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冠位战争
观众席一片喧嚣。
“这是对面放水了还是怎么的？怎么突然就不动了？”
“排名二十三的拉尔夫竟然被一个没听说过的傻小子打败了？”
“不，不是拉尔夫放水。拉尔夫的攻击看上去可不是随便打打的样子。”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对方在后面攻击拉尔夫的时候，下手的地方几乎都是薄弱的地点，而且速度很快。明显他对拉尔夫的装甲了解非常透彻。”
“但是之前那一棍子戳的是怎么回事儿？那小子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还正巧戳中弱点了？”
一个身材健硕的中年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场内的情况，轻轻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眼瞳中闪过一道精光。
“小子们，没那点见识就不要随便评论了。”
他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眼神扫过自己身后的班级学生。
骚动的学生顿时安静下来，等待着自己导师的发言。
“拉尔夫的装甲使用的是一种老款的冰堡战甲，灰熊二型。这套战甲已经被淘汰了很久了。”
他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烟。
“灰熊二型，速度快，力量强，经过拉尔夫背后的家族进行改装后在这个阶段的确是很强大的单兵装甲。但是除了这套装甲耗能极高，续航能力弱之外，还有一个致命的弊端。”
“灰熊的神经操控装置，在胸口向下的一个位置，存在一个缺陷设计。在外挂装甲和内层装甲缝内，是神经装置的薄弱点，如果那个位置遭到猛击，灰熊二型会瞬间陷入瘫痪状态，无法操控。”
眼前的学生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中年人弹了弹烟，身体转向了场中，机器人正在宣布比赛结果。
“但是那个小子，竟然能够在快速的战斗中一击打中那个位置，而且深入了两层装甲将其破坏掉，除去自身强大的手眼能力外，运气也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啊。什么时候一年级又出了一个这样的角色了？”
……
场中，话痨机器人已经宣布了比赛结束，莫莫西将棍子收回了背后，又跑到一边捡起了被自己扔开的两把短枪。
“小子，下次在搞这种无聊对战的时候，记得先研究研究你的对手，就你这样，连这种货色都打不过。”清冷的女音毫不留情地打击着莫莫西，少年只能抽搐着脸部肌肉，不断应着是是是。
无聊对战？这种货色？拉尔夫？如果说排名二十三的是“这种货色”，那自己算什么？
暗自腹诽着，莫莫西也没什么胜利者的心情，快步走向场地后方的舱口。
“草，你TMD给我站住！”
一声怒骂从身后传来，莫莫西回头一看，拉尔夫直接解开了装甲从里面钻了出来，冲着自己狂奔而来。
“这？”
“明显，这小菜B很不服气呗。你再给他来一拳。”
女音教唆着，一嘴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
“喂！这种时候我该怎么办？”看着对方冲过来的身影，莫莫西顿时慌了神。
“什么怎么办？我都说了给他一拳。你穿着动力装甲，他还能打得过你？”
“这……不太好吧？”
莫莫西还在踌躇着，对方已经冲到了自己面前，整个人扑到了他的装甲上：“艹，我不服！滚出来，我们两个再打一次！我不服！卑鄙无耻的混蛋！给我滚出来！”
“呃……”
正晃悠悠地飞向上空的机器人感觉到身后的情况，顿时又飞了回来，伸出两只机械臂将癫狂状态的拉尔夫狠狠拉开，并锁在了机械臂里：“拉尔夫同学，请冷静一下，你已经输了。”
“我还没输！你放开我！FU$CK！快放开老子！我要把那个该死的小子拖出来砸扁！卑鄙无耻！你这根本不是堂堂正正的对决！赌局不算！不算！”
“他不说我还真忘了这茬了……”莫莫西看了看被锁的严实的拉尔夫，手上亮起一串ID号码：“一万德特币，希望你不要食言。”
说完，便不理会身后叫喊的拉尔夫，快步走进了打开的黑色舱门中，身后的拉尔夫还在不断咒骂着。
“小子，你还不准备回去？”
脑海中的女声一直在喋喋不休地催促着莫莫西，少年只好解释道：“我的班级后面还有比赛，我不能就这样直接走了……”
“这比赛有什么看头？出拳无力，速度龟爬，乱打一通，很好看吗？”
莫莫西听着脑海中的女声，嘴角又是一阵抽搐，便不再理会她，在整备室脱下了自己的动力装甲后便直接朝着台下通道走去。
迎上三人一脸“NTM真幸运”的神情，莫莫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额……还算OK吧？”
领队莫里森一脸惊喜地走过来，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脊背：“你小子，运气够好啊！你是怎么戳到他装甲的弱点部位的？”
“呵呵……运气……运气……”
莫莫西傻笑着。不然还能怎么说，说自己脑袋里好像有个很厉害很强大的女人然后帮自己赢了那毛熊？
“嘁，狗屎运。”
金发雀斑少年似乎和莫莫西极为不对付，狠狠地扭过头。
红发女孩克雷茜倒是走过来笑了笑：“运气不错。”
莫莫面色一红，支支吾吾地说道：“还……还好……”
“女生跟你说话你就脸红，这点出息。”女声又说了起来，莫莫西也不知道怎么应付，选择了沉默。
“现在你的排名基本上是定下来了。就看他们两个了，如果三个人都获得了排名，那么我们班就是这一年最强的班级了！”莫里森鼓励地冲另外两人笑了笑，“看你这副样子……你要留下来看比赛吗？我觉得你最好去医疗室检查一下比较好，拉而发那两下我看着可够劲儿，你的装甲也需要大规模维修，真亏你还能打赢。”
受到拉尔夫多次轰击，此刻莫莫西面色看起来确实不太好，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
“回去，小子。有些东西我要跟你说。”
女音又说着，莫莫西心中一动。
他不是傻子，这个声音一直不停地催促自己赶紧回去，一定是要跟自己解释那个能械咒印的问题。
正好老师也这么问了，他顺势就说道：“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嗯，辛苦你了。不出意外的话，比赛今天下午就能结束，明天是周末，你们不上课，结果出来之后我会通知你的。”
“谢谢老师。”
莫莫西道谢，又冲着红发少女克雷茜做了个道别，就直接回去了。
至于某位雀斑小子？这货莫名其妙老针对自己，莫莫西自然也不可能给他好脸色看。
快步回到了宿舍，莫莫西简单梳理了一下面容，就直接坐在了个人终端电脑前，迫不及待地询问着脑海中的女声。
“你到底是谁？我手上的那个印记究竟是什么？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幻想。而且，今天上午我怎么会爆发那么快的速度，还有饥饿感，还有上课的时候……”
“你特么能不能一个一个问？！”
女孩儿的音量陡然提高，震得莫莫西头晕目眩。
“呃……”
“那好吧……那个……”莫莫西在想该怎么称呼自己脑子里的东西。
“你叫我夜就行了。”
“夜？好吧……我是莫莫西·克劳泽。”
“这我知道。我问你，你知道能械师吗？”
“能械师？知道啊，怎么了？”
莫莫西心中一动，果然和能械师那帮家伙有关。
令他没想到的是，夜反而很惊讶。
“你知道能械师？”
“对啊。学院的两大传统对立分学院就是覆甲师和能械师了，那帮家伙怎么了？”
“什么？”
夜心中异常惊讶。
没想到西海岸的情况和华夏完全不一样，能械师在这里已经是除了装甲作战之外的另一股力量！
“那能械印记你应该知道吧？”
“幻象里面知道……”
“什么鬼，那东西难道不是能械师人手一个吗？”
夜的声音更加惊讶了。
“是吗，我没见过哪个能械师有那个东西啊……只知道他们是通过一种特殊的能量能造成像是念动力一样的效果，并且还能编写作战兵器共鸣程序什么的……那帮家伙总是高高在上的模样，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废话，能械印记一般都是藏在身上的，难道能械师打架的时候个个都是脱光了衣服不成？你的脑子呢？”夜的吐槽让莫莫西一阵脸红。
“好吧……”
“看样子你对能械师完全不了解的模样，那我就先从能械师跟你说起吧。”
夜对莫莫说着，心中却觉得异常奇怪，在华夏那边隐藏极深的能械师在西海岸竟然是个人尽皆知的职业，那为什么华夏的蜂巢网络上都没有这些消息？
“你了解的东西大致都是差不多的，但是那种特殊能量，实际上是星球能量。”
“星球能量？！”
莫莫西被这个词一下子惊住了。
星球还有能量？这么魔幻的？
“没错，星球能量，就是地球本身的能量。他们通过铭刻印记成为星球的眷顾者，自身成为星球能量的载体，能够模拟各种物理和化学反应。”
“那么我身上这个印记……能械印记？”莫莫西撩起袖子打量着那个暗红色的咒文。
“不，你那个只是能械咒印而已。”
“难道不是一个东西吗？”
“白痴，当然不是，咒印和印记……好吧，翻译可能有些问题，一个是mark，一个是sigil，你记住就好了。”
“哦……”莫莫西似懂非懂。
“能械印记是铭刻在能械师身上的东西，那些都是被星球选中的幸运儿，成为了星球眷顾者……不过你们这儿的能械师怎么这么多？什么时候钻出来这么多星球眷顾者了？”
“这个……我不知道啊……”
“你这水平能知道什么？然后是能械印记，在说这个东西之前，我必须要让你明白你现在的处境。”
“我的处境……”像是想到了什么，莫莫西心中一紧：“难道说能械咒印非常稀有，我会被抓来切片？”
“切你妹啊……”
如果夜现在有实体，那么肯定是在翻白眼。
“宇宙魔方，你应该没有听说过。”
“嗯。”
“宇宙魔方是一种特殊能量体，被能械师誉为终极能量，也是所有能械师的终极追求。这种能量体实质上是星球在一定时间的公转周期后，在符合星球本身某种自然环境的前提下，星球能量饱和溢出，在通过能械师的特殊仪式得到的终极能量体，饱含了大量的星球能量。”
“而这个仪式的前提，某种特殊的自然环境。超大规模的长周期沙尘风暴，长周期的大型雷云天，以及，西海岸的洋流风暴。”
“洋流风暴？！”
莫莫西连忙在终端机上打开了风暴预测，竟然只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了！
“没错，这次的仪式将会在西海岸进行，因为洋流风暴已经来了。”
“而具体的仪式内容，那就是你即将面对的东西。”
“是什么？”
“星球能量饱和的情况下，并不能直接形成能量魔方，还需要六个强大的推动力。而仪式的内容，就是七个推动力的战争，在不断战斗的途中，当其他六个推动力被“献祭”，只剩下最后一个的时候，星球能量就会疯狂溢出，在洋流风暴的环境下，宇宙魔方就会出现。”
“到底是什么意思？”莫莫西听得云里雾里。
“在仪式开始之前，可能是开始前半年，也可能是开始前半个月，星球将会开始选择眷顾者，让他们承载一道新的印记，就是能械咒印。拥有这道咒印的人，将会召唤一个星灵。而星灵，将会是历史上的某些名人，同时也是魔方出现的推动力。”
“什么？！难道说，我看到的那些……那些历史场景，还有那个年轻的亨利五世……”
“你看到的那些场景，就是星球回馈给你的幻想，他会让你了解一些战争的碎片场景，不过看来对你来说看了和白看是一样的。”
“额……等等，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就是那个……天，你不会是年轻的伊丽莎白女皇吧？！”
莫莫西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天啊，伊丽莎白女皇在自己的脑子里！
“我伊你MB女皇，艾尔英特伦联邦的历史名人除了亨利就是伊丽莎白？你还有脑子吗？”
“哦……哦……”莫莫西面色尴尬地坐了回去，“可是……为什么你是在我的脑子里，而不是直接出现？”
“这就要说到仪式流程了。”
“在开始前的那段时间，被称为预启动阶段。而在第一个成功献祭了额定指物的人出现后，预启动阶段结束，后面的过程被称为第一次冲击。献祭了额定指物的参展者，星灵的灵魂会被储藏到能械咒印中，以我现在的形式和参展者交谈。在这段时间内，可能会有其他参展者对你发动攻击。”
“攻击？！我会死？！”
“没错，如果你不小心，你会死的很惨。”
他的脑海中顿时回想到了幻觉中亨利五世微笑着被刺穿胸膛的场景。
“不……不可能的吧……”
“放心吧小子，我会帮你拿到魔方的。”
换言之，就是说你不会死的。夜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自信。
但莫莫西不这么想。
“竟然把我拉到这样的杀人仪式里？！可……为什么是我？！我根本就不是能械师！我只是一个覆甲师啊！”
“选到你是你的运气好，小子，你以为我想待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印记空间里面？我说了，我会帮你拿到宇宙魔方的。”
“SH$IT!我根本就不想要什么宇宙魔方啊……”莫莫西欲哭无泪。
莫名其妙被告知要被人追杀？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好了，接着说。当第一次冲击结束后，需要参展者进行大型献祭，将星灵真实地召唤出来。而根据星灵的职介和各种特性，他们献祭所需要的东西也就不同。”
“老天，还要献祭？还有职介？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也是星灵吧？你又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莫莫西听得头都快大了。
“星球告诉我的。”夜的回答非常简短，随后便是滔滔不绝的解说：“职介一共有七种，对应七个被召唤出来的星灵。Saber，Lancer，Archer，Rider，Caster，Assasin，Berserker。”
“Caster……铸工？”
“是投者。能量释放者的意思。”
“难以理解……那么你是什么？”
“我不知道。在星灵被召唤出来时才会被定义。根据自身对历史的影响力来断决可能的职介，有很多种可能。”
“你自己都不知道……”
“我猜的话，我是Saber吧。”夜淡淡地说着。
“你会剑术？！”莫莫西的语气倒是有些惊喜。
“我会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战斗技巧。肉搏拳击，巴西柔术，华夏国术，日本柔道，截拳道，空手道……兵刃，居合，剑术，刀术，枪斗术……太多了，我能说一整天。”夜的声音听起来很自豪，但是莫莫西却不是很相信。
“信不信由你。”夜也没在意他的反应，“在最后的流程，也就是活下来最后一组御主和从者，他们将得到终极能量体，宇宙魔方。而这一系列的事件，被称为冠位战争。”
“好吧好吧……说了那么多，宇宙魔方到底能干什么？”
“什么都能干，几乎。”
莫莫西沉默了。
“我现在给你个建议，现在，尽快，立刻，把我召唤出来，不然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遇上谁都是死。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第一次冲击的发动者，在不自觉中就进行了第一次献祭召唤。也就是说，现在你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
“老天……”
莫莫西几乎是感到头一阵晕眩，就倒在了床上。
“也就是说，我现在不仅还要小心有什么参战的老怪物找到我把我杀了……就算我活下来了，我还得和亨利三世，亚瑟王，甚至是传说中的那些人物战斗？这都是什么魔幻到极点的事件……天，我该怎么办……”
“相信我，召唤我，就这么简单。”夜的声音有些急切，莫莫西猜想她一定很想得到身体。
“我该怎么召唤你？”
“我的召唤条件是能量。”
“多少？”
“不多，一吨高能电池。”
“我还是等人把我宰了吧。”
……
三个月前。
夜穆只感觉到身体正在被逐渐溶解，在无尽的能量风暴中，化为了碎片消逝在了空中。
我死了吗？
眼前一片黑暗，声音和视觉似乎都已经园区。突兀的，一阵拉扯力从上方传来，他感觉自己如同一团棉花被吸尘器不断吸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一片光亮。
细小的光粒子连成长长的纽带，交织在漆黑的星空中，一个瑰丽无比的蓝色方块在半空中莹莹旋转。
他低下头，在如同水面一般的星空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一个清秀的青年，白皙的皮肤和黑色的碎发，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看起来异常亲切。
我又穿越了？
他这样想着，又抬起手掌捏了捏，手心传来坚韧的感觉，外骨骼装甲正覆盖在手背上，长长的金属银发丝从肩头垂了下来，脸颊处传来痒痒的感觉。
什么情况？
她低头，看到星空中他的倒影。
我这是处于一个什么状态？
她还记得身体在能量洪流中逐渐溶解的窒息感。
陡然间，四周的场景疯狂旋转起来，一个巨大的蓝色星球缓缓旋转着出现在了眼前，瑰丽而宏伟，后方是无尽的星空。
“这是……地球？”
她感觉到身体有一些异样，轻轻地拉扯了一下皮肤……
“竟然有触觉！”
她狠狠地扯了下光滑的脸蛋，轻微的痛感从脸上传来。
“我变成人了？”
这样想着，眼前瞬间出现了人造人视觉，电子脑的存在也能感觉到，身上的外骨骼单元一阵机械变换，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奇怪……
她思索着，将手伸向了下方。
一阵电流般的酥麻感从下身传来。
“窝草！有感觉！”
她浑身一震。
这太不正常了！
蓝色的星球逐渐逼近，巨大而宏伟。
瞬间，她的脑海中一阵刺痛，夜穆不由死死地抱紧了脑袋，用力蹲下。
良久，刺痛感才逐渐消失在了脑海中。
庞大无比的记忆在他的眼前闪过。
星球涌动的微光，哀土的嚎叫，生灵的痛楚。
最后，她慢慢站了起来，绯红的双眼凝视着上方还在逐渐旋转的魔方。
“冠位战争……存活……杀死……”
悠远的声音传入了耳朵中。
“那么我能得到什么？”
“真正的……生灵……”
她神色一愣，笑了笑。
“这平行世界的水可真深啊……”
眼前的情景猛地一阵变换，当她再次试图探查周围的环境，嘈杂无比的声音传入了不存在的耳朵里。
“这是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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