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七章血染白衣
青黑白三柄剑飞旋,剑尾处流光璀璨,剑气交织,成天地人三才之势。
昆仑派的三才剑阵乃是小阵,虽简单却精巧,威力极大,剑阵中天剑在上,地剑在下,形成封困,人剑则主一个“变”字,如此天,地,人恰成三才。
当看到聂天远三才成阵的时候陆鸿险些迈不开步子。
他的天、地、人三剑尚不完全,这时看到完整的三才阵心中如有所悟;在剑道的路上也更拓宽了许多。
剑阵与剑法,剑术不同,剑阵属于阵法,禁制的一种,不仅要懂剑,还要懂得灵石和阵法的运用,如此种种繁琐异常,对剑修来说明悟一个剑阵往往比学得一套剑招要难得多,即便是陆鸿的天资轻易也不敢触碰剑阵的领域。
当今剑界只有李梦莲通晓一二剑阵,其在剑阵上的造诣已可谓是一枝独秀了。
陆鸿有心想要向聂天远请教,但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见聂天远布下剑阵后已进入林中,云清子也向北而去,他便和小欢喜佛赶向西方。
荆棘林西面的小河已经被冰封,小河宽有三丈,一旦逾越此处进入后方的深山中,再想找人就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了,是以陆鸿很是警醒。
间或有鹤鸣声传来,鹤姑娘自空中疾飞而过,很快便有剑鸣声响起,南面一道剑气豁然而出,北面却是一尊大鼎当头压下。
下方有四股气息却是几乎同时而出,其中一股正是冯妖妖。
“那妖女果然在这里”,
感受到她的气机时陆鸿抽出云麓剑,挽了一个剑花,双眼紧盯战场。
轰鸣声旋即传来,道道灵纹扩散,泥浪飞溅,荆棘成片成片的折断;与聂天远和云清子恶斗的几人显然都不是凡俗之辈,一身修为俱都是上乘。
巨响声越发剧烈,大片的荆棘在扩散的灵波中化作劫灰,陆鸿不禁皱眉道:“两位道友似乎陷入了苦战”,
阿唯道:“昆仑派弟子功力深厚,只有冯妖妖身边的两名老仆可以力敌;法净和冯妖妖都是不济事的,再等片刻,若是他们不敌,我们立刻过去支援,若是他们胜了,我们便只需在这里守株待兔”,
陆鸿点了点头,眉眼已然变得锐利。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荆棘林中的大战胜负渐渐变得明朗,聂天远和云清子二人的气息稳稳地压制住了冯妖妖四人,陆鸿渐感心安,道:“昆仑派的弟子果然法术高强......”,
他话音还未落,盘桓在空中的仙鹤忽然哀鸣一声,振翅俯冲而下,聂天远的气息突然之间快速衰弱了下去。
“恩?”,
陆鸿眉头一蹙,转头看向阿唯。
“有变故,我们快进入”,
阿唯衣袂一动飞入荆棘林中。
陆鸿不敢耽搁,紧随其后,身形舒展之间快若一尾流星。
荆棘林中沼气密布,以陆鸿和阿唯的目力也只能看见方圆数丈,远远的就听到云清子一声怒吼。
“丁墨,你这个狗贼”,
这一声怒吼既悲且愤,像是野兽濒死前的咆哮,陆鸿只听得头皮发麻。
知道事情有变,他身法运转的更快。
“彭”,
前方一声闷响,紧接着一声闷哼传出,一道身影倒飞出来摔在地上,正是丁墨。
“二师兄,二师兄......”,
在他前方两丈之处,云清子抱着聂天远悲声疾呼,人立在他身旁的仙鹤亦发出阵阵哀鸣之声,回头望向丁墨时弥散着水雾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和不解,尚不知晓人世仙鹤的它怎么也想不明白昔日那么要好的玩伴怎么会突然反戈一击,竟向聂天远出手的。
只是再回头看到聂天远染血的白衣时口中的悲鸣之声更盛。
在云清子怀里的聂天远胸口急剧起伏,不断从胸口喷出的鲜血染红了他如雪的白衣,云清子的手紧紧按在他的伤口处,沛然灵气源源不断度入他体内,眼中一片迷蒙。
看着意气风发的聂天远一身血染,眼看着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他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聂道友......”,
看见这副惨状,陆鸿心中赫然一惊,忙上前几步蹲下身来和云清子一起向他体内度入灵气以暂缓他的伤势。
“哦~,陆鸿,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身侧传来熟悉的笑声,隐在沼气中的那道窈窕身影伸出手指,用殷红的指甲挑了挑额前的发丝。
两名老仆一左一右护在她身侧,与她一同隐在沼气之中。
只有法净铁塔般的身躯立在最前面,笑的那么猖狂。
陆鸿怎么也不会想到,再一次见到冯妖妖仍然是在他意想不到的情形之下,他仍旧是占不到她丝毫便宜。
这本是他们针对她布下的杀局,到头来第一个生命垂危的却是聂天远,作为昆仑派弟子,他术法高强,即便冯妖妖身边的两名老仆齐上他也能抵挡得住,但丁墨从背后刺来的一剑他却没能防住,丁墨一剑刺入他的后心,战局霎时之间便被逆转。
现在,她笑的那么开心,那么得意,那么嘲讽;陆鸿却无暇理会他,体内灵气源源不断地传向聂天远体内。
“二师兄......”,
丁墨挣扎着爬起身来,面无表情地道:“是我对不起你,这一剑我偏了一寸,要不了你的命,只要你答应就此回昆仑山,不再找冯姑娘的麻烦,我保证......”,
他话没有说完,聂天远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已经变成了黑色,血液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蠕动着,黑色的毒素顺着血管蔓延,很快他的脸上就蒙上了一层黑色,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再看时他剑上的鲜血也都变成了黑色,他“啊”的一声惊呼,踉跄后退一步,手掌一松长剑便掉落在地,再看向冯妖妖时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线丝蛊虫......”,
看到毒血中蠕动的狰狞蛊虫时陆鸿的脸霎时间变得惨白,按在聂天远伤口处的手都轻轻颤抖起来。
聂天远更是气若游丝,他自知自己是活不成了,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忽然一把抓住云清子的手道:“云...师弟...替我照顾好...鹤姑娘......”,
声音渐渐虚弱,话一说完双眼便即涣散,死时他还紧紧抓着云清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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