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坑熟
李赫男跑出家门之后立刻奔向王亚樵家中。他知道自己命令不动余亚农去学赌术，必须让王亚樵这位股东出面安排。
身无分文的李赫男只能跑步前进，还好王亚樵家离的不是太远。
王亚樵刚刚吃完早餐就看到了满头大汗的李赫男在秦管家的引领下走进了餐厅。
王亚樵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取笑李赫男道：“你这紧赶慢赶的，还是没掐准饭点啊。不好意思，我吃完了，家里也没多余的早餐给你。”
李赫男抢过桌上一块餐巾擦了擦汗，微笑着说道：“知道你小气，我是吃完了雪儿准备的爱心早餐才过来的。”
“那你跑什么。”王亚樵有些不太相信的说道。
“健身。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本钱？你不会是又来找我要钱的吧。”忍痛捐出十万大洋的股本，王亚樵现在对钱这个字十分敏感。
“我可不是来催命要债的。有两件重要的事来请你这位大股东出面帮忙。”
王亚樵挥手让秦管家退下，这才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你看看这个。”李赫男把那份机械清单递给了王亚樵。
“我哪懂这些。”王亚樵这个文科生看到机械就头痛，只看了一眼就把清单扔到了桌上。
“这批机械是英美等国当废品从德国拆过来换钱的。我也不知道哪些对我们有用，但我知道，这批机械能让我们省下几十万大洋。”
“真的？”王亚樵立刻放弃了不屑一顾的心态，重新拿起清单，仿佛看着几十万大洋的支票。
李赫男抬手抢回清单说道：“知道你也看不懂。我已经找到了懂这个的人。可是要让他帮忙，就需要大哥出手了。”
“谁啊？我认识？”王亚樵不记得自己认识懂机械的人。
“北洋的一个奇才，也是一个赌徒。想让他帮忙，只有在赌桌上赢下他。”想到自己的赌人计划，李赫男得意的说道。
“你说的人不会是韩麟春吧。”王亚樵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认识他？那太好了，省的麻烦了。”能省下来不用自己后世的赌博秘术，李赫男当然十分愿意。
“我认识他，可他不认识我啊。我听说过这个人。他的确是个奇葩。听说竟然敢偷段祺瑞的爱犬去换钱。”王亚樵苦笑着说道。
“那只有用我的办法了。跟他赌一次，赌注是他的人。我们要把他所有的一切都赢过来。”李赫男冷笑着说道。
“你会赌钱？”王亚樵对李赫男的赌术十分怀疑。
“我会骗钱。”李赫男直接承认要设计一个仙人跳骗局来跟韩麟春对赌。
“你让我帮你骗人家？用的着这么没品吗？直接把他绑过来多简单。”王亚樵的道德底线很高，他想直接抢人，而不想参与骗人。
“人家现在是张大帅的红人，你想被几十万东北军追杀就去绑吧，我不反对。”李赫男也想过抢人这招，但感觉有些危险。
“这小子什么时候投了张作霖了？那我还真得考虑考虑。”王亚樵也不想无故招惹几十万东北军。
“那小子好赌成性，要让他上套应该不难。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赌赢他的事情吧。”
“你想怎么做？我也不懂赌术的。”王亚樵感觉自己在骗赌这方面帮不上李赫男的忙。
“我要亚农出面跟韩麟春去赌。”李赫男微笑着说道。
“亚农可是个老实孩子，连麻将有多少张牌都不知道的。”王亚樵摇头笑道。
“可他是个聪明孩子，过目不忘，心算比得过算盘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王亚樵不知道余亚农的优点在赌博上有什么用处。
“我有一种计算概率来赌博的方法。”
“你怎么懂这些？”
“秘密。”
“好吧。那我现在叫他过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王亚樵不想逼李赫男自己给自己泄密。
“把华克之那小子也喊过来吧。”看到王亚樵拿起电话，李赫男连忙补充了一句。
王亚樵没有反对，摇通电话，对余亚农说道：“你那边安排立奎替你一下，现在马上过来，有急事。顺便把克之也喊过来。”
放下电话，王亚樵笑道：“我想先试试你说的那种赌术。”
“我只知道方法，可我的记忆力和计算力达不到那种方法的要求。”
“能有几分胜算？”
“百战百胜，无往而不利。”
“什么赌具都适用？”
“差不多吧。扑克简单一些，麻将复杂一点。色子和排九十拿九稳。”
王亚樵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还有一件事请大哥帮忙。”
“说吧。人家都是当大舅哥的让妹夫帮忙，你可好，把大舅哥当免费劳力用了啊。”王亚樵不满的报怨了一句。
“呵呵。那没办法，你这个妹夫选的不好，找了堆没本事的牛粪。”李赫男得意的调侃了一句。
“少贫嘴。说吧，什么事。”王亚樵无奈的摇了摇头。
“为了便于各位股东监管药厂项目进展，我要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您是我大舅哥，有好处我当然先想着您。我打算把公司临时办公地点放在您家中。”李赫男又露出了求人办事的习惯性笑容。
“你这是打算坑熟坑到底了啊。我说你不能总盯着一只羊来薅羊毛啊。我这太窄，放不下您。你还是另找便宜房子来办公吧。”王亚樵老奸巨猾，一眼识穿了李赫男的用心。
“您看啊。静江先生和宋子文那里这一段时间忙的要死，肯定不能借房给我。农劲荪那里弟子众多，人挤人，人挨人的，也没空余房子给我。黄先生、王先生那里更是人满为患啊。算来算去，也就您这里冷清一些。”李赫男不依不饶的屈指盘算，盯准了老光棍王亚樵。
“放屁。老子这里热闹着呢。我们斧头帮数千弟兄，更挤，放不下你们。”王亚樵发现跟李赫男说话不能好言好语，否则他只会得寸进尺。
“大哥啊。我们这个项目可不是仅仅为了赚钱啊，这可是为了百姓，为了革命啊。我们每一文钱都要用到刀刃上啊。你看，我连黄包车都不敢随便打，身怀十几万大洋巨款，竟然还跑步来你家里。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给项目省几个大子？”
“那也不行。”王亚樵说不过李赫男，干脆也不再找理由，直接断然拒绝。
“你是不是阿雪大哥？”
“是。”
“那我和阿雪搬你这里来探探亲总行吧。阿雪做饭的手艺可不错啊。你有口福了。”
“你这是想组织全家来我这蹭吃蹭喝啊。我还得搭进去两个人的饭钱。”
“亲情，亲情啊。”李赫男一脸奸笑的说道。
“算我怕了你了。后楼后院我这几天就动手单隔出一个小院来借给你。行不行？你和阿雪继续过你们的小日子吧。别来我这里秀恩爱了啊。”单身狗王亚樵考虑再三，无奈的答应了借房给李赫男。
“我已经招收了几路人马，明天就想搬过来。”李赫男步步紧逼。
“好，好，好。我下午就让秦伯给你把后院收拾出来。不过，以后你们要单独从后门进出，别到我这里来打扰我休息。而且不许来我这里蹭饭吃啊。”王亚樵担心李赫男另出歪招，急忙补充说道。
“多谢大舅哥关照。呵呵。”李赫男心满意足的答应了王亚樵的条件。
“外滩公园那块地你不打算再要了吧。”王亚樵连忙转换话题，防止李赫男再提其他要求。
“要不起啊。”李赫男不打算把药厂建在上海，无所谓的说道。
“那就好。志清他们想把那块地开发成别墅、住宅，便宜一些给卖给这次参与对抗租界行动的华商。”
“搞地产开发？天才啊。这是谁提出来的。”
“是静江先生和宋子文提出来的。主要是想快速筹集些资金。一方面用于这次经济战，一方面可以尽快给广东那边补充些军费。听志清讲，那边现在缺钱缺饷，乱成了一团。哎。收容了一帮穷亲戚，陈炯明那里也有些后悔和动摇了。”
“说到底，陈炯明也是军阀，不是自己人啊。没有自己的地盘和军队，寄人于篱下，早晚会出事的。”李赫男也叹息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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