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动物变异

　　这是一次市委的保密会议。

　　轮到雷管汇报时，他管看着会议室里正襟危坐的十几个人，觉得稍有些紧张。

　　本来以为只是警队系统的内部汇报，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

　　卫生、防疫、警察、军队都来了人，还有几个陌生面孔，座位上居然连名牌也没有，估计是安全局方面的。

　　雷管把五指山处理鸟群袭击的事件过程详细汇报了一番，然后做了总结。

　　“这些鸟群的习性不同寻常，除了攻击人类之外，我个人感觉，它们在争斗中似乎体现出了一定的智商。

　　这听上去可能有点离谱，但是我确实觉得，它们的进攻节奏，好像一支调度有序的军队，分批分组，还会选择不同方向围攻，从最弱点突破。

　　不同的鸟群，有的负责从高空俯冲冲击，有的缠绕在人四周撕咬，分工明确，目的清晰，简直就像是有军事头脑。我仔细回忆过所有细节，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雷管说完了他的感想，轮到生物安全检验中心的乔海主任发言。乔海汇报了本次五指山鸟类袭击人类的事件中，鸟类尸体的检验结果。

　　“血样、组织都检验了，血样没有发现异常，但是肌肉和骨骼组织，明显发生了变异，和不同的鸟类大不相同。肌肉更加细密结实，骨骼密度也比正常鸟类高得多。简单地说就是这些鸟的肌肉和骨骼都很致密，达到了很高的水平，是正常鸟类的三倍左右，这简直就是一群铁鸟。

　　这种鸟如果从高空对着人俯冲冲击，那等于从天上扔下来一块拳头大小的岩石砸过来。那是很难抵挡的。所以我很理解为什么特警队这次会遇到这么大的麻烦。

　　所有鸟类的眼睛部位出现充血，眼珠变得通红，这是外观的异常之处。

　　基因检测的结果最令人惊讶，大部分鸟的基因组都发生了变异，一般鸟类的基因组40对左右，这些鸟类中有些出现了45对，显然发生了基因变异。”

　　乔海总结到，“鸟类基因比较特殊，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变异程度很小。所以这次鸟群的基因对减少，算是非常罕见的现象。这些鸟的行为异常，是否是由于基因的变化，目前还不能肯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些鸟真的是非常奇怪和特殊，我们必须仔细调查这件事。”

　　“谢谢各位发言，大家辛苦了，”市长叶川站起来说，“这次的事件中的鸟群，反常之处有很多，袭击人类只是一方面，更加值得注意的是，这些鸟群胆子很大，居然不怕枪声，并且其行为似乎表现出了一定的智慧，依据现场的人回忆，鸟类的袭击表现得很有组织，有条理。这都是我们要研究并找出原因的问题。”

　　叶川扭头问乔海，“乔主任，一般而言，基因变异忽然发生的诱因是什么？”

　　“物种的基因变异，往往要在成千上万年的生活中，随着生活环境的改变逐渐产生。如果说发生突变，一般都是受到外界环境剧烈变化的刺激。比如环境中忽然出现辐射刺激，可能会导致动物变异。

　　但我们五指山这个环境近些年一直很稳定，并没有什么辐射变异发生。近些年唯一的环境时间，只有去年发生的陨石坠落。可是陨石坠落后地质单位进行过详细的检测。只有物理冲击导致的局部地理环境变化、形成了陨石坑，并没有什么磁场或者辐射改变的情况存在。把陨石坠落和鸟类变异联系起来，似乎有点牵强。”

　　叶川点点头，然后环视会场，“我问完了，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请尽管提出来。”

　　坐在叶川身边一位穿青色风衣的女士转头向雷管，“雷队长，通常遇到这样的袭击，人类都很慌乱，况且只是一群学生而已，恐怕没有人会有闲暇去观察鸟类的行为模式，你说鸟类表现的似乎很有智慧？这样的观点，请问现场除了我们警察同志，其他人也有同感吗？”

　　这位青衣女士约莫三十岁左右，面容姣好，脸色柔和，瞳孔格外明亮，目光中自带着一种威严之气。叶川在旁边给雷管介绍：“这位是国家人工智能安全局的秋局长，秋山雪。”

　　雷管沉吟了一下答道，“秋局长，其他人我不敢说，不过现场有一个学生，好像练过武术，十分勇敢，独自一人打落了很多飞鸟。我到达现场的时候，他立刻提醒我，这些鸟很凶，而且很狡猾。

　　开始我还不相信，但是和这些鸟一交手，我立刻就明白了，这些鸟的组织就好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冲天上俯冲下来时，路线、方向、都选择的十分聪明，且每一次冲击，战术都会做出调整，我感觉他们能很快发现人类防线上的弱点，然后会集中力量攻击弱点。总之，这些鸟给人的感觉，确实是很有智慧的生物。”

　　秋山雪露出饶有兴致的微笑，“哦？还有这样一个人？你们用枪都挡不住，他用什么武器打落飞鸟？”

　　雷管脸色微红，有点不好意思。“他只用一根登山杖。”

　　别人只用了一根登山杖，警队则是全副武装，二者当时表现出的的水平，确实差的有点远。

　　秋山雪又回过头问另外一位老者问，“丁教授，陨石降落区域的金属元素和磁场检验结果您都确认过吧？确实没有任何异常辐射存在？”

　　老者点点头，“检测到的都是已知金属元素，也不存在放射性物质，磁场没有检测到异常。”

　　秋山雪点点头，回头对叶川说，“两件事情要办，一是麻烦把所有鸟类组织样本封存，我们要取走。另外，那一片区域，需要封锁。我们会对该区域重新进行搜索和检测。你们市里面安排配合一下。把警方的封锁人员全部撤出来，换上我们人工智能安全局的人员。今天下午交接。”

　　叶川点点头，“没问题，我马上安排办理。”

　　秋山雪补充道，“麻烦把当天山上人员的资料提供一下，尤其是雷队长说的那位学生。”

　　叶川问，“需要询问他吗？我们可以和他约个时间。”

　　秋山雪略一沉吟后摇摇头，“不用了，需要询问的话，我们会自己安排，你们不要惊动他。下面我有些事情要给大家介绍一下。请强调一下保密事项。”

　　叶川站起来，“下面请人工智能安全局的秋局长介绍情况。大家注意，本次海云变异鸟类袭击人类时间，由人工智能安全局全权处理，其他部门负责配合。所有关于此次事件的情况，均属于保密内容，包括本次会议的内容，大家注意保密纪律，绝不可外泄。”

　　秋山雪站起来，走到会议室的电子屏幕边上，开始介绍情况。

　　“发生在海云市的变异动物袭击人的案件，已经引起了联合国的关注。这次飞鸟在五指山山区袭击人群，不是孤立事件。事实上，在过去两年多时间里，联合国总共接到了十几次变异动物袭击人的报告。

　　这些事件发生在多个国家，袭击人类的既有飞禽走兽，也有家养宠物，甚至有野生的黑豹、老虎。联合国一直在秘密调查此事，排查动物基因产生突变的原因。

　　目前需要密切关注动物变异这是否会在动物种群内传播。如果可以传播，那么意味着变异动物数量会越来越多。并且，越是容易迁徙的动物，就越容易出现变异。比如鸟类。一个地方的鸟群出现变异，可能会传染给数千公里之外的鸟群。

　　另外，还需要注意动物袭击事件中的受伤人群。

　　发生在其他国家的变异动物袭击中，被袭击人类总共有65例。现场死亡11例。其他的54例都被变异动物咬伤，有40例没留下后遗症，但有14例在三个月后发生了其他症状，开始有高热现象，然后忽然食量大增、身体加速代谢、加速老化，经过检测，是体细胞异常地分化加快。我们把这种被变异动物咬伤后的特殊病情，被命名为“变异动物感染”。

　　这种感染的原因，目前还没有搞清楚。感染暂时没有观察到会在人群之间传播，但还是要很小心的处理。对于本次海南发生的变异动物事件中的受伤人群，必须进行密切的预后关注。”

　　参加会议的人听过了秋山雪的介绍，都有点心惊。

　　没想到这次的事情还会有这么多背景。看来调查要持续很久，有的忙了。

　　会议结束以后，雷管跟着叶川来到了市长办公室。

　　雷管给叶川递上一根烟。

　　他俩是同乡，认识很久了。不在人多的公务场合时，关系比较熟稔随便。

　　“想不到变异动物这事情范围居然这么大。联合国都惊动了，我还以为只是偶然事件呢。人工智能安全局不是管理人工智能的嘛？怎么插手变异动物的事情？”雷管问道。

　　“我也不知道原因。这是上面的安排。”叶川摊摊手，“据说是秋山雪被联合国动物变异全球调查组调用，作为调查员之一。她权限很高。

　　动物变异事件似乎来者不善。上面交代我们尽量配合。你尽快搜集一下那个学生的资料，给她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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