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章 突然的告白
金纶回屋上了游戏论坛，发现上次的帖子继上次的歪楼后歪的更加严重了。
４３８楼：轮子女神带我刷副本～我送你十斤黄瓜！
４４８楼：送黄瓜的那个，就不怕被肃杀大神一枪从菊花扎穿到天灵盖吗？说起来梧桐偏微雨好不要脸！全天下都知道轮子大神和肃杀天下是一堆，他还往上凑！破坏人家感情！渣男！
４５８楼：确实渣男！他身边还有个跟他起了情侣名的妹子呢！俩人天天在一起，去哪都粘着，在泯长生谁没听到过那妹子一口一个“我家梧桐”“我家小雨”地炫耀，恶心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下她家小雨不爱她了！哈哈哈！笑死老娘了！
４６８楼：我要爆料！我要爆料！我跟梧桐偏微雨现实中认识，那个“鸢尾为君歌”也是现实中一起的，但我悄悄告诉你们哦～梧桐偏微雨只把人当挡箭牌，或者空闲寂寞的时候逗一逗。他又不喜欢人家还一天到晚吊着人家玩暧昧，看得单身狗们可生气！
４７８楼：不是吧？不喜欢就早点拒绝啊，这么霸占着多伤人！现在还来勾搭我女神，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女神大大不要被渣男骗了！肃杀天下才是你的小狼狗啊！
……
金纶：“……”小狼狗是什么鬼？！
帖子里一片讨伐渣男的呼声，金纶盯着那几个爆料的ＩＤ看了半天，这几个人在大家都要转话题的时候突然冒出来把事情推向另一面，她忍不住要怀疑这几个人的来历，要么是学校里看不惯吴桐雨的，要么就是泯长生公会里被他得罪的，只是这么忽然一起跳出来，看着有些奇怪了。
堂屋的座机电话忽然想起，金纶赶紧跑去接，“喂？你好？”
“是我，陆忠赐。你……还好吗？”
金纶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偶像狗血剧台词雷到了，“我挺好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抱歉，我刚刚才看到那件事，吴桐雨他脑子有病，你不要难过。”
“又不是你做的，你干嘛道歉？再说也是小事，只是朋友们气不过他耍我才闹这么大的。”金纶窝在沙发上，把自己买了新眼镜要练个机甲号去杀吴桐雨的事开玩笑地告诉他。
陆忠赐在电话那头轻笑，“干得漂亮，这才是你的风格。”
我的风格？金纶想到那些年她被“爱情”蒙蔽双眼，低声下气地把自己踩在泥里去讨好吴桐雨，心里很是为那时的自己悲哀一把。她从来都是肆意妄为的真汉子，苦情林妹妹才不是她的风格，这些东西旁人比她看得更加清楚。
两人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话筒里传来弱不可闻的一句：“……我喜欢你。”
金纶被这句突然而至的告白惊到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才能让他稍稍好受一点。
可是“拒绝”，从来就没有好受的说法。
“我知道你身边已经有了张肃，可我就是不甘心！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可是……我知道你要说感情没有先来后到的对吧，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没法劝自己放下……”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哽咽，微微停顿了一下，金纶听得出他在强忍着。
陆忠赐嘶哑的声音又响起：“你先别说话，等我说完你再拒绝我。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可比张肃要早多了！”
“那年中考的时候咱俩是一个考场的，你肯定不记得我了，但我记得可清楚了。那天很热，早上铃都响了你才进考场，跑得脸红红的，特别可爱！经过我桌子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我的桌角，然后捂着腰走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我一转头就看到你疼地龇牙咧嘴地瞪我。呵呵，不好意思啊，我当时转身就笑喷了！”
金纶：“……”
“后来，上一中报道的第一天，我正骑车等红绿灯，一转头就看到你在旁边的公交车上，还穿着一中的校服。我记得很清楚，你当时拿着一袋小笼包子吃，脸鼓鼓的，拿第二个的时候太烫了没拿住掉在人家椅背上，然后弹到窗户上掉出来滚到我车轮底下，你特别可惜地看着那个包子，根本没看我一眼。我当时就想，这傻姑娘真爱吃，原来她跟我是一个学校的，不知道还能不能遇见？那天早上进教室我随便一扫就乐了，没想到你居然跟我同班，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金纶：“……”好汉你能不能记得我点儿好？都糗成这样了你还喜欢呢，萌点有点不对啊！
陆忠赐跟金纶说了很多很多，他的暗恋史在金纶听来就是她的“丑事薄”，好多事情因为对她来说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她都忘掉了，可一旦被人提出来，她的大脑仍然能帮她找回当时的感觉，害羞、窘迫、生气、高兴……金纶泛黄的记忆被陆忠赐一点点擦掉旧色，有个人帮你记得你忘掉了的事，对你一一细数，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她大一之后跟陆忠赐和杨欣绕就再也不联系了，经过他这一回忆，她发现原来她和陆忠赐也曾有过无话不谈、疯疯癫癫的友情岁月。
“好了，我说完了，你可以开始拒绝我了。”
在一个人跟你又哭又笑细数了你们曾经美好的岁月之后，谁还能说出狠话来？但他们两个终究是不可能的，金纶沉重地说道：“……对不起。”
“没事儿！你怎么拒绝的话都说的这么委婉呢？你该说‘我讨厌你！你离我远一点！’‘那么丑还敢跟我告白，赶紧滚蛋吧您呐！’，你看你这样说我不就能心凉了吗？嘿，你不用担心我，反正我早都做好准备了，个大老爷们儿谁没被拒绝过呀，没事儿！”明明声音都快哭出来了，却还要故作欢笑。
金纶抿紧唇，好几个“没事儿”，一点也看不出来哪里“没事儿”了。
“其实，那什么，今天有人跟我表白来着。你看，我也事很抢手的！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嗯。”她已经悔了，如果当初没有跟他做朋友，如果自己能重生的早一点，那样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个男生这么难过了？
“……我也拒绝了她。”
金纶想，是杨欣绕吧。
“我可以和她做朋友，但却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你对我也是这样吧？把我当好哥们儿来着。我一直认为，如果不能在一起，那就说得清楚明白，不要相互困扰，所以，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给你带去困扰，我只是想亲耳听到你的拒绝，剩下的，时间会帮我解决。我是不是很怂？都不敢当面说，只敢电话里说，害怕你看到我哭的丑样，丢脸死了！”
“……”金纶有些鼻酸，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不，你很勇敢。你乐观阳光，积极向上，正能量满满的堪称新一代青年的榜样。你敢于直面自己的内心，敢于把自己心底的话说出来，敢于接受既定的结果，哪怕那些是你不想要的。你很好，真的，只是……人跟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说不清楚，有时候，付出不一定会得到回报，就像我曾经那样喜欢吴桐雨，可是在跌了个大跟头之后，不也开始讨厌他了吗？啊，扯远了，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在脑海中把我美化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以后会感谢自己今天做出的决定的。你能早早脱离我这个大泥潭是一件好事，免得我坑得你倾家荡产。你这么好的男孩子，以后肯定有一个又漂亮又爱你的女生陪你走过一生，幸福美满就像童话故事。”
话筒那一边已经泣不成声，好半天才收住，浓浓的鼻音说道：“你才不是泥潭……”
他深呼吸两下，“我的告白是不是很帅？我可是写过稿子了！好了不说了，外面好热，我要回去了。哦，对了，还有个事忘了说了，讨伐吴桐雨也算我一个，谁让他欺负我们一中的校花呢！他可是全一中男人的敌人！好啦，我挂了，热死了！热死了！”陆忠赐烫手一样用力地挂上公用电话，磁卡都没拔，低垂着头慢慢蹲下，有水珠从脸上不断滚落。他想，热死了，出这么多汗……
电话中传来嘟嘟嘟的忙音，金纶沉默地挂上电话，沉默地抱起双膝，沉默地想着那些年……
“你坐这干嘛？”
堂屋的灯忽然亮起，金纶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天都黑了，她不知道在这坐了多久了。揉了揉连，抬头问道：“你去哪了？”
“出去找了点旧报纸。”张肃看她情绪不太对，在她身边坐下，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困了。”金纶轻轻靠在他身上，“你找旧报纸干嘛？”
金纶不想跟张肃说刚才的电话，一方面是不想让张肃吃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陆忠赐。他上辈子忍了那么多年都没开口，这辈子虽然不知道被什么刺激到了，但是他勇敢地面对了，虽然要接受这个结果可能会需要很长一段难过的时间，但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在十几岁就拥有如此宽广心胸的男生，他的未来一定更加宽广。
她不想说出去，不想这样优秀的男生和他纯净的感情成为他人口中讽刺的饭后谈资，这样做会伤害到陆忠赐。虽然她知道张肃肯定不会说出去，他不是那样的人，但少一个人知道会更安全一点，就让这件事成为她的秘密吧。这决定无关乎爱情，不过是最起码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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