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雨夜（四）
“斯特拉城北部的丛林内，有一处洞穴，在那里人们曾经可以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更加奇妙的是还可以与其交谈。人们说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因为洞穴并不深，即便走到尽头也无法看到有任何人和通道存在，但是声音却依然清晰的传来，显然另一边的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通过交谈，另一边的人据称他们在一处古老遗迹内发现了这个神奇的状况。人们对彼此的世界十分好奇，两边的人们经常在一起交流，甚至在洞穴外搭建了临时居住的小屋，俨然这里成为了当地最有乐趣的存在。通过交流，另一边的人说他们的世界被称为地球，而那座古老的遗迹位于埃及。两边乐此不疲的交流在一场罕见的流星雨过后戛然而止，洞穴从此又成为了平凡无奇的存在。当人们依然抱着期待时不时的来洞**喊话，这竟然形成了一种习俗，如今当地人依然沿袭着每隔一周来到洞**呼喊的特殊仪式。”
——摘自《民间怪谈》，名为《回音洞穴》。
1
“为何我这些日子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命案的传闻？这么大的事，我的父母应该也会告诉我。”
尼克不再与马塞尔谈论那些陈年往事，也不再抱怨如今所面对的操蛋局面，毕竟已经发生的也改变不了，要么辞职不干，要么就闭上嘴继续。
我欠他的。
尼克知道自己的运气一直不错，这源自于自己敏锐的直觉，但在军队的那几年要不是马塞尔，自己也早就成了一堆枯骨。
拍屁股走人，自己可能将失去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尼克发现自己还是在乎马塞尔的。
“那两起命案一起发生在小镇北边的树林内，另外一起发生在东边的河边。知情人很少，我们也得以比较轻松的封锁了消息。”
马塞尔一边挥手招呼着鉴定科的人，一边说道，“也许这里的人并不那么喜欢嚼舌根。”
尼克摇了摇头，“我认得这个人，安迪·科尔，老布雷迪的三儿子，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另外那两个也是本地人吗？”
马塞尔点点头。
“这么一个小地方，死了三个本地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熟人，各种闲话应该早就铺天盖地了，竟然能做到如此平静。要么就是警方把知情人关了起来，要么就是你们的头儿有什么令人刮目相看的本事竟然能让所有人都闭了嘴。”
尼克沉吟着。
“据我所知，这两样都没有。”
马塞尔说道，一名鉴定科的人这时已经走到两人的面前。
“那就是我老家的这些人有什么问题，我又不好的预感，老朋友，也许真的应该交给特殊案件调查局的那帮人。”
尼克认真的看着马塞尔小声说道，“现在抽手还来得及，你知道我的直觉一直很准，这不是你我能应付的来的事，我们可以把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他们，我也会极力配合，但我们不要单独行动……”
“不是现在，尼克，再深入一些，如果我们真的应付不来，我会听你的，但要有了眉目再说。帮帮我，好吗？”
马塞尔小声说道。
尼克又看了马塞尔半晌，叹了口气，不再言语，转头盯着尸体。
那名鉴定科的人很年轻，他有些紧张的等待着两名警探的询问。
马塞尔这才笑着拍了拍尼克的肩膀，回过头面对那名年轻人。
“告诉我们发现的讯息。”
马塞尔向那小伙子爽朗一笑。
“呃，好的，长官。死者是名中年男性，大概四十出头，双眼被挖掉，上身有十字形的伤口，应该是用刀剖开的，有一部分内脏被取走，也、也可能被吃掉了，因为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些内脏的残渣。”
年轻人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恶心，还有些不寒而栗。
“死因。”
尼克盯着尸体问道，上方还在滴落雨滴，有一些落在尸体的旁边。
“后脑有一个不大的圆形孔洞，似乎被什么东西刺穿了大脑而死。”
年轻人答道，似乎有些困惑的也看向那具尸体，“瞬间击穿颅骨，那应该是极其锋利坚硬的武器。”
“凶手没有选择更便捷的方式杀人，而是选择偷袭，但是速度和力量却又如此精准。”
马塞尔眉头微蹙，他想象不到这么矛盾的杀人方式会是什么人所为。
“另外两具尸体是什么样子？”
尼克慢慢抬起头看向滴落雨滴的建筑上方，各种支架还在顶部支撑。
“一个被砍了头，一个被砍断了双腿扔在河里，但共同点就是都被开膛破肚。”
马塞尔回答道，“想到什么了吗？”
“我需要看看那两具尸体，还要回趟家问问我的父母，然后去看看老布雷迪和其他死者的家属。”
尼克眯缝起眼睛，他注意到上方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马塞尔发现了他的异常，也抬头看去，昏暗的光线下，上方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尼克抢过路过的一名警员手中的手电筒向上方照去，支架和棚顶空空荡荡。
是我太神经质吗？
我从不了解这个地方，我不属于这里。
“我们走吧，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
尼克将手电筒还给那名有些发愣的警员，然后掏出一根烟点着抽了起来，他刚要回头，却瞥到尸体头部的右侧有一个白色的东西。
一朵小花。
尼克一瘸一拐的走到尸体身旁，俯身将那朵花拾了起来。
红白相间的小花。
尼克发现自己知道花的名字。
摄魂花，又叫守誓花。
他还记得母亲在他小时候给他讲过的那个关于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之间的爱情故事，男子背誓后另寻新欢，死去的女子归来锁魂。
守誓花所在的位置，魂魄必备锁走。
“那两具尸体旁有这个花吗？”
尼克急忙转身面对马塞尔，马塞尔想了想，摇摇头，“那两具尸体所在的位置太过杂乱，就算有也很难发现。”
“现在带我去。”
尼克快步走了起来，将花放进大衣的口袋里。
马塞尔没有多问，他默默的跟着尼克走出这栋建筑，走进雨夜，然后开门上车。
2
两人最后来到第二具尸体被发现的河边。
马塞尔和尼克拿着手电筒冒雨小心翼翼的来到附近。
尼克俯下身仔细的查看。
马塞尔有些好奇，他不知道时隔好几天怎么可能发现那么小的一朵花。
但马上尼克便蹲了下来，用手电筒照射着一片草丛。
几朵被雨打的趴在地上的小花依稀可见。
它们并非放在此处，而是生长在此。
“这意味着什么？”
马塞尔很是惊讶。
“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尼克看着小花突然问道。
马塞尔狐疑的看向尼克。
“我曾经也不信。”
尼克说道，“但这次我不那么确信了。这是个死循环，老朋友，你现在面对的将是我的老家曾经的过往。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应该逃得越远越好，但哪里都无济于事。这是一个诅咒，我注定要面对。你说这会是我们得自我救赎？也许你这次错了，老朋友，我们什么也救不了。这就是我得直觉，我从未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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