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梦醒
梦里焉知身是客，梦醒何堪为路人。
从古至今，人们由自身感情出发，赋予梦醒十分丰富的色彩。
小皮养丰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女人的怀里。
跟皮妈妈一样，这个女人身上也带着香。
不同于皮妈妈的香，小皮养丰说不清有什么区别，但是仍能睡得香。
知道自己正在“飞”，却还是把眼睛闭上了，接着睡。眼睛合上前，他看到女人目光流水，眼神温柔。回以甜甜一笑，脑袋却往胸脯里钻了钻。
想要多抱一会，却感受到了来自身旁身后的督促之意。
目光看向人群中心的白大褂，中年金丝眼镜男以干脆、肯定、鼓励、期待的点头。只有内心丰富的人才能以一个简单的动作传递出如此多的信息。
女人看懂了，开口道：
“开始吧。”
......
小皮养丰第二次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玻璃罩里面。
脑袋里多了很多东西，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看到女人站在近处，双手十指交叉抱在胸前，似乎在担忧又在期待点什么。
察觉到小男孩醒了，女人开心一笑，又俏皮的眨了眨眼。
于是又睡了过去，似乎梦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在吸引他。
......
第三次醒来的时候不太舒服，稚嫩的声带迸出沙哑的呻吟，手抚向头部，似乎是想要抚摸些什么，或者想要把脑袋里的东西掏出来看看。
“密切关注脑波，注意加强营养液注射......”
沉闷的男低音下达了几条指令，不适感稍缓。听声音，不亲切也不反感。
看向女人，对方握拳一比，表示鼓励。
皮养丰想妈妈了，想张口说些什么，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
第四次醒来的过程不太愉快。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正在飞，“砰”的一声摔在了舷窗上，又是“噗通”地，落在地上。一群人正跑向自己，却又被甩的七上八下。
像果粒橙里的果粒，被摇晃。
小皮养丰没喝过果粒橙，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脑海里就是多出了这样的念头。
众人在机舱内像没装满的罐头一样被甩的七零八落。
很快又平静下来，应该是驾驶员启动了什么装置。
外面时不时还有震动和声响，舷窗可见火光。
被攻击了！
此时的皮养丰还很懵，一个人坐在地板上发呆。任谁脑子里被塞进去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都会梦。不对，这不是塞，而是唤醒。
女人走过来，又停在远处，欲语还休。此时的皮养丰在她眼里多了几分威严，不太敢轻易靠近。
几个白大褂和制服男似乎毫无察觉，还热聊上了。
“这么猛，下面是帝国的军队吧？”年轻白大褂甲惊呼道。
“禁军和乡军都是帝国的，看样子应该是禁军。”
“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帝国人吧....”白大褂乙说，还探寻似的看了看大家。
“几千年前还不叫震旦帝国吧......”制服男甲悠悠的说。
“同根同源，肯定算啊。没文化真可怕！少玩游戏多读书，多看报纸少打枪啊兄嘚。”白大褂丙插了一嘴。
“检查！身份证拿出来我看一下，户口本，护照呢？”制服乙走到白大褂丙面前，敬了个礼，煞有介事的模仿着。
“......”白大褂丙眼神幽怨。
“话说，帝国军工这些年进步很快啊！”制服甲不愿气氛太尴尬，赶忙岔开话题。
“那是，皮尺部举世闻名，功不可没。”白大褂甲应和道。
“那我们的功劳呢？谁知道呢......”白大褂乙叹了一声。
“......”众人沉默。
“报告，对方准备发射导弹，是否反击？”驾驶席传来一声高亢的惊呼，接着又补充一句“正在穿越屏障，护盾无法展开。”
众人看向“金丝眼镜”，眼神犹豫。
死在这可就冤枉了，在场众人没人能去跟下面解释“自家人”和“大水冲了龙王庙”的道理。
可要是动手了，以后见面如何相处？这一天似乎不远了，大家似乎都知道这是早晚的事。
“金丝眼镜”是这群人的头目，面色陈定。似乎早有预案，开声：
“不必。打开货仓，投放8号礼盒。”
“是。”
此时，这架不明来历飞行器的下方，是一艘大型军舰，略小些的科考船。
舷窗外，目视看不到任何飞行器。是啊，超视距作战理念已经应用近半个世纪了。不过舱内众人却知道外面还有三架飞机，一大两小。
驾驶席的探测器上清晰明确的显示着，甚至仔细看还能看到对方飞行员的头盔是金色的。
在刚才本机驾驶员开口的时候，已经将图像投射在舱壁了。三架“敌机”像被放大镜拉到了眼前。
......
几秒钟前，帝国禁卫海军某舰舰长邓意昌大校下达了“准备发射”的命令。战略级导弹的发射是需要准备时间的，战况进行到这种地步，可能下一条就是来自战场总指挥——第八舰队那位年轻的准将参谋长的“发射”命令。
也有过一丝犹豫，
不是因为武器装备有多么昂贵，以帝国如今的综合国力，昂贵到中等发达国家都吃吃不消的077型战列舰，帝国禁卫海军现役的同级军舰就有一百多艘；
作为战斗现场的高级指战员，自动进入战场指挥部序列，自然可以看到来自高层的命令。
高层司令部主要负责统筹协调，比如跨军地，跨舰队的联合指挥。如此时的战场力量可见的就有渔政、单独执行任务的战列舰和第八舰队，可知的还有后方的警察、科研、情报、政府等。
国防部海军司令部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的人质营救行动。”
另一条命令的内容是：“人质要救，飞行器也要！”来自禁军全军司令部。行文有点不伦不类，却是货真价实的军令。
邓大校有点懵。
“我特么倒是想撞上去！”这样问题迎刃而解，以077舰的吨位，哪怕是外星飞碟，打不下来应该也能撞伤吧。这样，船有了，人也有了。
邓大校愤愤的想着。
遐想只在一瞬，嘴上还是下达了“准备发射”的命令。
从赶到“战场”，第一时间的沟通交流得不到回应后，邓意昌下令火力试探。按照预警机提供的射击诸元，高射机枪开火了。
高斯武器的弹钉带着电弧飞射出去，密密麻麻的像在天空铺了一条亮蓝色的天路，却在天边戛然而止。
近防激光武器、电磁炮、电磁轨道炮......轮番上场，像打在空气上毫无动静。
火力持续升级，直到几枚巡航导弹和战斗机发射的空空导弹，终于有动静了——阵阵火光过后......空域中显露出一架三角翼型的飞行器。
这种造型几大国的轰炸机中也有采用。面前这架机腹硕大，体型偏小，略大于重型直升机，又小于私人公务机。直觉告诉他这是架“民用”的。
短暂的“现身”之后，又马上消失不见。已经足够拍摄到有用的画面。
一张照片被交到了邓意昌面前，不明飞行器的舷窗上压着一个身影，技术分析后认为是人类4-6岁男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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