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迷失（二）
“在薇尔芮斯流传着一个家喻户晓的故事。曾经有两个大家族结有世仇，但彼此的子女却相互爱慕并厮守终身，此事被两大家族得知后被明令禁止。这一对儿情侣却并没有因为家族的反对而放弃爱情，两人约定在夜里私奔，如果不能成功便一同死去。男子在约定好的树下等候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看到女子的身影，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返回自己的家中，并打听女子的消息，得到的却是噩耗，女子在晚上跌落楼梯扭断脖子而死。男子伤心不已，但他却没有履行两人的誓言，没有随女子而去。一年后，男子与另一位女子订下婚约，就在家族上下都喜气洋洋筹办婚礼的时候，死去的那名女子在家里仆从的跟随下来到了男子的面前。所有人都愣在当场，男子更是惊惧万分。谁也没想到，女子竟然没有死去。女子只是祝福男子，并留下一朵红白相间的无名小花。婚礼如期进行，没有任何意外，但所有人都没有了欢喜的模样。男子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婚礼结束后的第三天清晨，他的新婚妻子发现男子上吊而亡。愁云惨雾笼罩着整个家族，但这并未完结，当葬礼开始时，人们才发现男子的头颅不翼而飞。惊怒交加的人们一同前往仇敌的家中，但他们看到的却是杂草丛生的田园，敞开的生锈铁门和衰败的庭院，院子里长满了女子送给男子的那种小花。老宅中残破不堪，显然荒废多年，然而就在几天前，人们还看到这里一如既往的忙碌。恐惧攥紧了所有人的心，但好奇让人们进入老宅，他们在二楼破败的大厅内看到了一具女子的干尸坐在椅子中，而她的怀中抱着的正是男子的头颅，她的脚边环绕着一圈红白相间的小花。”
——摘自《民间怪谈》的一则故事，名为《守誓花》。
1
内森三步两步的蹿下楼梯，左腿的旧伤让他闷哼两声。
还好没有摔倒。
真是幸运。
内森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个画面——自己摔断脖子趴在地上的惨状。
那倒是能从这个操蛋的世界里解脱了。
内森推开挡在门口的两名警员，然后用肩膀撞开门冲了出去。
雨幕再次落下，地面的水越积越多。
内森的鞋踩在水坑中，溅出无数水花。
他快步走向隔离带，人们已经散了一些，倾盆的大雨浇熄了人们的好奇心。
又是一道闪电，就像是在头顶劈落。
雷声滚滚而来，内森有种错觉，以为自己重返战场。
内森抬头看向对面的三楼，已经没有了人影。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但内森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不是什么神探，在发配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之前，却凭着直觉破了不少案。
而在卡梅拉岛的战役中，也是因为直觉才保住了自己的命。
虽然腿却因此瘸了，这也已经是万幸了。
内森穿过人群，人们自动分开一条路，倒不是因为他警探的身份，而是对这个四十多岁、一脸凶神恶煞模样的疯子本能的畏惧。
内森径直穿过并不太宽的车道，踏上对面公寓楼的阶梯。
大门的锁已经坏了。
内森拉开门走了进去，走廊的灯亮了起来，但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有个黑人带着耳机靠在右侧走廊尽头的窗边抽着烟。
左腿的疼痛越来越厉害。
内森嘟囔了一句，走向楼梯口。
空荡荡的走廊内只能听到他的喘息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爬楼梯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煎熬。
内森一边诅咒着这个破房子，一边扶着扶手向上走去。
当他来到三楼的楼梯口时，楼下传来“哐啷”一声。
如果猜的不错，尼克跟上来了。
老好人尼克。
内森拔出配枪。
他已经看到人影出现的那个屋子房门虚掩着。
2
内森听到屋内有电视的声音，他轻轻踱到门缝所在那一边的墙壁旁，稍微将门拨开向里面查看。
“阿斯加德市北边的尤弥尔镇再次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为一名男性，具体情况警方还未公开……”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内森干脆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安静的坐在沙发椅内，怀中抱着一个没了一只眼睛的小熊毛绒玩具，男孩儿的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闯进门来的不速之客。
内森环视了下四周，摆设简单，没有什么异常。
男孩儿身后的窗户边空无一人。
男孩儿没有哭泣，没有害怕，只是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内森。
内森蹑手蹑脚的察看了下厨房和卫生间。
看来这次自己终于失误了。
内森收起手枪，有些生硬的向男孩儿笑了一下。
男孩儿还是面无表情。
“这场罕见的暴雨还会再持续一到两天……”
内森瞥了一眼电视，想要说些什么，但他从来都不知道要怎么与小孩儿相处。
“你的父母呢？”
内森随口问道。
男孩儿伸出小手指向门的方向。
内森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空无一人。
“他们出去了？”
男孩儿点点头。
“这里刚才没有别人进来吗？”
男孩儿摇了摇头。
内森注意到男孩儿坐着的椅子腿旁有一朵不起眼的小花。
红白相间。
“为何不关门就走？”
内森并没有放在心上，但他注意到屋内没有任何盆栽和鲜花。
男孩儿歪着头没有回应。
“太不负责了。”
没有留下的必要。
内森走向房门。
他这次又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疯子这个名号是当定了。
走廊内传来脚步声。
应该是尼克。
内森走到门口，一种熟悉的感觉忽然出现。
他的心突突直跳。
我漏掉了什么？
他记起闪电出现的一刹那，窗边的人影的轮廓。
那个小熊玩具。
内森汗毛孔全都张开，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只看到地面上有一个影子。
内森急忙向前扑倒，然后在地上快速的翻过身。
那个一只眼睛的小熊玩具站在地上，它的双臂如同蛇身般蠕动着，手臂前端竟然是小男孩儿的身体，男孩儿的头从中间裂开，一把镰刀模样的武器正好刺向门外，又迅速收回。
直觉再次救了内森一命。
内森眨了眨眼，有什么液体洒了下来。
内森突然睁大双眼。
神啊。
尼克的半截上身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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