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各自的决断
“在这条流言中，我给出了一个模糊的信息，让人误以为所有的号码都是由字母O构成的，实际上，真正的号码被我记录在了那张同时散发出去的纸上，那张纸上的十一个歪歪扭扭的椭圆符号中，只有第一个符号要稍微窄一点，够聪明的人能够发现其中的不对，并且解答出第一个符号是数字0而不是字母O。人类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当有人解开了这个谜题后，他总会想要尝试一番。”
“当他确定这个隐鬼的传说是真的后，他会炫耀，也会自私，最终只会把这个秘密传给自己心中最亲密的一小部分人，然后，再次扩散，于是真正的号码只会在少数人口中传开，也会在漫天否定的言论中导入一些肯定的声音，这部分声音会给那些真正论于绝望中的人一丝希望，在危难中，哪怕是一根稻草，也会成为他们最后的希望，他们会尽可能寻找真正和我们联系的方法，而这一群人，也就是真正最需要我们帮助的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奇怪的电话被越来越多的人所了解并且相信，只是了解真正联系方式的人并不算多。因为我们的联系方式和墨翰市流传下来的第四传说有些类似，逐渐地就取代了那个传说，成为了如今新的的第四传说，墨翰隐鬼。”
“说了好多，我好渴……”难得说了一大通话，风音有些疲惫的捂着额头，一手习惯性的伸向床边的机器，然后她的动作突然僵住，一道幽怨的视线落在了澹台玉身上。
“抱歉……”澹台玉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算了，道歉没意义，凌昊应该快回来了。”
“风音，你父亲他是怎么过世的？是因为黑道的报复吗？”
风音随口答道：“他是因凌昊而死的。”
“啊？”澹台玉惊呆了，他没想到风音竟然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
“也正是因为如此，凌昊对我感到愧疚，所以才会这么纵容我。”
“那，能够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吗？”看风音的态度，凌昊肯定不是故意害死风音的父亲的。
“凌昊他……”风音刚开了个头，突然道：“凌昊回来了，下次吧。”她的话音刚落下，门口就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咦？她怎么会……澹台玉疑惑的看了风音一眼。
——
午夜时分，林州大学外一家酒吧依旧热闹非凡。
角落里，一个颓废的身影正在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桌上已经散落了一大堆酒瓶，但他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往日精神的红发此刻似乎也显得颓废。
这时，一名青年走进酒吧，径直走到红发青年身边，夺过他手里的酒杯，皱着眉头喊道：“龙燕飞，你给我振作点！”
“东元你别管我，你让我喝！”没了杯子，龙燕飞直接拿过一瓶酒往嘴里灌。
“好了！别喝了！”东元抢过他手中的酒瓶，“你要的情报我已经查清楚了。”
“真的！？你没骗我？快告诉我！”龙燕飞猛地站起身，抓紧东元的肩膀剧烈地晃着。
“你别这么激动！我问你，你真的决定了吗？无论成功失败，你都会万劫不复！”东元语重心长的劝道。
“东元，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不知道我的性格？”
东元深深地看了他几秒，叹口气，“唉！你这人就是一根筋，好吧，我陪你一起疯！”
“什么？不行不行，我不能拖你下水！绝对不行。”
东元耸耸肩：“那我就不能把情报给你。”
“你，你何必呢！”
“你是我的好朋友，我的好兄弟，我为什么不能陪你一起疯一回？蛮刺激的不是吗？”东元轻松的笑道，笑的云淡风轻，仿佛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决断一般。
龙燕飞只觉得喉咙一堵，“好兄弟，谢谢你！”
——
从风音那里回到家中，凌昊往沙发上一倒，抱怨道：“真是累死我了！”
澹台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就做了两餐饭吗？至于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
凌昊呻吟着：“哼哼，小玉，开电视。”
“懒死了你！”
说起来，风音有说过凌昊的性子和她父亲如出一辙吧？这个样子的父亲？看着凌昊这个懒惰的样子，澹台玉表示无语。
凌昊躺在沙发上微眯着眼睛看电视，澹台玉则抓紧时间打扫下屋里的卫生，这几天一直出门，家里积了不少灰尘。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今天下午，一辆押送重犯的警车遭到两名不法之徒的袭击，三名警察重伤，一名警察轻伤，押送的重犯被犯人劫走，被劫走的犯人名为姚欣，希望广大市民们积极举报，谢谢你们的配合。”
“什么！”两人同时一惊，凌昊张开眼睛仔细一看，屏幕上贴出的照片果然是姚欣。
“凌昊，这是怎么回事？”澹台玉惊讶的问道。
凌昊略微想了想，撇撇嘴，“答案还用说么，有个执着的笨蛋咯，不过做的这么彻底，他也是蛮厉害的。”
澹台玉惊呼道：“你是说，龙燕飞？那另一个人……不就是东元了吗？他们俩怎么能做这种事。”
“为什么不能做？毛偕为了那女人能够吸毒贩毒，龙燕飞对她一样痴情，为她劫警车也没什么不行吧。”
“……我给他们打电话。”
“不用打了，打了有什么用？他做都已经做了，那小子是笨了一点，不过有个东元给他出主意，跑路没什么问题，如果真要找我们帮忙，肯定会打电话过来。”
“关机了……”澹台玉无奈的放下手机。
“好了，就这样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你没有资格去否定。”
“好吧。”澹台玉无奈的点点头。
——
墨翰市一条破旧的街道，一辆十分陈旧的面包车驶了进去，然后在一条巷子前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了三个人，两个黑发的少年，还有一名年轻女子，正是龙燕飞、东元、姚欣三人。
姚欣表情复杂的看着龙燕飞，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一直痴情于她的学生，为了自己免受牢狱之灾，他更是不惜用自己的下半生来换取自己的自由。
“欣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什么委屈？”终于按照计划安全逃脱了，龙燕飞这才有心思询问一下姚欣的情况，他上下打量着姚欣，似乎没受什么委屈。
“你们单独聊聊吧，我出去把风。”东元走出巷子，若无其事的靠在墙上，但是眼神却是警戒的盯着四周，虽然他不知在脑中回转过多少遍计划了，但哪怕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很难说有没有疏漏的地方，在没有真正安全之前，他也不可能安下心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姚欣出奇的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得救而表现出一丝欣喜的情绪。
龙燕飞脸上还带着成功救出心上人的狂喜，“这还用说吗，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你在牢里度过你人生最美好的时间呢？你放心，东元已经给我们定好主意了，等我们离开墨翰市后，我们先躲一段时间，我去弄钱，然后找机会偷渡出国，到了国外，国内的警察也奈何不了你了，到时候……”
“到时候我就可以每天缠着你，在你耳边亲切的喊着‘燕飞’，是不是？”出乎龙燕飞意料的是，姚欣嘴里却吐出了分外生冷的话，她嫌恶的看着龙燕飞：“别恶心我了，上次我忍耐着叫了你几声，你还真把你当个人物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一条整天缠着我的哈巴狗，让我烦不胜烦，你想让我和你一直生活在一起？呵呵，那我宁愿在监狱里面对白色的墙壁看一辈子。”
“欣儿……”看着姚欣那冷酷的脸庞，龙燕飞只觉得一把把的利刃深深的插入他的心脏，将他的心脏撕裂，好疼，为什么会这么疼！
“不过……”姚欣嘴角一勾，走到龙燕飞身边，附耳轻声道：“谢谢你这个傻瓜救我出来，让我可以继续我最喜欢的生活，我再求你一件事，以后，永远，别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怕我会恶心死！”
姚欣冷漠的看了失魂落魄的龙燕飞数秒，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过身，轻轻吐出三个字，“永别了。”
走出巷子，姚欣经过东元身边，他轻轻叹口气，小声道：“何必呢？他不会介意你的过去的。”
“可我会介意，我配不上他，从肉体，到灵魂，我这么一个彻底腐烂的人，没有一分一毫有资格陪在他的身边。”
“情伤难愈，更何况是他这么一个人。”
“时间会抚平一切的，只要我不再出现在他眼前，给他的伤口上撒盐，请你替我开导他，拜托了。”
姚欣不再停留，快步离去了。
“唉！我哪里懂这些啊！”东元无奈的走进巷子，刚才劫警车的时候他和龙燕飞都蒙了面，现在只要小心处理，应该可以将两人作案的痕迹抹除，到时候还是能够留在墨翰市，只不过，那家伙愿不愿意就不得而知了。
——
当天午夜。
一处偏僻的自动取款机，姚欣出现在这里，她准备连夜离开墨翰市，对她而言，未来一片混沌，她找不到一个确切的方向，就连自己存活的意义仿佛也一并失去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她只知道她不能再待在墨翰市，也绝对不能再出现在龙燕飞面前。
姚欣取了一大笔现金，准备先离开墨翰市。
午夜的街道，只有数盏昏暗的路灯点缀着，姚欣踏上斑马线，这时，从街道另一边驶过来的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加速，从不到三十码瞬间飙到了一百以上，姚欣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的身躯就被直接撞飞出去。
被如此强大的力量撞击，姚欣脆弱的身体瞬间骨折了数处，落在地上翻滚了十多圈，终于停了下来，大量的鲜血淌出，在黑夜之中，凄美，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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