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赵汐羽
如果赵汐羽没打算用爽约或者迟到来戏弄邹建旗，那么剩下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这个人准时到达了见面现场，只是邹建旗一直没有发现。
毕竟对方只是说好了在这里见面，又没说在哪个位置见面。
中华文字就是这么博大精深，想要钻牛角尖，简直轻而易举。倘若打算考验一个人的聪明，或许比比钻牛角尖也是挺不错的比法。
“如果是我的话，我要考验一个人，那就必须得是出一个这个人可以办到或者是潜力足以让其办到的考验。不然不单被考验者完不成，就连出题人都会感到无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接受的考验，应该就是这个了。”
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今早观察赵汐羽得出的结论后，邹建旗由于过度等待而变得烦躁的面孔开始出现了一丝笑意。他知道赵汐羽玩的是什么了，并且在十秒钟内，他就会见到这个玩弄自己的家伙。
“美女，赏脸坐一下不？要喝什么东西的话，我请客。”
也不用抬头转移视野，盯着面前已经喝空的奶茶杯子，邹建旗猛地伸手抓住了旁边那位正在拖地的奶茶店服务员的手。在确认抓住对方之后，邹建旗把脑袋转过去并且起身伸手摘下了服务员脑袋上的白色鸭舌帽。
接下来，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赵汐羽那张漂亮的面孔就这么出现在邹建旗面前，并且她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抓住，那种不安的神色立即跃然于这张漂亮的脸蛋上。当然，光是这样的话倒也还称不上意外，毕竟意料之中的事情叫做“意外”简直就是侮辱这两个字。
和赵汐羽相比，此时的邹建旗吃惊模样完全不亚于她。
在拿掉赵汐羽脑袋上的帽子后，面前这个人的服装直接从员工服转变为今早看到的粉红色休闲服，这般变化让邹建旗这个从警校出来的人开始有些忍不住了。
一种名为惊慌的感觉直接冲击着警察的大脑，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或者说，这个领域会比较合适一些。
“看来，不赏脸也不行了。好啊，我就坐下了。另外，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可不要牵着别的女孩的手，不然你的青梅竹马会很伤心的。”
比邹建旗更先恢复过来的赵汐羽从容的答应了邹建旗，之后用友好的口吻指出了现在邹建旗最该干的事情。
得益于赵汐羽的提醒，陷入惶恐中的邹建旗总算是回过神来，随即略显慌乱的松开了赵汐羽的手并且连声道歉。
说实话，就这么直接抓住一个女孩的手，邹建旗也是感觉很不好意思。
坐下之后的赵汐羽没有做别的事情，首先就是对着邹建旗吐了吐舌头之后强调道：“你说好要请客的啊。我要这个！”
说话时，赵汐羽打开全息点菜单并且点下了奶茶店里最贵的饮料。
邹建旗在这会忽然有些后悔刚才的搭讪方式了。
虽然是请客，但是对方这么明目张胆的敲诈一番也确实是出乎邹建旗的意料之外啊。
“别不满，让一个女孩子等那么久的男生可没资格说话。”
注意到邹建旗不悦神色的赵汐羽还是用她的银铃般的声音攻击着邹建旗。这会邹建旗可算是明白今天早上的那种犹如预防毒蛇的危机感是怎么回事了。
赵汐羽是不是毒蛇不好说，但绝对是正儿八经的毒舌。
“天晓得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人会给我留下这种陷阱，你也稍微可怜一下我好不好。”
“可怜你？名校毕业的优秀生居然请求我的可怜？天呐，我简直是太厉害了。”
“请你不要只挑对你有好处的话来听。”
“咳咳，好吧，言归正传，我倒是想听听，你是怎么注意到我的？明明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都毫无反应呢。”
听到赵汐羽的这句话，邹建旗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地了。之前他还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错的，现在看起来，非常正确。
但是邹建旗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被监视了那么久，自己却毫无感觉，直到最后一刻才因为潜意识的作用逮着了赵汐羽。不过无所谓了，既然赵汐羽提出她的问题，那么理自己应回应这一问题。
“这很简单，其实说白了就是注意没人注意的地方。”
“哦？这让我有点兴趣了。”
“你如果要监视我，那必然是躲在远处会比较好，比如说对面楼之类的。不过这样一来就有个问题——反光。夕阳西下在玻璃上的反光会阻碍你的监视。”
“你不怕我用高科技望远镜之类的吗？”
“我没那么值钱吧。”
“你其实可以更自信一点的，继续说。”
“如果不是在外面看，那就只有在里面了。今早上你以为我怕迅影，这点说明了你的注意力比较表面化。同样的，可以引申为你的反侦察能力偏弱。”
“所以我不可能是以顾客身份出现，坐的时间太久，容易引起怀疑。和我想的一样。”
“对的，如此一来，只有变成店员了。考虑到奶茶店经常会有学生过来兼职的情况，多了一两个陌生面孔应该不是事儿。没人会在意的。要是因为害羞而戴着帽子，那更加正常，我都干过这种事。”
“对啊，所以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有问题的，我记得刚才你连头都没抬一下吧？”
“这简单，谁让你不知道这家店的规矩呢。”
“这家店的小规矩？”
“不用湿拖把在有客人的情况下拖地，那样有可能会弄脏客人的鞋子。”
“啥！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因为我约会的时候注意力不只是在女朋友还有饮料上！”
听到邹建旗这么说的赵汐羽顿时像个受惊的小猫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前者，脸上写满了不相信。她本来还以为挑这个地方可以增加邹建旗的从而影响判断，结果她确实是被自己影响判断了。
然而事实由不得赵汐羽不相信，因为数秒钟后端着属于她的那份奶茶过来的店员看到湿拖把后皱了皱眉头并且嘀咕这是谁弄的。
这个细节不难看到，就算是赵汐羽这种观察力偏弱的人都可以注意到。
“好吧！你通过考验了！”
受惊的小猫无奈的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继续说，“每个地方都会有这么一两个人，他们便是众人口中‘大概就是那个人’的人。不起眼，也不明显。戴上‘那个帽子’后，服装会变成该场所中的员工服，并且改变自身印象变成观察者心中‘大概就是那个人’这样的概念。”
“哈？你逗我吧？”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直到刚才为止，赵汐羽都是一副随意的样子，唯有这一刻，她的表情相当认真。邹建旗没办法从这个表情中读出任何戏谑自己的意味。她的端正的坐姿，她的坚定表情，她的乌青双眼，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让邹建旗的内心想着这句话。
“或许，赵汐羽说的是对的。毕竟今早上和刚才，都是这样。”
这就像是一起案件，邹建旗想要破案，那就得找到蛛丝马迹。虽然而眼前的事情，有点像是无头案，但是邹建旗清楚，自己必须破案。不然就只有把它归到魔法类，这是邹建旗死活不相信的存在类别。
“好吧，到我提问……”
“你还有问题？怎么这么多问题？”
“我不能提问了吗？”
“当然不能了，你迟到一个小时，居然还敢对女生提要求，你这种人怎么会有女朋友？怕不是强迫你的青梅竹马吧？”
“喂，你仿佛是在贬低我的人品啊。”
“虽然你的人品不太好，但是我觉得你的自我认知能力还是很好的。”
“你能不能别老挑对自己有利的话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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