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雨来上学辣!
罗兰王城里,大贵族和官员们,这几天是如履薄冰,如坐针毡,如丧考批。哦,简单点来说,贝伦国王发疯了!作为一个传承了几百年的王国,你要知道,强有力的王室的统治,才是王国长治久安的保障。但,这里有个前提,你得有一批对王室忠心的贵族。而贝伦国王最近宣布的消息,让继承人一事,再度变得扑朔迷离,一种贵族简直要疯了,到底立谁,你给个痛快话不行吗?你早点确认下任国王,我们好早点站队,甩膀子干活啊!
人家贵族跟你着国王图什么呀?还不是希望封地辽阔,地位显赫,最好还能赚的钵满盆满?说白了,谁给贵族发钱发地发官当,贵族就拥立谁。什么是国王?国王就是贵族代表呗。所以,一直以来,各个王国的统治者,对于贵族,尤其那些传承久远的大贵族,都是礼让有加。为什么呢?得罪不起啊!且看看那些神秘豪门,你祖上还是平民的时候,人家就是贵族了,等以后你的王国破灭了,人家说不定还是贵族。
正所谓,铁打的贵族,流水的皇帝,翻开大陆近千年的历史,你不难发现,王朝更迭中,很少有传世已久的大贵族、大门阀跟着倒霉。为什么?所谓的家族底蕴就在于此了,谁也说不清,那些神秘家族的传成里,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流传怎么样的智慧,潜伏着什么样恐怖力量。因为神秘,所以敬畏。所以,历来各个国家的王室,对于国内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贵族阶级,都是多有忍让。不仅仅是出于对他们隐藏力量的平衡,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原因,联姻。
王朝初立之时,很多新生的王室迫切的需要稳固自己的统治,除了赏罚分明、杀伐果断的高压政策之外,还需要很多润物细无声的怀柔之策。最最常见的,就是,联姻。把妹妹嫁给家族甲,再娶个家族乙的女儿,然后给自己的儿子和家族丙赐个婚,再把孙子和家族丁的宝贝孙女定个娃娃亲。这样一来,国内的实权阶级,基本都是自己人了嘛!王室自然会继续对贵族多加提防,但,至少打入贵族内部的王室子弟,会帮助王室传递许多常人难以接触到的情报。
王室贵族一家亲,是大家都乐意见到的局面,并不是贵族愚昧无知的被王室算计。而是,贵族也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来传承自己的家业。吃得饱、穿的好、地位高、国王见了我还得喊声岳父!你说我真造反我图什么呢?那个破王位?嘿,别搞笑了,历史上死于勤勉的国王不少,死于暗杀的国王,也不少啊。当然,这些都是蠢办法,实际上,贵族们出于利益交换,用各种手段逼迫退位的国王,嘿嘿,那是真的多。
那有人肯定要说,国王都是傻逼吗?为什么不下狠手,狠狠的怼这些贵族一下?原因嘛,有很多,第一个吗,是联姻,联姻确实是稳固王权、团结统治阶层的好手段。可是也带来了诸多制衡,你要下手砍那帮子贵族的脑袋?好嘛,你看,家族甲是你妹夫,家族乙是你岳父,家族丙是你亲家,家族丁,哦,还是你亲家。你就算狠得下心把那些贵族全都砍死,那嫁过去、或者嫁过来的那些你的家人、亲友,如何自处?是跟着贵族一起去死,还是孤身一人陪你在王城养老?这件事情,确实很难抉择。都说上位者,需要心狠手辣,可能狠成这样的,真的少见。
第二个原因,就很丢人了,其实很多时候,国王不一定怼得过贵族间的利益联盟啊。你是孤家寡人,就算你的王室子弟再怎么优秀,你也无法把触角探及到王国境内的方方面面。军队、财政,这两项重要的权利,确实都是握于王室之手。可这是上层力量,基层呢?那些小官小吏,那些中层官员,你王室能保证他们都对你国王忠心耿耿、死心塌地?怕是不能吧!可贵族阶级那么多家族,那么多人,早就把你王国的中下层渗透的干干净净,是的,面上的大权都在你那,中下层很多的细节,真不一定是王室管的住的。万一和贵族开战,你王宫内的命令回头都发不到基层官兵手里,这仗怎么打?
第三个原因,你干掉一批贵族,对于国内的稳定是真真切切的有损害。各种货物的贸易,各大交通干路的维系,各项国内事务的管理,老实说,贵族在其中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你干掉一批贵族,又会起来一批新的贵族。漫长的封建统治,使得平民阶层一直困于温饱,很难大规模的爆发出各种人才。而贵族把控着最优秀的教育、医疗资源,长久以往,贵族子弟们有用的见识、学识、人脉、各项资源,是平民子弟难以想象的。就算国王有心革新,往往也会在贵族的利益联盟的逼迫下,不了了之。
所以,出于方方面面的考虑,王室对于贵族的感受,一向是需要考虑的。
···
罗兰王城内的贵族,最近有些蛋疼,起因是一件小事,很小很小的事。贝伦国王,把雨来二王子送去了王城内唯一的平民子弟学校。要说也不是大事,因为二王子雨来今年快十二岁了,之前一直都是由宫廷老师单独教导,这也是王室的惯例。把王子、公主外放出去学习,是比较常见的政治手段,只不过,一般都是安排到贵族的子弟学校,这样,可以让王室的后裔和贵族子弟多多解除,如果一些贵族有心投资某位王子,这就是比较好的机会。可以说,罗兰王室向来是鼓励王室内斗的,温室里长大的继承人,注定无法掌管这个庞大的帝国,那么温情,无疑就是奢侈品了。
前些时间,二王子雨来在王城内遭遇刺杀,随行侍卫全部殉职,多亏城防军及时赶到,救下了重伤昏迷的二王子。虽然二王子性命无恙,但是心口处的伤势,却导致他斗气全失。为此事,贝伦国王大怒,严惩了城防军的首领。但是刺杀一案的主谋,依然没有任何头绪。而此时大王子达斯特,据说是殿前失仪,被国王禁足。当然,不少官员觉得,刺杀就是大王子做的,只不过国王偏爱大王子,并没有做出过于严厉的惩罚。
但也有很大一批人认为,在没有任何明确证据的情况下,贝伦就惩罚了大王子,说明国王可能把二王子也纳入了继承人的考虑内。很多当初想巴结大王子没找到机会的人,此时纷纷转向投靠二王子雨来,锦上添花,哪里比得上雪中送炭。二王子年级尚小,此时早早的投靠与他,万一日后雨来成功上位,那这些二流贵族也能混个从龙之功,说不定就一跃成为境内的顶尖贵族了。
但是少数心志不够坚定的墙头草,听闻了二王子雨来即将去平民子弟学习,心里就有些长草了。难道二王子还是不被国王所喜?和平民子弟混在一起,能混出个什么来?日后登上王位,贵族的支持是不可缺少的,而贵族阶层和平民阶层的冲突、矛盾,由来已久。雨来被打发去平民学校,是不是意味着,国王已经彻底放弃了二王子作为继承人的可能性?可是最近没听说二王子干了错事惹得国王陛下不喜啊。一时间,未来继承人的事情,又是搅得满城风雨。
···
谁都想不到,雨来现在竟然在查尔斯的书房里。二王子看着这个好友的父亲,父亲的好友,王国的宰相,心里是很忐忑的。不管外人怎么说,雨来自己明白,父亲其实对于王位继承人一直都没有明确的倾向,不管自己,还是那个大哥。没有人猜得到国王到底是怎么想的,站在国事的范畴里,继承人这件事上,没有父子,只有君臣。是以,雨来对于国王的安排也很蒙蔽。不过长久以来的和凯尔混在一起,雨来对于平民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厌恶。甚至在凯尔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之下,还在王城的平民阶层里,留下了个好名声。
所以,雨来觉得,就算真去平民学院学习,也不算什么坏事,至少没有贵族之间的勾心斗角,阿谀奉承。和贵族子弟间的那些恶心的心思一比,平民子弟无疑好相处的多。但是父亲这样安排到底是个什么用意,还是得揣摩清楚,被人当枪使的感觉不好,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查尔斯大人,凯尔已经离去多日,不知是否有消息传回?”雨来觉得,还是先从好友凯尔谈起比较好。
“呵呵,二王子殿下,有什么话直说吧。”查尔斯毫不留情的戳穿了雨来的套路,面对国王陛下,或许还需要玩些君君臣臣的小情怀,可面对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二王子,查尔斯觉得自己不值得可以放低姿态去迎合,如果不是凯尔和二王子走的太近,外人早就开始怀疑宰相是不是站队到了二王子那边,查尔斯见都未必相见一下这个王子殿下。
“伯父,父王安排我去罗兰公立学院学习,不知您可有什么要交代的?”雨来到底是没有称呼查尔斯为宰相大人,而是喊了一声伯父,就是希望查尔斯能念在自己和凯尔多年交好的情分上,帮自己一把。
“二殿下,一个王国,最基本的是什么?”查尔斯的语气非常平淡,问的如此漫不经心,却在雨来心里炸起一道惊雷。
“小子不才,我觉得最基本的是人,也就是平民。”如果被外人知道二王子如此答案,恐怕门下投靠的贵族顷刻之间,就会散去大半吧。
“国与家,你如何抉择?”
“当然是家。”
“那平民是否也当如是?”
“这。。。”雨来被查尔斯问的哑口无言。作为王室成员,整片山河都是他们自己的,自然是早就习惯了,家就是国,国就是家,可如果是平民。。。雨来只好咬牙答道“是”。
“那如果贵族阶层让平民家破人亡,倘若你是平民,你当如何?”查尔斯依然问的风淡云清,可是雨来已经无言以对。谁让自己活不下去,那自然是打的他也活不下去!可,平民阶层几乎没有力量可以和贵族阶层对抗啊!难道说,父王的想法是这样?
“您的意思是,父王安排我去罗兰公立学院是希望我。。”雨来眼中发出强烈的光芒,无比渴望的看着僵尸脸的查尔斯,希望心中的疑惑能得到确认。
“二殿下,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您应该好好听从国王陛下的安排。”查尔斯打断了雨来的话,转身背向书房大门,不在发话。言尽于此,雨来自然明白,查尔斯仍然是不希望牵扯到王室内斗之中。起身告辞,转身离去。
···
查尔斯独自一人坐在黑暗的书房里,不禁回想起年轻时和贝伦一起的时光,外人总说,大王子达斯特是最像国王的。确实,达斯特是最想如今的国王陛下的,可少数几个同时期的老人才知道,二王子雨来,才是真的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贝伦啊。年轻时候的贝伦,也和现在的雨来一样,及其的同情平民基层,当王子的时候,也和雨来一般,在民间有着极高的声望。
自己和那群伙伴,正是被他悲天悯人的理想所吸引,才聚集在他身边,协助他登上王位。经年累月的斗争,对内的,对外的,当年的小伙伴,如今只剩下我和他了。可是年轻的我们发下的誓言呢?为什么贝伦你加冕为王之后,似乎已经忘记了?直到今天,你把二王子安排去罗兰公立学院,我才明白,你没有忘记那些理想,也许,你只是迫于压力,无法实现吧。那么,雨来,就是我们理想的继承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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