看门的、扫地的、负责炼丹的童子童女，恐怕都足以轻易拍死自己了。
看看西游记里，那些天上神仙的坐骑、童子，下个凡都是雄霸一方的存在。
就算那是杜撰出来的事情，至少有一点道理是明确的：上方有人的话，自然就有后台，也就能在下面威风凛凛了。
“凌晨的时候，突然发现找不到一个人。说晚安，我的床边少了那只温顺的猫。在墙角阴暗，才想起有人对我说，糜烂的时候，要记得抬头向上看。穿上黑色的衣服、暗红的靴子，突然喜欢在半夜散步……”
陈勃正继续胡思乱想着，没想到一阵压抑阴沉的歌声，突兀地响彻在他耳中。
那种感觉，与其说是听到了歌声，倒不如说是歌声从自己的胸腔里忍不住向上蹦了出来。
到了最后，他甚至都有些控制不住的要开口附和起来，这更是让他有些莫名的恐慌。
“哼！果然如此，就知道这群人不会这样轻易的，让我顺利完成种魂仪式，即便修复的是他们心中的女神赵菲儿。”
何通原本已经模糊透明到快要看不见的身影，迅速变得无比清晰，只是身上残留的皮肉，明显比之前更加少了很多。
说话的同时，他迅速转身看向了陈勃，眼神中夹杂着无比复杂的情绪，让陈勃不由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其实，说起来，我可以算你的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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