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斯摩格
黑色硬木刀鞘，上刻栩栩如生的龙纹，刀未出鞘，已经可见刀锋之利。
阳光洒落在刀鞘上，龙身隐现亮光点点，清风乍过，如龙吟当场。
斯摩格的身心全都被眼前这把名刀吸引，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心跳却是史无前例地加速跳动。
小龙景光，大快刀二十一工其中一把，刀长二尺四寸四分，宽九分五厘。因其上刻有龙纹而得名，是在名刀界极有名望的一把。
即便如此，闻名还是不如见面，只有真正握到这把名刀时，才会感受到这把刀独特的魅力所在。
是错觉吗？
为什么这把刀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里面有血液在流动一般？
“锃！”
因为激动的缘故，刀尖在出鞘的刹那，轻轻触碰在刀鞘口，龙吟再现，那坚硬的刀身在这一刻竟然如同三月飘飞的柳絮般柔软。
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比柳絮还柔软几倍。
刀身擦过斯摩格的脸庞，带来一股冻心的寒意，可偏偏本该被划出血痕的肌肤，却光洁如初。
这...这就是无法使用的名刀吗？
斯摩格震惊地看着恢复如初的小龙景光，光华顺着眼神由上而下，然后在剑尖上抖落，消失不见。
虽然一眼看过去，小龙景光和平常的名刀无异，但是斯摩格的心里却很明白，只要自己稍微一动，这把名刀就会再次变成丝绸的模样。
用丝绸去砍碎石头，这怎么可能呢？
戏谑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落在斯摩格的脸上，火辣辣得疼。
该死！
你在害怕什么，斯摩格！
大不了就是出个丑，如果连这点程度都做不到，怎么才能加入海军！
想想那个家伙吧，你不是夸下海口，会亲手逮捕她吗？
既然认定了她所走的道路是错误的，那么，就用自己认为正确的理念将她带回正确的道路。
“喝啊！”
没有丝毫的技术含量，只是来自年轻气盛的一次蛮力斩击，再多一些，也不过是多了几分不被外人知道的意气含在其中。
结果自然没有任何的意外，场内的气氛在斩落的瞬间安静下来，随后便是响彻云霄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笑死人了，真是浪费时间。喂，这是谁家的孩子啊，出手这么阔绰，这钱该不会是偷来的吧！”
“就是说啊，连最基础的武装色都没有掌握，竟然想以纯粹的蛮力，砍断考验用的特殊矿石吗？这家伙是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啊！”
“拜托，随便谁，赶紧让他走吧。这种程度，就算是个刚出生的娃娃，也不可能更差了吧。”
“虽说之前没有一个人成功，起码高手还是不缺的。这种连让小龙景光以正常剑刃出现都不行的小鬼，到底是来凑什么热闹啊！”
不甘，羞辱，随着周围人的哄笑，不断地轰击在斯摩格的心上。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愤怒与失落，将“瘫软”在石头上的小龙景光缓缓地插回了刀鞘内。
说来也奇怪，在外如同丝绸的刀身，在入鞘的那一刻又变得坚硬锋利起来。
“对不起，我...我失败了！”
九十度的鞠躬，双手恭敬地将小龙景光奉上。少年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已经做好了迎接更大嘲讽的准备。
可是周围却突然静谧下来，没有一个在嘲笑的人，仿佛先前的嘲讽只是幻觉。
“啪啪。”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鼓起了掌，稀稀落落，零零丁丁，到最后掌声如潮。
“你...你们。”
斯摩格顾不得去擦拭眼角的泪花，饶是坚毅如他，此刻也有点不知所措。
“还不赖嘛！小鬼！虽然实力有够差劲，不过意外地有点风度啊！”
“是啊，如果真的喜欢剑道的话，多磨砺一下再来吧！有这份心，总有一天，会扬名这片大海的吧。”
“下次也要加油啊！”
“哭哭啼啼的毛病，也得稍稍改改啊，男子汉怎么可以随便就哭啊！”
松下看着斯摩格，先前对于他的不屑也在此刻消散得无影无踪。
“虽然你没能成功，但是你是个不错的挑战者呢。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我的店里买心仪的武器。”
“恩，打折的。”
“喂，松下老板，你这是区别对待啊。”
“对啊，就算是假装，你好歹也装作在乎一下我们大家感受的样子嘛，虽然这小鬼确实值得你这么做就是了。”
松下微微一笑，完全没有搭理这群人的意思。
虽然打交道的时间尚短，但是积累的感情却比想象得都要深厚。
男人的友谊，从不需要时间来证明。看你顺眼，只需一秒，便能生死相依。
都是一群嘴恶心软的人吶。
不管他们的实力如何，这片大海之所以这么可爱，这群人都是不可或缺的吧！
“怎么样，下次还要再来挑战试试吗？”
斯摩格吸了吸鼻子，沉默了几秒，还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松下老板。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即便是没有成功带走这把剑，我也证明了我想要变强的心。”
“我一定会加入海军的，用我自己的方式加入！嗯，还要成为海军中的佼佼者。”
“喂，你们这群家伙，到时候，在海上遇见的话，我一定会亲手抓住你们的！”
斯摩格站在高台上，充满稚气的脸庞上泪痕犹在，可是目光中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尽管台下围观的人群里，甚至有着不少知名的大海贼在。
“哈哈哈，果然是个孩子啊，真是大言不惭。”
“如果有本事的话，就来伟大航路抓我们看看吧！”
“到时候，可不会手下留情哦。下次见面，还是只会蛮力的话，可是会丢掉小命的。”
斯摩格握紧了拳头，没有再多说，朝着台下走去，所经过的地方，人们纷纷散开一条道路。
松下看着斯摩格的背影，有些感慨。
大海贼时代的开启，不仅仅是改变海贼们的世界，就连海军也是。
有罪恶，必然会有正义。
只是两者的分界线，却没有人能真地诉说明白。
更何况，这种东西在乎的人又有多少？
愚蠢的人，看不清世界的本质，只求安稳度日，即便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只要给予他们一丝希望，就会安分得如同家畜。
聪明的人，看得清世界的本质，知道改变不一定会迎来更好的未来，所幸不如自求多福，去这片大海上追求更吸引人的东西。
斯摩格是吗？
又是一个傻乎乎的理想主义者啊。
呵呵，不过管他呢？
可爱的傻瓜海贼，最适合他们的，总是可爱的傻瓜海军吧。
那么，好好加油吧，未来的名海军，斯摩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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