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汴京劫狱(5)
“这很难么?”天福郁闷地走进屋里,“这姓胡的派人天天守在外面,以为这样就能摸清咱们的底细,他简直是在做白日梦。”
正在闭目养神的秦奋闻言笑着说:“大人您想到治他的法子了?”
“这很难么?比这难十倍的事我都碰上过,我可以忍,但绝不能让大伙跟着我受窝囊气。”
“看来这家伙给大人气受了。”秦奋一笑,顺手给天福倒了杯茶。
“你是没看他刚才得意的样子。”天福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说:“得教训这家伙一下,秦兄你下午找一下茹雪,让他们今晚偷偷潜入将军府…………。”
“呵呵,真这样干吗?”
“对!”
天福在街上溜溜达达地走着,不时瞥一眼身后那几个跟踪的人,他在一家小摊前停住了脚,眼前红烧肉让人垂涎三尺,“老板来一斤红烧肉,外加一碗卤齿面和三个烧饼。”
几名跟踪的人远远听了,不禁吐了吐舌头,这家伙真能吃。
“好嘞,您稍候。”摊主轻快地答应一声,不一会,热腾腾的红烧肉、面条和烧饼摆在了桌上,摊主说了声您慢用后,天福便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正当他把最后一块肥肉扔进嘴里时,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瞧发现一名牵马的劲装女子正低头瞧着自己。
“哎,知道丽春院怎么走吗?”女子问。
“呵呵,你一个女孩子上那儿做什么?”天福很奇怪。
“我去找人你管得着么?快告诉我怎么走?”女子不满地撇撇嘴。
“没礼貌,叫声大哥这很难么?告诉你吧,出了这条街左转就到了。”天福顺手指了相反的方向。
“谢了。”女子说完翻身上马走了,天福望着她的身影,心中暗想:现在的孩子怎么越来越没规矩,出门连打个招呼都不会,幸好碰见了我,这次让你长个记性。
天福逛了六七家店铺,正饶有兴致地在街边一个地摊前挑选银簪时,忽然听一阵急促地马蹄传来,循声望正是刚才问路的女子打马向自己奔来。
眼见马就要撞上自己,天福连忙纵身躲过,那女子一把勒住马,跳下马二话不说挥鞭向天福抽去,天福一侧身,近身上前“啪”地一声攥住女子手腕,愤怒地问:“你这丫头要干什么,这样骑马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放开我!”女子想挣脱被抓住的右手,不料天福的手劲奇大,任她怎样使劲右手也动不了分毫,“来人啊,有人当街调戏民女。”女子叫了起来。
哗啦啦,街上的行人顿时围过来一大片,“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
“是呀,揍他!”
“对,像这种家伙一定要教训教训才行。”
“咦,怎么是孙师傅?”
“哪个孙师傅?”
“笨蛋,就是前两天做出水晶龙须和酸菜鱼的孙师傅!”
“噢,这中间肯定有误会,孙师傅你快放开手,有话好好说。”…………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下,女子渐渐放弃了挣扎,面色也缓和了许多,天福也连忙放开手。
“你就是孙师傅?”女子似笑非笑地盯着天福说:“我这次是专程请你来了。”
“噢?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找我什么事?”天福心想,这姑娘的脸怎么和这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我叫完颜萍玉,来找你是为跟你学厨艺,以好做菜给爹娘吃。”女子说。
“真是个孝顺的好姑娘!”
“我如果有这么个女儿该多好。”
“是啊,孙师傅你就收下她吧。”
“天哪,她是四王爷家的小郡主。”
“是吗,这孙师傅可真有面子。”
“切!依我看还是孙师傅厨艺超群,否则郡主也不会登门拜师。”……
在众人纷纷议论声中,完颜萍玉见身份被识破,神色中不免露出几分傲娇之色,心想:我一个堂堂当朝郡主能亲自拜访你,这面子也够大了吧。
天福看在眼中,心里有一丝不高兴,“我过几天就要去当差了,可没时间教郡主厨艺,再说我那两下子可上不了台面。”
话音落地,笑容顿时凝固在完颜萍玉脸上,她当即怒问:“这么说你是不肯教我厨艺喽?”
“不是不肯,而是没有时间。”天福无奈地双手一摊说:“再说让你叫声大哥或师父,这很难么?”
“哼,想让我叫你大哥,做梦!”完颜萍玉气得浑身发抖。
“大家伙看看,这也没有个拜师的样儿啊?我也只好爱莫能助了。”天福无辜地耸耸肩。
“是啊,郡主就叫他一声大哥吧。”
“孙师傅可是咱汴京最好的厨师了。”
“对啊,孙师傅算是够给面子了,又没叫你喊师父。”………………
众人又是嘁嘁嘁喳喳一阵议论,弄得完颜萍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好了好了,大伙都不要吵了。”她终于放弃了抵抗,“我叫他大哥还不成吗?”
高傲的完颜萍玉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委屈地叫了天福一声大哥。
“好!”人群又迸发出一片叫好声,完颜萍玉脸色羞红,头压得更低了…………
安顿好完颜萍玉后,天福哼着小曲返回丽春院后宅,一进门便看见秦奋正在喝茶。
“怎么样,事情都安顿妥了么?”天福笑问。
秦奋一抱拳说:“事情都按照大人的意思交待下去了,不过茹雪说没有花柳蛊,只好用烂疮蛊替代,幸好这两种蛊毒的症状都一样。”
“嘿嘿,便宜胡茂名这小子了,秦兄你今晚跟着一块去,嘱咐一下茹雪,除了姓胡的其他人下手别那么重。”……………………
翌日清早,将军府老太爷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后院的上空,“来人哪,人都死哪儿去了?”
半个时辰后,府内家丁、丫鬟、厨子、马伕齐聚在正厅门口,老太爷颤颤巍巍走上石阶,怒吼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全府一百二十口,一夜之间都长出毒疮了。胡管家在哪儿,快给我滚出来!”
一名家丁应声跑出来,一拱手说:“回老太爷,胡管家病势沉重,己然下不了床。”
“那还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找郎中去。”……
正厅,老太爷一拍茶几怒道:“花柳病?亏你说的出口,有一百几十号人同时得这种病吗?来人,把这信口雌黄的庸医给我拉出去。”
郎中吓地扑通一声跪倒,说:“老太爷,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胡说,这病症确是花柳病。”
“拖出去给我狠狠地打。”老太爷叫道:“去把街上的郎中统统都找来。”
一个时辰后,又一名家丁惴惴不安地走进正厅,期期艾艾地说:“回……回回老……太爷,那九名郎中都……都说府中得的是……花花柳病。”
呛啷!一个茶盏飞了过来,差点砸中家丁,“来人哪,把这个奴才和那些郎中都给我拖到后院活活打死,我看还有没有再敢乱嚼舌根?”
一时间将军府惨叫声四起,愁云惨淡。
天福和秦奋从外面刚进丽春院大门,就被候吉和赛金花夫妇二人拽到一边。
只见候吉神情诡密地说道:“哎,天福你听说了么?最近将军府全府上下都得了一种怪病,这城中的郎中都治不了,有好几个都被老太爷给乱棍打死了,吓得几条街的郎中一夜之中都跑光了。”
“是呀,听说将军府的街坊四邻也都搬了家。”赛金花补充道。
“哟嗬,没料到搞了这了大么动静。”天福回头望了秦奋一眼,失口笑道。
“吓!”候吉突然大叫一声,道:“天福,不会是你背后搞得鬼吧?”
赛金花吓了一跳,随手敲了候吉一记爆栗,嗔道:“作死么,那么大声不怕被人听到吗?”
候吉吓得缩了缩脖子,一吐舌头讪讪地退在一旁不敢说话了。
“呵呵,秦兄这事过了有三天了吧?”天福笑道:“你去通知牛二,就说该他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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