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队长的疑心
“姑娘,你行行好,把我这把老骨头送到卧室吧。”老人家颤抖着声音,有气无力央求。
成辛才没那么傻。
她马上伶俐地反驳:“老人家,快把您的家人叫出来扶您。”
“家人?”老人试图扭头往回看,面露复杂深色,最后,苦笑着摇头。
老人家看上去挺脆弱的,怎么年龄这么大了,还满肚子坏心眼。当新时代的女生都好骗吗?
“不是有个胖胖的阿姨?”成辛点破老人家。
老人家接着摇头。
欺负成辛太善良吗?成辛用脚勾过来一张木凳子,扶老人坐下,果断撤手。
“不好意思,我明天还要上班。”
眼看着老人孤零零坐在一张四处无援的方凳上,虽然是个参与哄骗的坏老人,终究令成辛不忍。她……鞠了个躬。
怕情况有变,急匆匆逃了。临走前,似乎门都没有帮人家带上。
成辛比兔子还快地逃回302,一颗心砰砰直跳。
前不久有则新闻的后续报道,说一位留学在外的女生,因为善良,跟随不认识的另一名女生去家里帮忙搬沙发,结果被搭讪女生与女生的男友折磨致死。
莫非刚才自己就游走在恐怖事件的边缘?老人作诱饵,利用她的善良哄骗她进房间深处,然后隐藏在房间内的人再出来……
细思极恐啊。
成辛在暗黑中来回抚摸胳膊,试图安抚自己内心涌起的后怕。
她往酣睡的苗贝贝身边蹭了蹭。内心对余勒的幽怨,更深一寸。
余勒……
忙是理由吗?
绝不。忙只是借口!
再忙总得喝水、睡觉、上厕所吧?这些中断工作的休息时间里,抽出一分半分的发则短消息总没有什么难度吧?
哪里是忙得顾不上,分明就是不想顾上。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分手了嘛。黑暗中成辛两手抱着自己的双臂,蜷缩成一团。
窗外,夏天的北斗星,头柄指南,熠熠生辉。在都市夏日晴朗天的夜里,北斗星为数不多可以偶尔肉眼看到的星星之一。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余勒目视北斗七星,从北斗七星勺子的第一颗呢喃数出它们的名字。
一旁的张滨一脸兴致昂扬:“呦,天文都懂?”
“我爸爸是天文爱好者,小时候他教过我一些。”
“说说。”
“嗯?”余勒有些吃不准,师傅的说说,是说星星,还是说他爸爸。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瞎聊呗。”
因为回忆往事,余勒脸上浮现笑容。他手指天空:“你看,勾出勺子轮廓的,是北斗七星。只有在夏天的夜晚,才能看到它。看到斗口了吗?通过斗口的两颗星连线,朝斗口方向延长约5倍,就可以找到北极星。
我还记得,爸爸跟我说,北极星是观星入门的重要辨识星座。在古代,航海靠它。现代,天文摄影、观测室赤道仪的定位,也需要参考它。
你看到那颗很亮的星了吗?那是金星。它有时出现在西方天空,被称为‘长庚’,有时出现在东方天空,被称为‘启明’。它出现,说明天快亮了。”
张滨从脑袋下抽出枕了许久的双手,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了起来。然后,弯腰伸手给余勒。
余勒借一把力,也从草地上起身,站了起来。
“走吧!”张滨对余勒说。
余勒看一眼信号全无的手机,时间显示是4点30分,电量显示已发红,离关机不远了。再抬头,张滨队长已经在猎猎昏色中走出七八步,忙跟上师傅的步伐。
是的,余勒之所以没有给成辛打电话,是因为余勒进山了。山里没有信号。
而余勒之所以进山,说来话长。
解救被拐卖女性,意外导致一名警力死亡的案件再次升级,触发另外两名村民死亡,且其中一人为袭警重大嫌疑人。
唯一的欣慰是,之前丢失的枪支,被找回。
自此,现有的证据指向同一个结论:脑子有问题的赵大顺趁乱偷了枪,两度杀人,最后自杀。
办案组其他成员的意思是,虽然顺得令人生疑,但,确实可以结案了。
因为怕事态继续失控,之前不愿意硬碰硬,决定徐徐图之的警方,在血的代价下,改变策略,次日一早,征调30名防暴警察,救走了之前被村民层层保护起来的赵大全买来的老婆。
稍稍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次,村民没有任何反抗。
许是因为身边人的死亡太有冲击力,之前村民们团结一致的强烈意志,已经土崩瓦解。他们一扫之前凶狠的气息,重新变得木讷与退缩。不再叫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花了钱,你们凭什么带走人”的言论。
警车开离村子的时候,老老少少的村民缩成一团,只有赵大全的妈,追在警车后面哭着喊着“我的孙子啊……”
赵大全平淡得倒像个没事人。
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明晰无枝桠地指向同一个结论,该走的程序仍旧要走,协助解救完被拐女性之后,余勒跟随师傅张滨,与其他同事分头再次走访村民,询问赵大顺的相关证人证言。
走访得来的证词一如之前料定,村民们不知道是嘴巴紧,还是词汇有限,总之,没有什么疑点,颠来倒去不过是“他手快,腿快,会偷,脑子有问题”。
法医尸检,得出佐证现有结论的证据:老族长系背后中刀身亡,赵大顺系挥刀乱砍割破颈动脉身亡。
至于赵大顺为何割破脖子后一头钻进被窝,而不是跑出室外求救,大概只能归结为脑子的原因吧。
一切忙定,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
这天,傲阳在头顶,张滨在破尼桑内。
他搭出车窗的手指上,夹着一根抽了半截的烟。烟在清风中自燃,已经烧到手指附近了,张滨似乎还不自知。
他在发愣。
直到手指感受到灼热,他才惊得回过神,弹掉手中的烫手烟头,他冲着车外匆匆而过的身影喊:“余勒!”
那时候余勒刚忙完手中的活儿,揣着手机,正要找个清净的地方给成辛打电话。成辛已经上班两天了,不知道适应得怎样。
听见师傅喊自己,余勒脚下拐弯,奔到车前。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邪乎。”
见徒弟眉头暗皱,张滨指指车门,示意余勒进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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