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飞虹
在废墟中赵元莯没有找到雨生，也不见城主，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最差的结果没有出现，心就得继续悬着。
原来炼铁的炉子成了铁虫的产房。
当她准备离去时，一个大家伙盯上了她。
那是一只黑色的铁虫，触手末端有利斧一样的器物。
它的动作并不像小铁虫那般灵敏迅捷，赵元莯很快驾驭这自己的铁虫躲到了大家伙的腹部下面。
蠢家伙发出刺耳的怒吼声，愣是没有发现躲在它腹部下面的赵元莯。
赵元莯抬头望着铁虫那圆鼓鼓的腹部，突然明白它为何这般笨拙，原来是因为吃的太饱所致。
随着铁虫缓慢的步伐，铁虫肚子里未曾消化的东西翻滚着，隔着半透明的肚皮，他甚至能看到被它吞入腹中的是什么。
一直石狮子，两块长条的石阶，还有一个是……
铁城主握着那把玄铁剑在铁虫的肚子离随铁虫的步伐翻滚着，隔着肚皮赵元莯还能感受到城主手中铁剑微弱的剑意。
几番找寻未果，铁虫向着城外走去，在城外一个洼地缓缓倒下睡去。
震耳欲聋的鼾声震的赵元莯险些从铁虫头顶掉下去。
夜色加重后，他摸了摸自己那只铁虫的额头，它瞬间变成原来蚂蚁那般大小，被赵元莯装入袖中。
城内的铁虫此时也都在睡觉。
一道青光从赵元莯袖中飞出，像一枚落叶一样扫过铁虫最脆弱的头部，铁虫发出一声海瑞特的惨叫，鼾声止息。
借着青虹发出的青光，赵元莯找到铁虫腹部，然后将手中的青虹剑缓缓刺入抛开……
铁城主握着铁剑裹在各种碎石断壁像水一样流出。
此时城中的铁虫已苏醒，很快便会来到这里。
那只铁虫再次变大。
赵元莯背着城主，铁虫背着赵元莯消失在夜色中。
……
铁牢山位于铁城西北，山中有一处断崖，十分隐蔽，就连铁城弟子都不曾知道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他们师兄弟最早发现，并在此逗留过一段时间。
崖下有一颗松树，松旁站着一个矮个子少年，衣袖上有血渍。
赵元莯见雨生脸色并不十分苍白，没有多问只是短短对视了一眼。
雨生被铁虫刺中后发现了赵元莯向铁城而来，只身一人来到了这里，她清楚赵元莯一定会来这里。
松树下有石桌、石凳，以及石桌上的棋子都是以铁矿石为原料。
现在，只能看到石桌和石凳的大体轮廓，棋子和棋盘都已被岁月化作粉末。
赵元莯将城主放在地上，顾不一旁的雨生，盘膝而坐双手抵在城主后背上。
好在吞咽城主的那只铁虫品级一般，她仅因为吸入了铁砂而昏迷。
即便是如此，赵元莯额头很快生出数十颗豌豆大小的汗珠。
城主脸上渐渐变为正常，赵元莯看了一眼地上那只疲惫的铁虫说道：
“你俩和我一样，从不愿意被利用不是吗？”
那只铁虫似乎听懂了赵元莯的话，慵懒地翻了一个身，一排半透明的小爪子兴奋地舞动着。
为了免遭其他铁虫的围攻，这只铁虫一路上并没有起用腹部的磁石，奔走一夜，此时完全累劈，趴在赵元莯脚背上打起呼噜来。
远处的海风吹来，和当年一样的凉爽，赵元莯合上了双眼，她没有想雨生那样追忆当年的点滴，此时她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调息。
……
啪一声，一滴松油滴在赵元莯发梢然后落在石桌上。
“你醒了，谢谢你们救了我，铁城世代不忘恩公救命之恩！”
铁城主已能够坐起来，她的脸颊甚至能看到浅浅的腮红。
“你为何知道我们一定会来？”
赵元莯看了一眼时桌上那滴亮晶晶的松油，语气很平静。
“因为我知道这个地方……当年他们师兄妹二人在这崖下下棋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后来的事情整个修行界但凡有些年纪的人无人不知……”
铁城城主是世袭制，但凡继承城主的人，自出生那一天起便被称作城主，不会再起名字。
“离开需要多久？”
赵元莯起身望着这棵依然绿意十足的松树问道。
“铁虫正在生产，四年生产才会结束。要想战胜他们重新夺回铁城，至少得生产结束……”
城主很认真地讲道：
“你们这会挑地方，我们在岛上几代人了也没发现这里……听说你们到的每一个地方都是最美的地方，是这样吗？”
城主见了赵元莯一下子退去了一城之主的高贵，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话多。
这里是他曾经到过的地方中风景最差的一个，但对这座荒凉的小岛来说，这里的风景算是最好了。
……
“已经一百天了，师父和师姑怕是回不来了，咱还是回去吧！”
孟小江的语气更像是哀求，这是他第二十六次劝山希离开。
此时山道上只剩下山希、孟小江和萩好三个人，最后一波人在十日之前离开。
这次山希没有任何反应，她起身了，但不是向回走，她向着铁城方向驭剑而行。
萩好踏空而起追了上去，她没有劝说只是淡淡讲道：
“我陪你一起去。”
就在此时，天空出现一道飞虹。
萩好旋即站在自己的飞剑上向那道飞虹作揖，空中恭恭敬敬地念道：
“见过老阁主。”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手握一根龙头黄金杖从飞虹中走了出来。
“你这孩子……”
龙头黄金杖冲铁城方向一挥，整个铁城被一团迷雾罩住，即使会飞的铁虫也无法在短时间里穿过那道迷雾。
“他们在断念崖下，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老阁主示意萩好不要帮她，转身离去。
“小江，跟我来。”
……
一道飞剑自远处而来，赵元莯不太相信地睁开双眼，此时山希和孟小江已站在松树下。
“老阁主来了？”
赵元莯望着远处那抹淡淡的飞虹，拱手表示感谢。
“你愿意在这继续带着，还是与我们一起去长安？”
山希没好气的问道。
城主缓缓睁开双眼笑道：
“我哪也不去。”
山希走到她身后一掌将其打晕，示意孟小江背着她。
那团迷雾让铁城瞬间乱成了一片，恐惧与怒火充斥着所有的铁虫，它们很难在极短的时间里做出最有效的出击。
主宰铁虫的那个幕后大人物，更没有料到老阁主会出现在小岛，也没有想到山希会把城主带走。
数日之后，长安城荐福寺旁的一领青衫茶肆的灯火再次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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