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对话
“很久很久以前，在群鸦谷地有一个小村庄，那里与世隔绝，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村庄里有一个七岁的男孩儿十分崇敬游侠的生活，他自己做了一把木剑天天练习，却没什么长进，直到一名老人背着弓、挎着剑、骑着一匹老马来到村庄内，这才有了转机。当时天色已晚，老人想要找地方歇脚，恰好遇到了男孩儿的父亲，男孩儿的父亲盛情邀请老人来自己的家里过夜，并希望听到一些关于外界的消息和故事，老人欣然答允。第二天一大早，老人准备离开村庄时，在院子内发现了正在刻苦练习剑术的男孩儿，老人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一时兴起，决定留在这个村庄内教授男孩儿剑术。这里并不富裕，却也过的并不艰难，男孩儿的父亲点头同意了，无非就是多碗饭而已。老人在村子里住了三年，当男孩儿十岁的时候，老人悄悄的离开了。男孩儿一家人都不知道这个老人的名字，但能看得出来，应该是一名游侠骑士。男孩儿发现老人留下了一把长剑，这显然是留给自己的。于是男孩儿决定出去闯荡一番，虽然家里并不同意，因为他还太小，但男孩儿还是在一个夜晚偷偷离开了村子。男孩儿的父亲至此天天郁郁寡欢，在得了一场大病后溘然辞世，男孩儿的母亲也哭瞎了双眼，靠着村里人的帮衬勉强度日。男孩儿这一走十多年杳无音讯，但突然有一天，一个年轻人背着一把巨大的无鞘之剑返回了村庄，他就是当年的那个男孩儿。男孩儿回到家中侍奉老母，对外人也并不谈论这些年来的经历，他也再没有练过剑。但他的母亲却还是一样的沉默抑郁，很多人不解，男孩儿的母亲只是这样回答：他不是自己的儿子。一直到女人逝世，她都没有跟自己的儿子说过一句话。村里的人原本以为这是一句气话，但逐渐的，大家发现，这个人在回家的二十多年中没有一点变化，还是一样的年轻。男子在母亲去世后再次背起从未动过的巨剑离开了村庄，不久后，尤弥尔的恶魔大军席卷整个大陆，就连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都不能幸免。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骑士穿着残破的铠甲救下了村里的人，这时人们才发现，这名骑士就是那个男孩儿，他肩头扛着巨剑，犹如天神下凡。他如今有了自己的名号，第三天启骑士赛文。当年他遇到了什么？为何他的母亲说他不是自己的儿子？没人知道，他们只愿相信赛文是神派来的使者。”
——摘自《民间怪谈》，名为《游侠》。
1
内森气喘吁吁的抬头看了看上方的情况。
还差一步。
他稍微休息了下，等着气息调匀后才再次向山顶进发。
当站在山顶眺望着远方时，他没有一丝喜悦的神情，心情反而更加沉重。
因为他看到了灵塔和那个无人的城镇，而那片遗迹应该在他的身后。
内森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一直在寻找走出这个鬼地方的道路，东边是一片原始森林，他无论怎么走，最后都会回到那片遗迹，西边的森林外是一片沼泽地，那里鬼气森森，无论何时都是迷雾笼罩，而且内森曾看到每天晚上在遗迹内徘徊的幽灵也在这里出现。南边倒是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是每当你走在那片平原地带，只要睡一觉，你就会在灵塔内醒来。
最后只剩下这北边的群山。
内森已经爬了三座，但无论什么方向，他在山顶上总会看到遗迹。
这个地方就像那个疯子尼克所说，根本走不出去。
内森一阵冲动，他想站起身直接从山顶上跳下去，那样又会是什么结果？
当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就好像自己从前已经这么做过。
如果这就是地狱，难道要让我无聊至死？
内森打开一个破布包，拿出昨天采摘的果子吃了起来，这水果像苹果，但吃起来却像是芒果的味道，他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尼克说这东西能吃，那就应该没事。
只能返回遗迹了。
还要再爬其它的山吗？
内森觉得还是应该放弃这种愚蠢的试验，他觉得尼克应该已经像自己一样尝试了所有的办法，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大概已经在这鬼地方生活了很多年。
但他从来不说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的，他说在这里时间没有意义，只有开始和结束，到那时你自然知道。
内森知道尼克说的是实话。
没有原因，他就是知道。
内森重新站起身准备下山。
也许，该接受事实了。
妈的。
2
当内森筋疲力尽的走回遗迹时，太阳已经快要落下，他看了看四周建筑投下的阴影，咬牙加快了脚步。
绕过灵塔，他看到尼克正在不远处烤着几条鱼。
尼克依然还是那么随意的笑一笑，招呼他过来吃饭。
内森走到尼克的身旁坐了下来，不客气的拿起一根穿着鱼的树枝，然后大口的咬起了鱼肉，完全不顾是否烫嘴。
“所以，结束了。”
尼克一边说着，一边也开始吃了起来。
内森停了一下，然后又吃了起来。
尼克就是这样，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就好像能预测未来。
尼克看了看四周，阴影开始扩散。
“我们该走了。”
尼克一手抄起一根树枝，然后用脚碰了碰身旁的一个土罐子，“带上它，这可是我费了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好东西。”
内森拿起罐子晃了晃，有液体晃动。
“跑起来，内森！”
尼克狂奔起来。
内森轻车熟路的跟在尼克身后，不久后就超过了尼克向东边跑去。
在遗迹的边缘，有一口枯井，两人顺着绳索爬了下去，然后点起尼克预备好的火把，井底有一条通道向前延申，里面还有三条岔路口，每一次尼克都走不同的路，这似乎有什么规律，但内森看不出来。
这一次，尼克选择了中间的岔路，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了一个开凿出来的简陋石屋内。
“残影来的数量越来越多了，也许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尼克插好火把，然后坐在了地上，准备重新开吃。
“会发生什么？”
内森问道。
尼克说那些幽灵般的东西并不是死人的灵魂，而是过去和未来的一些残影，有些并不会成为现实，有些却注定会出现。内森想知道如果他们不逃走又会发生什么，他记得当时尼克怔了一下，说从未想过那样做的后果。
内森也不想亲身试验。
“谁知道呢。”
尼克耸耸肩，他指了指内森手中的罐子，“把它打开。”
内森拔出木塞子，闻到一股香气。
是酒。
还是东方的米酒。
“你在哪里找到的？”
内森有些惊讶。
尼克笑了笑，内森知道，他说的又是灵塔。
“既然你接受了一切，可以说说你的事了吗？要知道，这里的时间充裕的很。”
尼克接过内森递过来的罐子喝了一口酒。
“你为何不说说你的事？”
内森反问道。
尼克沉默了片刻，最后耸了耸肩，“好吧，如果你这么执着于此的话。”
内森来了精神，也许能解开一些谜团。
“这可不是一个好故事。”
尼克笑了一下，“应该说是个充满了血腥、杀戮和疯狂的操蛋故事。”
“我觉得世界本来就是这样。”
内森耸耸肩。
他又仿佛听到了枪炮的声音。
“那好吧。”
尼克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那要从一个雨夜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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