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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喂!


  李渔坐在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支烟,眼睛看着窗外的夜景,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的越来越晚,晚上也越来越忙。

  这样的习惯很不好,窗外除了公路上的路灯,高楼大厦中已经大都熄灯睡去,喧嚣的城市也迎来了片刻安宁。

  呼。

  为了生活忙忙碌碌,为了事业奋勇拼搏,难得有岁月静好的机会,可是一旦真的闲下来,却感觉闲的难受。

  估计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平时上班盼望着休息,可是真正让你在家无事可做的时候,那才是最煎熬的。

  刚才走廊上的两个男子,或许有些怪异,可是真正让李渔感觉不高兴的,还是那个女鬼。

  女鬼是该去地狱,无论她有没有冤屈,这都是她死后的归宿,只不过李渔有点纠结,刚才做的到底对不对。

  “睡吧,很晚了。”

  小唐站在李渔身后,也同样看着窗外。

  “好。”

  这几天很忙碌,也很累,不想了,先去睡一觉。

  可是站起身刚要迈步,李渔却又突然想起刚才女鬼有些怪异的举动,她为什么突然挣脱开自己,往外跑呢?

  害怕被送下去?这好像说的通,可是为什么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你说女鬼跟刚才那两个男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小唐摇了摇头,“或许吧,先睡觉。”

  “好。”

  …………

  第二天李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这次不是被尿憋醒的,而是心疼,疼醒的。

  莫名其妙的心疼。

  用手揉着胸口,走出了卧室,就看到小唐正坐在茶海边泡茶。

  “醒了,去洗个澡吧,衣服已经放在卫生间里了,暂时先穿我的。”

  李渔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换衣服了,抬起袖子闻了闻,都已经有味了。

  他跟小唐的体型差不多,倒是可以穿。

  十五分钟以后,李渔只穿着一条裤子走了出来,一边用手擦拭着头发。

  “饿了,吃什么饭?”

  小唐头也没抬,然后看了看手机,“我刚才用你的手机点了两份外卖,凑合吃点。”

  李渔愣了一下,有些释然的笑了,这样说的话,心疼就合理了。

  “一会你送我去城南郊区,我去找鬼打听一下是否见过小孩的魂魄。”

  “可以。”

  “你就不觉得麻烦?”李渔有些好奇,自己有多弱鸡,这个他很有逼数,小唐还能不离不弃,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麻烦,反正我一直看戏。”

  李渔:“……”

  好吧,看吧。

  “真的没有我能学的道术?或者给几件法器也行,最起码让我在遇见厉鬼的时候,有基本的自保能力吧。”

  “正经道术真的没有你能学的,倒是有旁门左道,可是代价又太大,怕你不愿意学。”小唐抬起头,有些犹豫。

  主流的道术都是至阳至刚的,对于一个借尸还魂的偷渡客来说,学习就跟自杀一样,

  虽然旁门三千,毕竟是走的急功近利的野路子,见效快,后遗症明显。

  而他这一门是主流道家里的旁门偏支,因为涉及的面太广,所以注定不能在某一方面,有大的建树。

  杂而不精,这是很多人的评价。

  “什么代价?”

  李渔将毛巾披在身上,坐下来喝了口茶。

  “折损阳寿。”

  说罢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阳寿?

  现在在孙乾身体里面的他,已经死了,还谈什么阳寿?

  孙乾也同样死掉了,那么现在的李渔,无论是里面的魂魄还是在外的肉体,都已经不在生死簿上,自然就不用担心阳寿的问题。

  “那就试试。”小唐沉吟片刻,最终答应了下来,“你或许听说过请神附体,

  这是道家正儿八经玄学秘术,不过基本存在神话传说里,

  请神有很多限制和要求,不仅仅跟修行时间长短有关,还要看命格八字等等,

  而旁门也有个与之对应的旁门法术,叫请鬼,这个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是很常见的,通俗点也可以叫做通灵,听说过吧?”

  李渔点了点头,这确实不是什么神秘的事,记得以前上小学的时候,有个同学有小儿麻痹症,上了两年就辍学回家了,原本应该是平淡凄苦的故事走向,可是在她十三岁的时候,突然就能跟鬼神说上话了,驱邪避秽百试百灵,

  到后来门庭若市,前来请她的人都要提前一个月预约,这让上了大学,后来参加工作每个月工资都不够人家出来一趟辛苦费的李渔,唏嘘不已。

  “鬼差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捉鬼方式吧,即便是临时工也该有点特长,你难道一点也没有?”小唐意味深长的看着李渔,“还是说你作为冒牌货,没有发现。”

  “我也不知道,或许有吧。”

  李渔有点拿不定主意,对于孙乾的身份知之甚少,而且王大花肯定不知道她这个房客不仅仅是无业游民。

  他甚至不知道孙乾还有没有什么亲人,一切的一切都要李渔自己摸索。

  孙乾的身体就像一个房子,供魂魄居住的房子,虽然李渔有钥匙,可也仅仅是打开了房门,房中其他卧室的门,李渔暂时还没找到打开的方式。

  殷桃或许知道,却没办法问。

  “好吧,等到了晚上阴气重的时候我教你请鬼的方法,你不是说要出门么,走吧。”

  小唐等李渔换好了衣服,两个人开门下楼,开车直奔城南郊区。

  原先通往学校的道路,经过近十年的荒废,缺少维护,已经破损很严重,再加上小唐的身份有别,李渔让他在学校不远处的村里停了下来。

  上次见鬼老爷对自己的态度还算恭敬,所以不用担心出什么意外。

  这是个收获的季节,即便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可是山间耕地中,还是有三三两两的庄稼人在收玉米,打包装车。

  现在已经很少有真正意义上的庄稼人,大多是农闲的时候去城里打工,到了耕种收获的季节才会回家农忙,

  甚至有直接将地承包给别人,一亩地一年收个几百块的租子,然后安心打工。

  路对面远远的走来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运动服,手里提着一只兔子。

  年轻人看到李渔,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李渔也同样笑着回应,两个人迎面而过。

  沿着公路上了个小坡,往左边一转,前行五六百米,就到了荒废的学校,

  上一次来,李渔还是个新死的鬼,半个月后的今天,自己则成了借尸还魂的活人,

  如此大的变化,不禁让李渔唏嘘不已。

  看着荒废凋敝的学校,他突然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现在天已经黑了,往常这个时候,学校里的孤魂野鬼就该出门觅食去了,为什么不仅来的路上没见到,就连学校院落没也不见踪影?

  翻过生锈的学校大门,手里轻轻攥紧鬼差证,迈步走进教学楼,先往北边看了看,教室里空荡荡的,一个野鬼也没有,

  再转头看向南边的时候,一个周身升腾着浓郁黑气的厉鬼,缓缓的走了出来,然后笑了笑,“来了。”

  李渔看着厉鬼的模样回想了很久,才记起这是上次附体出租车司机,送他回家的那个,轻轻点了点头,“恩,来了。”

  “找老爷的?他在上面呢,您去吧。”

  厉鬼冲着楼梯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李渔笑了笑,迈步往楼上走去。

  同样是厉鬼,眼前这个被驯养的如同猫咪般乖巧,对于那个在自己身边恭敬有加的鬼老爷的实力,可见一斑。

  来到三楼校长室门外,看着上面的锁头,轻轻敲了敲门。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鬼从里面飘了出来,看到是李渔赶紧施了个万福,然后迅速转身飘了回去。

  李渔扶着水泥护栏,静静等待着。

  没一会,官老爷从里面飘了出来,笑着冲李渔拱了拱手,“原来是上差驾到,有失远迎呐。”

  “别客气,我来找你帮个忙。”李渔摆了摆手,看到官老爷衣衫下空荡荡的,不由的心生疑惑。

  “上差尽管吩咐。”

  “帮我找个小孩子的魂魄,被吓掉了以后,走丢了。”李渔跟鬼老爷形容了下小孩的模样和所穿着的衣服款式。

  鬼老爷抬手捋着下颚的胡须,试探着开口问道:“可是上差的亲戚?您可在他受惊吓的地方找寻过,应该不会走远的。”

  “小孩跟我没关系,只不过恰巧遇见了,就顺手管一管。”

  “哦,做善事。”鬼老爷一脸赞许之色,“这事老朽只能尽力而为,毕竟鬼跟人不一样。”

  “恩,尽力了就行。”

  李渔也知道找一个魂魄肯定很难,这其中还不包括会不会遇见意外,“你的腿?”

  随着走动,李渔发现官老爷的腿并不是没有,反而是卷缩在屁股下面,由于官服的遮挡,给人一种没有腿的错觉。

  “跪的太久了,就站不直了。”

  官老爷从远处收回了视线,惨笑着摇了摇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了。”

  跪得太久了。

  告别官老爷以后,李渔一直在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从字面意思理解,好像有点太过直白,毕竟就算跪个一天两天,也不可能直接把腿跪废了,

  很有可能是另外一种意思,比如说是心理和精神方面的跪,自认为低人一等,从心底就看不起自己,甘心将别人奉为上人。

  这样的人从古至今一直都有,大到自甘为奴,小到悲观论调,其实都可以看作是跪下了。

  一个民族有属于自己的荣耀,一个人有属于自己的气节,可以承认民族与民族之间的差距,也可以正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但是,

  若是因为差距就要悲观,就要恐慌,这就说不过去了。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的贸易战,刚刚拉来帷幕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认为这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到处传播一些负面的言论,

  在李渔看来,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跪下了,

  个人的观点对于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的碰撞,起不到任何作用,

  在能打赢和输掉之间做选择,为什么最好的都不相信,反而去相信最坏的?

  这并不是盲目的去崇拜和盲从盲信,只不过这是一种不可丢掉的骨气,无论输赢,你都要保证自己站着去等待结局,跟其他的无关。

  要不然就要像官老爷这样,等死了以后,再去追悔和懊恼?

  出了学校,缓步在废弃公路上的李渔,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太过发散,脚步一顿,转过头,

  那个先前遇见的年轻人正站在路中间,脚下放着几只死掉的兔子,殷红的血迹淌了一地。

  李渔点头笑了笑,迈步避开年轻人,

  将要侧身而过的时候,年轻人伸出带着血迹的手挡住了去路,“要兔子么?纯野生的,一百五一只。”

  李渔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推开年轻人的手,继续往前走。

  年轻人从口袋拿出一块白毛巾,低头擦了擦手,然后突兀的笑了笑:

  “喂,

  孙乾,

  你怎么又活过来了?”

  PS:书写的不好,成绩自然就差,磕磕绊绊又混到一个推荐,若还有觉的书勉强入眼的,还望支持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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