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记忆之球】的往事（2）

　　布兰妮此刻依旧是以出现在黑暗中的一张脸为形态，出现在大众的眼前。

　　鉴于她之前说过的话，此刻聚集在一起的民众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他们肆无忌惮地讨论着如今这场庆祝活动的真实目的，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有好戏看比单调无聊的庆祝要吸引的多。贵族长老已经统治了【记忆之球】大约有三百多年了——长久的生命，对于【记忆之球】的居民来说，也算是一种不小的负担——他所生育的儿女，不可以用“众多”来形容，但确切来说也不少，每一次的庆祝活动都可以说“中规中矩”，展示一下贵族所拥有的能力，然后贵族长老就会从属于自己的神位上下来，讲一番老调常谈的统治主义思想，接着就结束了。

　　总之，目前这个名字被称之为布兰妮的新生儿，却超出了所有人的现象，制造出了一种存在着黑暗的梦境。

　　照理来说，生活在永远只有黑夜的【记忆之球】的居民，肯定对黑暗这玩意儿一点也不陌生。但事实情况却与此相反，他们十分畏惧黑暗，每个人心里，都会对黑暗产生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这事就好比一天到晚在大海里航行的船员，你要问他们，最害怕的是什么，他们绝对会说是打交道的大海。这种情况……说起来也比较复杂，但对于【记忆之球】的居民来说，黑暗就好比是一种融合着所有的感情色彩的东西，他们畏惧黑暗、敬仰黑暗。

　　所以，在所有人的梦境当中，是不会出现黑暗的。

　　但如今，这个贵族后代、而且是新生儿的梦境之中——第一个产生的梦境——居然就出现了浓重的黑暗，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不祥的征兆。

　　言归正传。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布兰妮说道：“我不想再被拘泥于梦境之中，这里，只不过是我们幻想出来的一个地方，而我们的力量，则可以改变历史。”

　　祭祀算是和布兰妮最近的人。

　　他明白，布兰妮应该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纵然放眼去看整个【记忆之球】的居民，也不会在第一个产生的梦境之中就发生这样的变故，他也知道，这时候贵族长老肯定已经开始着急了，一旦作为祭祀的他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那留给他的结局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问：“为什么你不从黑暗里出来？要知道，我们这个星球，是不欢迎黑暗的，我们的民众，对黑暗有着发自内心的抵触，而如今，你作为贵族长老的后裔，自然是不能与黑暗为伍，如果换做是我，我肯定会将身体周围的黑暗消除……”

　　他这番话可谓是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要知道，在新生儿所产生的第一个梦境当中，祭祀作为一个主导体，是控制梦境产生的根源，如今他确实也没有料到在布兰妮的梦境当中，居然会出现在这种始料未及的变故，但贵族长老可不管这些，到时候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他，他只会死的更难看。所以，他利用这些话，让观看庆祝活动的民众知道，不是他这么做的，而是布兰妮。

　　布兰妮倒也没有在意他所说的话，仍旧是以一种沉浸在黑暗中的姿态面对众人：“历史，我虽然看的不多，但它总是充满着黑暗的，你们可以拒绝相信这一点，但不管怎么样，它是存在的。”

　　“好好好，即便是如你所说的那样，但我们为什么要将这种黑暗无限放大。对于我们来说，【记忆之球】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这里充满了欢笑、充满了我们对于生活的期望，为什么要让这些即便是真的存在、却对我们丝毫没有影响的黑暗放大？”祭祀已经开始着急了，他的额头开始渗出了冷汗。

　　“是吗？如果你们……只是被囚禁了呢？这个【记忆之球】，或许不是家园，而是一个监狱呢？”布兰妮的每一个字都清楚地传递到了每一个民众的耳朵里，他们听到这番言论之后，无不感觉到震惊。他们自出生以来，接受的都是皇权至高无上的内容，却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布兰妮没有继续停下的意思，说道：“对于我们来说，被生出来之后呢？就是马不停蹄地创造出梦境，然后再在梦境中制造出能量，供平日里自己的需求。这一切，完美无缺。就像是被一条永恒不变的规则所带动一般。出生、创造、制造，这三点一线，成就了你们的所有。”

　　“听……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对这里很了解？不过，你只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这里的事情……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简单和……黑暗。”祭祀说话的口气，已经改变了很多。确实布兰妮所言并不是完全错误的，她提到了“禁锢”这个词，祭祀也有所耳闻，在【记忆之球】的传说当中，存在着一个没有人敢提及的故事，就和“禁锢”有关。但现在……贵族长老已经到达发火的边缘了，自己可不能这样就触碰底线……

　　他左右摆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脚，接着说：“我懂了，布兰妮，你自出生之后，就和那些愤世嫉俗的人一样……你不适合做一个贵族的后裔。”

　　“够了！”贵族长老愤怒地站了起来，怒吼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过去。前者挥了挥手，与布兰妮梦境的连接立刻断开了，他走到神位前面，说道：“庆祝活动到这里就结束了！你们都给我回去吧！”

　　接着，一群人上来将祭祀和布兰妮都拉了下去，他们行动完毕之后，等待着贵族长老的进一步指示。

　　“把祭祀杀了吧，留着他也没有什么作用了，布兰妮的话，带下去，我自有安排。”

　　就这样，布兰妮的第一次梦境，成为了整个【记忆之球】历史上的污点，没有人敢继续讨论这次庆祝活动，同样的，在那之后，也没有人见过祭祀和布兰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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