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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死无对证(三)


  “你确定吗?”

  “我确定。”

  “那的确有点奇怪哎。”

  “我们去调查一下怎么样?”

  “为什么要去,又不关我们的事。”

  “不是啊,不调查怎么知道是不是关我们的事呢?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这样您还能再跟吴叔浩谈价钱。”

  “可以吗?”胡小酒皱皱眉头,“他不会答应的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老板,您也说了,我们这是服务行业,服务行业就是要想客户所想,有些事不要等客户提出来你再说,要料敌于先。”项白振振有词地说道。

  胡小酒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那去吧,可是去哪里查比较好呢?直接问张俊他应该不会讲吧。”

  “我有一个思路,我觉得我们可以去保险公司调取一下视频。”

  胡小酒看看路标:“所以你现在是去保险公司咯?”

  “对啊。”

  “你还是先斩后奏啊!”胡小酒抄起文件夹就往他头上打,“先斩后奏!”

  “老板,老板,开车呢,危险!”

  保险公司外,胡小酒看着他:“你打算怎么查?”

  “调监控啊。”

  “人家会调给你吗?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以前就是在这儿的,老板你相信我,我肯定能把监控要出来。”

  胡小酒抱着手臂点点头:“好啊。”

  项白熟门熟路地来到保卫科,敲敲门:“小孙?”

  叫小孙的保卫一看是他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喜悦地笑容:“你怎么又回来了,我听说你被炒鱿鱼了?”

  “哎呀,不提也罢。”项白挠挠头,“其实我这次来有点儿事儿想麻烦你。”

  “嗨,咱俩什么关系,有什么事儿你说,上刀山下火海,我肯定给你办了。”小孙拍着胸脯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项白笑道,“就是想看看监控,24号那天的。”

  “没问题啊,我给你找!”

  项白冲胡小酒得意地一笑。

  胡小酒撇撇嘴:“切。”

  看了一会儿,项白说道:“不对啊,这怎么没有vip接待室的?”

  “啊?”小孙脸瞬间长了,“你要看vip接待室的,看那干嘛?”

  “我有事儿。”

  “什么事儿啊?”小孙的笑客气起来,“哈哈,你是知道的,这个vip接待室是关乎客户隐私的,得有上头的批文才能看,都是兄弟,你不能难为我是不是?”

  “我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我这怎么要批文?”

  “哈哈,那就不能调出来啊。”

  “通融一下嘛,对不对?改天请你喝酒。”

  “喝酒可以,调监控不行,哈哈。”小孙默默地推开了门,“那个,小白啊,这样,你今晚有空吗?我请你撸串。”

  “不不不,我请你,我请你。”

  “不不不,我请你。”

  就这样相互寒暄着,项白被小孙客客气气地请出了办公大楼。

  胡小酒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推推眼镜说道:“就知道不行。”

  项白挠挠头,叹口气:“我再跟他说说。”

  “别去了。”胡小酒勾勾手,“就知道横冲直撞地开开开跑跑跑,这种事哪需要那么麻烦?”

  “那怎么办?”

  胡小酒歪歪头:“走了,上车再说。”

  胡小酒爬上车拿过电脑:“这种事啊,早跟我讲省得你跑那么远了,这就是你不及时汇报的惩罚。”

  “你打算怎么办啊?”

  “怎么办,黑进去咯。”胡小酒推推眼镜,手下弹指如飞,“好了,vip接待室,就是这个吧?”

  项白默默接过电脑:“这么快?”

  胡小酒歪歪头:“不然呢?”

  “不过……这么做是违法的吧?”

  “那你私自托关系调监控就不违法咯?”

  项白笑了笑:“我不是这意思,挺好的,挺好的,老板,您真是艺高人胆大!”

  胡小酒冷冷地看着他:“虚情假意,拍个马屁都这么不走心,真的很想辞退你。”胡小酒伸长脖子看看他,“喂,我在跟你讲话,听见没有?”

  “嗯。”

  “我说我在跟你讲话!喂?”

  “喂。”

  “喂?有人吗?”胡小酒冷冷地盯着他。

  “喂。”

  “你被炒鱿鱼了。”

  项白专注地看着视频:“他……为什么是他呢?”

  “谁?”

  “吴叔浩。”项白抬起头,“24号无论是陈佳丽还是张俊都没有来过,来的是吴叔浩,为什么是他呢?”

  “他是办什么业务?”

  项白摇摇头:“说不通啊。”

  “他可以帮陈佳丽给张俊办业务吗?”

  “当然不可以。”项白说道,“他们已经离婚了,即便是婚姻状态,也不能在未经陈佳丽允许的情况下买一份价值四百万的保险,这么大的资金走向,陈佳丽会不知道吗?”

  “那……她或许知道,你今天说起来的时候,她说她知道。”

  “不,她的第一反应不会骗人,她是不知道的。”项白摸摸脖子,怎么也想不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喂,你能不能等一下?”

  “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我刚才说,你被炒鱿鱼了。”

  项白满脸茫然:“不,等一下,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别人不理我,所以你被炒鱿鱼了,现在,下车。”

  “不,老板,你听我说,你才刚付钱给我,现在就炒我鱿鱼,不是很亏本吗?”

  “我不介意,就当是救济灾民,你走吧,再见。”

  “不,你等等!啊!”项白眼前腾起一阵灰尘,胡小酒已经开着车走远了,他叹口气,有点儿无奈,忽然回过神来,“等一下,我的包!”

  项白默默地掏出手机拨通电话:“魏秋山,来救我。”

  魏秋山有点儿高兴,笑容满面地看着项白:“你不是能吗?怎么把自己甩大马路上了?”

  项白钻到副驾驶座上,翻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哎,你之前说有个神秘女人跟踪陈佳丽,那女的是谁啊,查明白没有?”

  项白摇摇头:“别提了,就一无聊的富二代,不知道是不是脑袋瓜子让门挤过,好好的富家小姐不当出来玩儿侦探游戏,还有点儿中二病,晚期。”

  “这么说跟她没关系?”

  项白撇撇嘴:“暂时没看出来什么关系。”

  “遗憾,还以为是吴叔浩的小三儿呢,这么说你是查无所获啊,亏得你又是混保险公司假扮三失青年的,白费功夫。”

  “也不是这么说,”项白系上安全带,“哎,去陈佳丽那个高档别墅小区,边走边说。”

  “去哪干嘛?”

  项白叹口气:“截那个中二病少女,我把包落她车上了。”

  “得嘞,可怜啊。”魏秋山一脚油门,车就冲了出去。

  陈佳丽的别墅在半山别墅区,从市区过去起码一个小时,再赶上上下班堵车,项白他们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到。

  刚到小区前面的半山中路,项白忽然指着前面迎面过来的一辆车喊道:“就她!快,追上她!”

  好在这条路上没什么人,魏秋山调头就追,不料前面的胡小酒却越开越快。

  “我去,这女的开车够野的!”魏秋山说道。

  “追上去,快点儿,快点儿!”

  魏秋山也不是吃素的,哪能真拿她没办法,逼停胡小酒,只见她跳下来立刻指着项白鼻子大骂:“怎么是你啊!”

  “什么意思?”

  “你追我干嘛!”

  “我包在你车上,不是,你跑什么呀?”

  “我……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追我啊?我以为你是歹徒要杀我灭口啊!神经病!”胡小酒骂骂咧咧地打开自己车门就要走。

  “等等,你站住,你有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你才有问题吧,有毛病。”

  “站住,你给我站住!”

  “凭什么!你算老几,来人啊,绑架!”

  胡小酒被魏秋山反手摁在车上,眼前一张警官证,照片上的人有点眼熟,胡小酒眨眨眼,又艰难地回头看看项白:“假的。”

  “哎,睁开了你的钛合金眼看清楚点儿。”

  胡小酒又眨眨眼:“松开。”

  “说吧,干什么好事儿了?”

  她转转眼珠忽然严肃起来:“那个……”

  “说啊,非得审讯室里才说实话是不是?”魏秋山瞪着眼睛。

  “你吓唬谁啊!眼睛那么小,再瞪也没有多大!”

  “我让你说实话。”

  项白推推眼镜问:“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好像……我好像发现了,又好像没有发现……”胡小酒歪着头,似乎自己也很迷茫。

  “什么意思?中二病是这种症状?”魏秋山带着求知的眼光看向项白。

  “你才中二病!”胡小酒挠挠头,“就是……我……我好像目睹了一场凶杀案。”

  “好像?”项白也不懂,“那你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哎呀,你来,你过来。”胡小酒钻进车里抱出自己的电脑,就地开工,“你看,这是我刚才黑进陈佳丽那栋别墅监控看到的东西。”

  监控里刚好有一个女人走进视野,正是陈佳丽无疑,刚走到别墅门口,忽然冲出来一个穿深蓝色冲锋衣戴黑色口罩的人从背后袭击了陈佳丽,陈佳丽立刻倒在地上,胸口被染成红色,随后歹徒拖着陈佳丽躲进两栋别墅之间的过道,失去了踪影。

  “看到没有?这是不是谋杀?”胡小酒问。

  “当然。”

  “可是问题是,我刚才去了陈佳丽的楼下,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你怎么知道?”

  “我去找他们的保卫了呀!我找到保卫室的人,他说他刚刚换班什么都没看到,我让他调4号监控的录像,他死活不肯答应,说我是娱乐小报的记者,还说陈佳丽说过,不允许给任何人透露她的隐私,总之就是说不清楚,后来他被我缠的不行,带我去陈佳丽楼下,可是什么都没找到,我就被赶出来了。”胡小酒无奈地摊摊手。

  “那你报警啊,你跑什么?”

  “我是要报警啊,可是我怎么报,我要有凭有据对不对,我就是打算拿着我留下的证据去报警,不就遇到了你们吗,莫名其妙对我穷追不舍,所以我才以为是歹徒同伙啊!”

  项白与魏秋山对视一眼,然后对胡小酒说:“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也是违法的?”

  胡小酒立刻瞪眼:“喂,你现在跟我说这些?那你不要看啊,今天在保险公司前面的时候你也没有拦着我啊,看得也津津有味啊!我说警察同志啊,你一个警察装成三失青年在我这里骗吃骗喝,我是不是可以告你欺诈?”她举着手机,“转账记录还在我手里哦!”

  魏秋山看着项白:“你欺诈?还骗人家钱?”

  “我什么欺诈!”

  “抵赖是不是,两万!四万!”胡小酒划着手机,“你自己看,是不是证据?”

  “不,我这是执行公务,钱我早晚要退给你的。”

  “谁知道啊?”

  魏秋山狐疑地看着他:“你打报告了吗?”

  “我打什么报告,就今天的事儿,我哪来得及打报告?”

  “一天!听到没有啊,警察同志!”胡小酒扯着魏秋山的袖子愤慨地说道,“这个人,你的同事,仅仅一天时间就骗了我六万块!这是多么可怕!”

  “哎,你不要血口喷人啊,我警告你!”

  “怎样啊,还威胁我啊,怎样啊?”

  胡小酒和项白吵成一团,魏秋山夹在中间头都大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劝和下来,坐在路边的花坛边,宛如一个废人:“我说你俩可歇会儿吧,也让我歇会儿吧。”

  项白咬牙切齿:“泼妇,中二病!”

  胡小酒瞪回去:“白眼狼,穷光蛋!”

  “哎,哎,行了吧,我说还能不能有点儿正事儿,你报案了吗?”魏秋山质问道。

  胡小酒再次翻脸:“你们不是警察吗?你们都是警察了,我还要报什么案啊!”

  “就是,你傻了?”项白说道,“这么半天你干嘛呢,赶紧让大家伙儿过来啊!”

  “哎!我干嘛,我不是给你们劝架啊?”

  “那你现在劝完了,打电话吧。”

  魏秋山愤怒地拨通号码:“喂!出事儿啦!行不行啊!死人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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