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揭开的一角
……
左滴之前的人生虽波折,却还属正常范围内。所有所有的不正常,都是从这颗珠子开始。
这颗珠子——从父母的遗物变成她魂魄的短租房,后遭拆迁,当她以为万事大吉之时,这已被拆迁的房子再次出现自己面前。
这要是神经脆弱些的人,当场发疯也不稀奇!
她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穿越成左滴的现实,却对之前出现过四次的神秘声音始终耿耿于怀。
她不惧怕穿越,没看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人为的,她只是某个神秘人或者势力手中的一颗棋子,想到这——她害怕到颤栗!
左滴看着眼前的簪子,不过是根普通的镶珠金簪,除了珠子比起珍珠来个头稍大,其他都无甚特别!
——这簪上镶嵌的白珠她曾带在身上二十年!本是再熟悉不过,此刻却感觉陌生起来。
她知道这个珠子会吸血,也知道珠子里有白雾,会变红,以及……一个不知底细的神秘存在!
……
杨氏看向呆滞的女儿,有些不解。
左章恒没得到女儿欣喜的回应,以为她不识货,便喜滋滋的卖力推销:
“此簪名为幻珠簪,是昇国来使朝贡的贡品,只看外表并不出奇。可这簪上白珠遇血则赤,会放霞光,甚是神奇!昇国来使称它是神迹。”
杨氏一听大惊失色:“老爷,这么不吉利的东西你为何要给萌萌?”
左章恒不在意的笑了笑:“就是一死物,哪有什么吉凶,你若心正,这便不过是个孩童玩物。老夫从一贫穷小子到如今的当朝太傅,靠的只是自己。生来不信鬼神,亦不惧正邪!”
杨氏闻此言心下稍安,复又皱眉:“既然是贡品,老爷这样拿回来可有不妥……”
左章恒哈哈一笑:“夫人却是多虑了,圣上同样担心这是邪物,老夫言道这就是根簪子,不若赐给老夫,让女儿多个玩物也是好的!夫人没瞧见来使的昇国人,鼻子都气歪了!”
杨氏噗嗤一笑:“老爷也是为了扬我国威,怎可被外国小瞧了我大康。不过……老爷真要将此物给萌萌把玩?”
“当然,我左章恒的女儿自是胆色过人,不让须眉!”
左章恒捋了捋并不长的胡须,满脸的得意之色。
尚在呆滞中的左滴听着爹娘的这番对话,心中哀嚎:老爹啊,你不信鬼神,我现在却不得不信啊!我不是没胆色,可这珠子实打实的坑我两回了都!
左章恒不由分说的将簪子塞进左滴的小手。将她放回杨氏怀里,
“回来这趟就是为了送簪子,朝中还有事务,待我晚上再来看你与萌萌。”
杨氏羞红了脸,轻轻“嗯”了一声,低不可闻。
左章恒走后,杨氏身旁一丫鬟凑上前来:“夫人,这王嬷嬷……该如何处置?”
杨氏放下左滴,对仍跪在地上的秋蝉:“起来吧!你适才说的事我暂不计较,二小姐身边短不了人,你和秋菊且先伺候着,待我寻到合适人,再一并发落。若是再有闪失……”
杨氏眼中精光一闪。秋蝉连称不敢,起身一旁。
左滴头疼的盯着手中的簪子,这就是命啊!
她叹了口气,看到额头已然磕破的秋蝉,心下不忍,扯了扯杨氏的裙角,奶声奶气道:
“王嬷嬷,要——”
杨氏一怔,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膝盖的小女儿,略一犹豫。
左滴摇摇晃晃走了两步,伸出手指着王嬷嬷,又提高声音说了一遍:“要!!!”
跪在地上的王嬷嬷已经抖成了筛子,她感激地望向左滴,泣不成声:“老奴谢谢二小姐,二小姐大恩……”。
杨氏看着古灵精怪的女儿,只觉好笑,才三岁的小孩,也知道护短了?
她清了清嗓子:“王嬷嬷,就算是吃酒误事也不可不罚。既然二小姐替你求情,就扣你半年工钱。若有下次,一并惩处!”
王嬷嬷哭的已然不成句子,头磕的砰砰响:“再也……没有下次……谢夫人……大恩,谢……二小姐大恩……夫人仁厚……二小姐仁厚……”
这一番下来,杨氏只觉疲惫。本来昨儿个就照顾了左滴整日整夜,今儿又闹这么一出。
她挥手让秋蝉等人带着左滴先回去,又让徐牙婆改日带些年岁小的清白女孩给左滴挑丫头。之后去歇息不提。
……
这次换秋菊抱着左滴,一行人重新回到潇湘阁。
秋蝉和王嬷嬷自是对左滴感激的无以复加。可这“英勇”救仆的小主子,像是遇到什么难事般,小脸皱巴巴的拧成一团,瞧着让人心疼。
秋菊安置好左滴,让报信的小丫头退下,又麻利的取了药膏擦在秋蝉和王嬷嬷的额头。
嘴里嘟囔:“总归是小姐身边的人,破了相丢了小姐的脸,我面上也不好看!”。
纵使心里思绪万千,左滴还是被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丫鬟给逗乐了。心中不由得好奇,为何她会看秋蝉不顺眼?
——唉,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思操心别人。
左滴叹了口气,挥挥手道:“你们,出去。”
三个奴婢面面相觑,总觉得二小姐有些反常,谁家的小孩子会这般叹气?几人不敢多言,只得告退。
左滴把手里的簪子翻来覆去的瞅,都快瞅出花儿来,簪子还是那个簪子。
她努力回忆发生异变的那天,自己躺着等死,珠子放在手心,后来发烫,跟着就变红了。
所以……当时是染上自己的血?所以……还是要用血喂它?
思前想后半天,左滴下了决心,要试试!至于会不会再次被困……既然能出来第一次,肯定就有机会出来第二次!不然这东西搁在心里头,就像颗定时炸弹,叫人寝食难安!
她打量了半天,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东西自残,还是得靠这簪子。
左滴拿起簪子,冲着白藕节似的胳膊比划了半天,最后狠狠心用力一划,血立刻喷涌出来!
——麻蛋!劲儿使大了,忘了这还是个三岁孩子,皮薄肉嫩的!
左滴急了,按照这对便宜爹娘的护短程度,这伤势,足够那仨奴婢死两回的!
她匆匆忙忙拽过床单(她管那叫床单)往手臂上胡乱包扎,却无济于事。
床单很快就被洇透,血却压根止不住。
都已经这样了,破罐子破摔吧!左滴一咬牙,捏起珠子就往伤口上戳——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止不住流淌的鲜血仿佛受到吸引,自动流向珠子,待碰到珠子后,便立刻消失不见!
白色的珠子开始变色,起初是粉色,颜色越来越深,直至最后变成一颗绕着一圈光晕的血珠,同那个冬夜见到的——
一!模!一!样!
左滴看的目不转睛,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已经不再流血。
天啊!她还在!还好端端的坐在这!没有再钻进去!左滴捏着幻珠簪,咧嘴大笑。
高兴不过几秒钟,一声突兀的叹息,蓦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啊——终于能说话了!”
左滴脸上的笑容僵住,打了个激灵!——就是这个声音!
虽然只听到四次,她却牢牢地记住了!
左滴心脏扑通乱跳,哆嗦着嘴皮颤声问:“你、你是人……还是鬼?”
“切,愚蠢的人类!人啊鬼啊什么的都是低等物种,你竟然拿来跟我相提并论!”
与以往的简短不同,这次不但回答了她,而且……还很中二、很贫?
左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到底是谁?这珠子又是什么鬼东西?我、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呢?”声音停顿了几秒钟,
“我呢,是你理解范围之外的高级物种,你就当我是神仙吧!按照地球人类的理解方式,我跟神仙也没多大区别!你可以叫我……我叫什么来着?完蛋!这部分还没想起来!哎!任谁在这破东西里待了几千年,都会忘记的!不要在意这种细节。至于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然是我的功劳!哈哈,厉害吧!”
左滴眼皮狂跳、嘴角抽搐——自己会变成这样,是它的“功劳”?
呵呵,有了这句话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恶向胆边生!此时此刻,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这一连串的遭遇已经让她濒临崩溃边缘,现在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去你的神仙妖怪!
出离愤怒的左滴扔下珠子狠狠的踩上去,一边蹦跳,一边用力的碾压!
嘴里念念有词:“你的功劳!去你的功劳!你坑死我了你……”
“哎!哎!好好说话不行吗?怎么还动上脚了!再说,我又不在珠子里,我在你脑袋里,你有本事把头切开啊,哈哈哈哈,愚蠢的人类!”笑声听上去很欠扁。
脑袋……里?左滴满心的怒火霎时被浇灭!
她吓了一跳,弱弱问道:“难道……你一直都在我脑袋里?”
“哦,那倒不是,你滴血之前我都在珠子里,所以跟你说话很消耗能量。现在转移了,沟通无损耗!舒服啊——我都做了几千年的哑巴,别提有多憋屈,就冲这点,以后,我罩你!”
自作孽!不可活!左滴表示不想说话,想静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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